郁柳一只手半撑着头,一手搂着怀里正在酣睡的女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温柔和醇厚的爱意,静静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恨不得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才不再害怕女人有一天会离开他。
“姐姐啊。”郁柳轻轻叹息一声,低头吻了吻女人光洁的额头,嗓音暗亚低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回答他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他拿过枕侧的小表看了看,已经三点了。
去主峰要走三个多小时,等走到的时候早集也差不多开门了。
得趁着早上食物最新鲜的时候去采买回来做醒酒汤。
他轻轻地将搭在自己腰上的藕臂拿开,为郁臻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
三点的凌晨寒意微凉,外面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有蛙鸣虫叫。
打开门那一刻,一枚黑色炮弹重重的射进了他的怀里,被关在门外一整晚的小猫咪瞪着圆溜溜的猫眼儿喵喵抗议:“老王八蛋,你们可算完事儿,你整死她算了,趁人之危的坏家伙!”
它一边骂,一边用肉垫啪啪啪的砸郁柳的脸颊:“坏家伙,坏家伙,吃爷一拳,揍死你!”
“是是,我的错。”男人眉眼含笑,心情愉悦,罕见的开了玩笑:“请铁牛军曹大人饶过我这个凡夫俗子的罪过,拜托了。”
铁牛胡子乱抖,气得不轻,又砰砰打了好几下才觉得气顺了些,问:“她睡了?”
“嗯。”
郁柳将它扔到地上,走到厨房里随手拿起一只小竹篮,回头瞧它:“我要去市场,你去不去?”
“哼,勉强陪你一次吧。”
郁柳锁好门,一手拎着小竹篮,一手打着灯笼:“走吧。”
一人一猫走在麦田间的小土路上,拉着长长的影子,为了共同心爱的女人,借着灯笼那微弱的灯光,披着寒霜朝主峰走去。
走到主峰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青蓝色,集市上的小贩陆陆续续出摊,郁柳带着小猫咪直奔卖菜卖肉的区域。
“都要买啥?”铁牛仰着头问他。
“牛肉,豆芽,河虾,豆腐。”郁柳想了想,又道:“在买点豆角吧,昨天姐姐还说想吃干煸豆角,嗯,还有鸡翅也买一点吧,你呢,你想吃什么?”
“玉米!”一想到玉米那甜滋滋的味道,铁牛就忍不住美的眯起了眼,欢欣的翘着的尾巴走在郁柳前面:“爷只吃最嫩最嫩的玉米。”
“知道了。”
这里卖的食材都是鹤鸣宗弟子或是家属种的,价格不算贵,所有东西买齐也只花了一个上品灵晶币。
一人一猫回到小院后已经上完九点多了,郁柳将菜放到厨房案板上,进屋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郁臻,估摸着的得中午头才能醒就没着急做醒酒汤,而是抱着她沾惹了酒气的衣裳去洗了。
洗完衣裳,晾好,才略感困意的躺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定好闹钟,闭眼小憩起来。
十一点半,郁柳被闹钟声叫醒,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用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驱散了困意。
“姐姐应该快醒了。”郁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从案板上拿起其中的一小包豆芽准备开始做醒酒汤。
醒酒汤的步骤很简单。
豆芽洗净,葱蒜切片放入沸水,依次加入豆芽,生抽,盐。
一碗醒酒汤就做成了。
屋内。
“啊,该死的,头好痛。”
郁臻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让她感觉脑袋快要炸了,就好像有人拿着打蛋机穿过她的天灵盖钻进她的脑子里疯狂搅拌。
“救,救命,身上也好痛。”
郁臻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特别是胯骨和大腿根,火辣辣的,一动就痛的厉害,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眉毛不由自主的狠狠皱起。
她掀开被子。
总算知道为什么大腿根火辣辣的痛。
苍白的大腿内侧一个个细细密密的青紫的吻痕交错,刺眼极了,昭示着昨晚的狂欢有多么激烈。
天爷啊。
郁臻头疼的捂住脸。
暗骂了一声该死的狼崽子。
“郁柳。”她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正在院子里烧水的男人动了动耳朵,听到这细微呼唤声立马放下手上的活计,如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儿。
“姐姐!”
