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流泪?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归墟之灵面色平静地凝望着脚下那无尽深渊,淡淡地说道:“此地名为归墟,我是归墟之灵,而你从现在起便是新任的归墟之主。”
东方璿果然忘记了关于紫霄的一切,深感错愕地环顾四周,问道:“我......怎么成为归墟之主了?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归墟之灵叹了口气,沉思良久,随即说道:“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完,他一挥手,将她脑中消失的那部分关于紫霄的记忆展现于眼前。
第一个片段,是她与紫霄在商家堡初次交手时的场景,紫霄为防止误伤她性命,从而导致自己双眼受伤。
随后是为她抵挡巨蟒肥遗的场景,最后是为她传输灵力,斩杀三尸的场景......
一幕幕,展现在她面前,每一次都是以性命相搏,东方璿凝望着闪动的记忆画面,久久未能回神。
“他——是一个被你遗忘之人,被所有人遗忘的人,”归墟之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也正是这个多余之人换回你的生命,但作为交换,这个世界消除了所有关于他的痕迹。”
东方璿玉手紧握,美眸早已噙满泪水,轻咬朱唇,娇躯微微颤抖,问道:奇书屋
“是他换回了我的生命,我既然已是归墟之主……还可以换他重生吗?”
归墟之灵摇摇头,断言拒绝了她,说道:“当然不可以,你虽也曾激活本命星蕴,但却并非四极圣灵之星蕴,并无换取他归来之力。”
东方璿微微垂下了头,问道:
“是.....是吗?若是我放弃这身修为,能不能换回关于他的记忆?”
归墟之灵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当真愿意以真仙境大圆满之修为,换取关于他的记忆?”
“要知道,他成全了你,你完全可以进入无极之渊追求永生不死之道,”归墟之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你却只愿换取关于他的记忆?”
“嗯,我不在乎什么永生不死之道,也不要进入什么无极之渊......”
“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所谓的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那么,请开始吧!”
“丫头,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你虽然将会保有对他的记忆,但你将被彻底剥夺仙根,再无法修仙证道。”归墟之灵看着她。
“嗯,我知道了。”东方璿淡然一笑。
“哎!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怪人……当我这归墟之主送不出去吗?别人舍尽性命都要得到的东西,在你们眼中却弃如敝履?”归墟之灵摇头苦笑,“好吧!我不懂你们,如你所愿......”
归墟之灵再次吟诵起入道归墟咒法。
东方璿只觉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已身处商家堡,她努力地回想着,凝望苍穹,粲然一笑,说道:“谢谢你!”
而这时归墟之灵也正看着她,摇头自语道:“切,怪人……”
此刻的东方璿已经彻底变为凡人,她款步来至百草堂近前,眼前所见不禁让她为之一震。
原来她看见了两个人,那两人正是无恋和云瑶。
“柳姐姐,易公子,你们近来可好?”
无恋拉着云瑶的手,问道:“姑娘我们见过吗?你——如何知道我二人的姓名?”
东方璿蓦然回过神来,原来在这世间,不仅消除了紫霄的记忆,同样也没有了关于自己的记忆。
“呃,我......我是听那堡中村民说的。”东方璿一时语塞,连忙快步离去。
云瑶依偎在无断的怀中,凝望着东方璿离去的背影,看向无恋,说道:“恋郎,我为何感觉好像和那位姑娘很熟悉,却又记不起来?”
无恋点了点头,轻捋云瑶的乌发,说道:“嗯,我也有同感,走吧,进屋吧,天寒了。”
一阵寒风袭过,一旁的银杏树被吹落数片枯叶,缓缓飘落......
东方璿走了许久,回首观望二人,嘴角露出淡淡微笑,自语道:“太好了,想不到柳姐姐和易公子居然死而复生。”
“想必这定是他......以真正归墟之主的神力,做到了时空回溯,乾坤逆转吧......”
东方璿猛然回头,一头撞在一个人怀中,她连忙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当她抬头看见眼前人的面容之时,美眸瞬间泛起盈盈泪滴,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人连忙将她扶起,说道:“抱歉,姑娘,在下正……正在想一些事,不想却撞到了姑娘,你……要不要紧?”
东方璿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确认这不梦境,眼前这人不正是她魂牵梦绕之人吗?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没事吧?在下‘玄真宗’弟子洛紫霄。”
东方璿贝齿紧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娇躯微微颤抖,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故意提高音量,娇嗔道:
“没事?怎么会没事啊?你伤了本姑娘……的心,你就得赔我。”
“呃......姑娘,这从何说起?在下何时伤了姑娘的心?”紫霄略显尴尬之色,继续说道,“不……知道姑娘要在下如何赔偿?”
“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许离开我,你要对我负责终生。”东方璿一把拉住紫霄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姑......姑娘,这......这样不太好吧!”
“我不管,你让我伤心,就得用你一生来陪我......”
......
仙域内,瑶光星君的分身变的疯疯癫癫,喜笑无常,完全失去了神智。
天道顺演,一切都回归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天穹之上,归墟内。
归墟之灵瞥了一眼下界,眸中饱含热泪,自语道:“小子,谁让本座当初喝了你那么多玉液琼浆呢?”
“话说回来,这样应该也不算违规吧?”说完,归墟之灵施法将玄武之息投入二人的体内,笑了笑,说道,“既然爱,就该长久一些嘛!”
“自前任归墟之灵授我‘归墟天咒’那日起,这数十万年来便从未施展过,想不到如今......竟接连施展两次。”归墟之灵凝视商家堡中的二人,不禁摇头叹自息。
“但愿以后都不要再施展喽......”
随后他转身离去,一伸手,手中显现出一个金色酒葫芦,喝了两口,自语道:“真是的,麻烦的很呀,还是去找下一任归墟之主吧!”
商家堡中,东方璿盘膝而坐,微风轻拂她及腰的乌发,美目流转,眸中皆是眼前之人。
一双柔夷软若无骨,轻拂琴弦,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朱唇翕动,声如莺啼: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在她身旁摆放着四个栩栩如生的泥偶,这是她仿照商家堡中小女孩的泥塑自己捏的,是她、紫霄、云瑶和无恋四人的泥塑肖像。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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