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拧禾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杨旭彤，“不用，旭彤陪我说说话吧。”
杨旭彤搂住裴拧禾瘦小的躯体，“难受的话就都说出来吧。”
“旭彤，你说，是不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裴拧禾仰着头，似乎在回忆。
“我以为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可是他从来不相信我……”她想起自己曾经是多么卑微地乞求戚厉寒去查证真相。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戚厉寒瞎了眼。”杨旭彤愤愤吐槽道，“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裴拧禾缩了缩身子，搂住自己的膝盖，“我还骗了我爸妈，他们真的以为是我提出的离婚，我说我要和朋友出去玩，暂时不回家……”
她的声音很轻，满是犹疑和无措，“我不想骗他们，可是我没办法。”
杨旭彤默默拍着她的背，在裴拧禾和她的父母之间，自己终究是个外人，无法作出再多的评价。
她多希望裴拧禾能突然醒悟，就这么放下戚厉寒，去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
“旭彤。”裴拧禾摸索着拽紧了杨旭彤的衣袖，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她轻轻的啜泣声。
她的动静渐渐小下去，杨旭彤低头一看，她的面容安详，眉头舒展，显然是睡着了。
她小心把裴拧禾放平，仔细给她盖好被子，冲着曲浩风招了招手。
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病房，杨旭彤坐在座椅上，愁容满面，“我这么做是对的吗？”
曲浩风在一旁坐下，“既然这是她希望的，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彼此间的界限也是如此的明晰，不能随意跨越。
“我知道了。”杨旭彤揉了揉眼睛，“我只是不能说服自己。”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推推曲浩风，“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她。”
送走曲浩风，裴拧禾还在熟睡，杨旭彤放轻了声音，躺上了陪护床，她的脑子很乱，摸出手机，望着裴拧禾妈妈的手机号，大拇指悬在拨号图标上。
是否应该说出实情，她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手指在屏幕上方来来回回移动。
半晌，她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机。
裴拧禾被噩梦惊醒，梦中自己的眼睛被苏苏活生生挖了出来，但她还能看到苏苏得意的笑容和戚厉寒脸上的纵容的宠溺。
“你们……”她伸出手，仍然想要挽留戚厉寒，“厉寒，你相信我……”
戚厉寒冷漠的声音仿佛和那天重合，“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不要说了！”裴拧禾不愿再听下去，猛然坐起，眼前是一片漆黑，她呆呆地摸着自己的眼睛，她看不见了，现实如同噩梦般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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