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身后那条无形的狗尾巴疯狂摇摆,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目光中带着餮足和爱意。
一看到他这满足的小表情,郁臻觉得自己胯骨和大腿根更疼了,她一脚踩到郁柳胸口上,咬牙切齿的道:“狗崽子,我平时饿着你了?要一顿都给吃回来??”
正所谓挨打要立正,罪魁祸首郁柳同志乖乖的坐在炕沿上任由郁臻捏扁搓圆,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在最后可怜巴巴的道歉:“对不起姐姐,我没控制得住,我下次一定改!”
郁臻骂累了,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滚蛋。”
郁柳柔声道:“姐姐,我煮了醒酒汤,给你端过来?”
“没胃口。”她怏怏的答道。
重新躺回被窝,闭上眼,再次自闭。
天哪。
头好痛!!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昨晚绝对不会喝酒,救命啊。
脑子里的打蛋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脑仁已经被搅成浆糊了啊!
铁牛从屋外溜溜达达的回来,弓着身子跳到床上,挨着郁臻的枕头躺下,见她难受的厉害,贴心的伸出湿漉漉的小舌头,用温热的舌尖轻轻舔着她的额头,愤愤道:“那个坏家伙,这么欺负你,爷给你报仇了,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谢,谢谢啊。”郁臻有气无力。
铁牛紧接着又贼贼的笑了起来,揶揄道:“你们昨晚还挺疯狂啊。”
郁臻:??
完全不记得了好吗?
“有多疯狂?”她问。
铁牛细细的给她舔着额头,思索了片刻道:“天快亮的时候才完事儿,爷披星戴月的在外面趴了一宿。”
郁臻:……
怪不得她身上这么疼。
妈的。
搞了一宿。
换谁谁不疼。
“我头好疼啊铁牛。”郁臻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头晕目眩:“你要不去找把锤子把我脑壳砸开,把脑子掏出来扔掉,我现在不管睁着眼还是闭眼,晕的慌。”
“爷给你舔舔就好了。”
“啊……还是好痛。”
郁臻的宿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舒服了些,身上那点点如梅花的吻痕和酸疼也全部消失,唯一还感觉到难受的只有头。
她穿好衣服,起身去院子里洗漱,郁柳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给她搬板凳,倒水,挤牙膏,刷牙,几乎就没让郁臻动过手。
那殷勤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连饭都替郁臻吃了。
郁臻喝了一碗醒酒汤,还是没什么劲儿,也没胃口,怏怏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整个人跟快要死了一样,魂儿都快吐出来了。
她暗自腹诽那桃花酿喝着甜滋滋儿的,后劲儿可真够大的,搞得她过了这么久还难受的一批。
正这么想着。
小院的门又被敲响了。
郁柳打开一看。
是琼玉。
琼玉看起来也很憔悴,捂着头边喊疼边往里面走:“疼疼疼,宿醉实在是太难受了,郁娘子,你如何啊?”
郁臻没吭声,连嘴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只施舍给了琼玉一个询问的眼神。
琼玉自来熟的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拧着眉问:“有,有醒酒汤吗,我的脑壳好痛啊。”
郁臻看向郁柳。
小煮夫乖乖的将砂锅里剩下的那点底子盛了半碗出来递给琼玉。
“谢谢。”琼玉接过碗,仰头咕咚咕咚将醒酒汤喝了个干净,抹了把嘴巴,朝郁柳竖了个大拇指:“好喝。”
郁柳淡淡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琼玉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自己搬着板凳往郁臻身边挪了挪,头靠着摇椅,说:“我昨晚莽到了师尊的寝殿。”
“然后呢。”
“然后呢我什么都没做。”琼玉眨巴着眼睛,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丧气道:“我扑到了师尊怀里,但醉的不省人事,没撑住,睡着了,给我机会我也不中用啊啊啊。”
“他没一瓢水泼醒你啊?”
“没有。”琼玉叹口气:“够丢脸了,没下一次了,也没机会了。”
郁臻淡淡的问:“你就觉得你师尊一点都不喜欢你吗?”
“肯定啊!”
琼玉又重重的叹口气:“自从跟他表明心意之后,师尊就对我挺冷淡的,和其他弟子没什么区别了,一直到紫曦来了之后,就全都变了,师尊,师弟们也全都向着她。”
“嗯,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变数,先不说天弦师尊,你的师弟们变的也太过突然,全然不顾往日情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郁臻随口说道。
她现在头还疼着,根本就不能思考,说的话都是没经过仔细思考随口就溜出来的。
但琼玉却仿佛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一亮:“你说的有道理啊!他们变化的也太快太大,是说不过去。”
“其实你可以找你师弟问问,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内幕。”
“啊?”
“他们不说,就撬开他们的嘴,把这事儿问清楚。”
琼玉摩挲着下巴:“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鲁莽?”
“我不知道,我听你的,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我根本没带脑子说这话。”郁臻真是要被宿醉后的头痛折磨死了。
琼玉抿着红唇,一边觉得鲁莽,一边又特想试试,纠结了好半天,才道:“反正昨晚上莽过一次了,在莽一次也无所谓了。”
“可是该叫谁?”
“那个叫元山的?怪傻乎乎的,好像很好骗。”
琼玉否认:“他不行,别人一叫帅哥就晕头转向啥都能吐露出来,我们从小儿偷偷去丹峰做坏事的时候从来不叫他。”
琼玉仔细想了半天,一拍大腿,道:“陆成吧,这小子嘴严实,要是他们之间真要干啥,陆成肯定头一份。”
她说完,从纳戒中找出一枚可以联系陆成的玉符,啪一声捏碎,碎片还没落到地上,直接化为点点银光消失的了无踪迹。
做完这一切。
琼玉忐忑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她心里紧张的要命,心跟打鼓似的,砰砰砰的跳的厉害。
不多时。
陆成来了。
进门看见琼玉就直皱眉头道:“师姐,急匆匆的找我做什么?我刚陪紫曦赏花呢,可没多功夫在你这耗着。”
琼玉一听见紫曦,赏花,没工夫,这几个词儿,瞬间血压就上来了。
她瞪着陆成咬着牙暗道自己冷静,冷静,深呼吸了好几回,才硬是挤出一个笑容道:“小成,你和师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关于紫曦的?”
“没有!”他立刻大声道。
说完,许是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又补充道:“师姐,你为何偏偏就和紫曦师妹过不去巴拉巴拉,紫曦师妹柔弱良善巴拉巴拉……”
琼玉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血压又蹿了起来,咬着牙道:“你确定?真没事儿瞒着我?”
“没有。”陆成在琼玉那如刀般的目光中有些招架不住的躲闪起来。
郁臻精准捕捉到。
看来还真是有事儿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郁柳,努了努嘴。
郁柳立刻会意,转身从屋里翻出了一条麻绳,在陆成的激烈反抗失败下,将他的手脚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干什么!?”陆成气急败坏的大喊。
郁臻面无表情:“说不说?”
“说什么!?”
陆成心虚的别过眼:“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神经病。”
琼玉也捕捉到了陆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虚,心中猛然跳慢了一拍。
难,难道……
她来不及多想,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厉声道:“快点说!到底瞒着我什么了!?”
陆成闭着嘴巴不吱声。
一副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滴的表情。
郁臻冷笑一声,挥挥手:“衣服扒了。”
郁柳立刻狗腿的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陆成扒了个干净。
气得陆成涨红着脸,不停地骂郁臻俩人脑子有病,光天化日之下强扒民男。
郁臻就当没听见,右耳朵进,左耳朵出,从百宝镯里拿出一直没用过的手机,按了开机键后,打开照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后,一边晃着手机,一边阴气森森的笑道:“啊,真不知道这些裸照被打印出来之后发给别的宗门能不能赚点钱,啧啧。”奇书屋
陆成蒙了,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骂道:“你是人间界的来的!?你,你不要脸,师姐,我们可是同门,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道德败坏,人性扭曲!”
琼玉别过脸,笑的身子直抖。
郁臻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谢谢夸奖,你怎么知道没道德?”
陆成:是,是自己眼花了吗?为,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会长出恶魔的尾巴和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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