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吐在她的脖颈边，拂动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痒痒的。
“不要开灯。”
季筱竹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嗯……”肖子煜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慵懒的嘶哑，从鼻腔发出哼声。
她凑近闻了闻，没有酒气。
若是平时，以季筱竹的性格早就一把将他推开了，可这次他的状态明显有些异常，她便没有那么做。
她将声音放低至柔和，“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边，直到良久之后，才道：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吗？”
季筱竹挣开他的怀抱，回身望向他，湿漉漉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你要去哪？”
肖子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吧……”
季筱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突然要走，在这里待着不习惯吗？”
“唔……倒也不是，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
“嗯……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看情况吧。”
“没关系。”季筱竹道，眼神清亮地看着他，“就算你不想回来，我也可以去找你，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肖子煜低笑，胸膛震颤，“我可不想被你找到呢……”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走，这样我就不用费劲巴拉地满世界找你了。”季筱竹理直气壮道。
“哈……不愧是你，还真是霸道的要求呢。”肖子煜笑了。
“是啊，所以你不要给我添麻烦。”
“……”
肖子煜忽然伸手揉了揉季筱竹的头发，将她一头整齐的秀发揉成乱草，“你还是早点找个男朋友吧！整天这么拼干什么，钱是赚不完的！”
“哎呀哎呀你干什么呀！”季筱竹抱怨着，用手梳了梳头发，“我找不找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自己那堆破事都没处理完呢，管好你自己吧！”
“嘁……”肖子煜撇撇嘴，忽然坏笑着凑近，“你一直不谈恋爱该不会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你有病啊！”季筱竹黑线，恍然大悟般，“所以你刚刚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耍我的？！”
“是啊。”肖子煜捂嘴偷笑，“谁知道你那么好骗啊，怎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走了吧？在这里白吃白喝还有人陪我玩，我才不要走呢！”
季筱竹气得巴不得拿个花瓶在他脑门上开瓢，那么会装怎么不去当演员啊！她差点信了，浪费她的感情！
肖子煜却嬉笑道：“我可不是胡说八道的，你看，我刚刚说要走你那么极力挽留我，这不就是证据吗！实话交代吧，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季筱竹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肉麻话气血就全往脑袋里涌了，恼羞成怒道：“你放心！我就是喜欢一只猪、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
肖子煜作西子捧心状，“你这样说好伤我的心哦！”
“……我懒得理你。”
季筱竹气冲冲地走了，这个死肖，再也不相信他了！
走到一半，又被身后人叫住。
“喂！”肖子煜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季筱竹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我记得你个头！你走了我第一个忘记你！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连个碑都不给你立！”
“哈哈哈哈……”肖子煜捧腹大笑，直到季筱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逐渐平静。
“……也好。”
……
最后，季筱竹还是打电话叫了安保上来看，原来是电路烧断了，换了保险丝就好了。
“谢谢您哈。”季筱竹微笑着送走维修人员，待到电梯门关闭，立刻脸又拉了下来。
“不要这么小气嘛……就开个小小的玩笑嘛……”肖子煜在一旁撒娇般摇晃着她的袖子。
季筱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有的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啊！我他妈以为你要去跳楼！”
“跳楼？”肖子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谁要跳楼啊！”
季筱竹有些羞恼，“还不是怪你！又说要去什么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我以为你要去天堂呢！”
肖子煜笑得喘不上气来，“我只是说我要走，意思是离开这个地方，又没说我要离开这个世界，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放心吧，我没有那种打算。”
季筱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心中气他耍了自己，但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也安心了一些。
肖子煜随便往沙发上一坐，“不过我有时候也是真的在想，我以后要干点什么好，总不能一辈子靠你养吧？”
“当然不能了！”季筱竹眼睛一瞪，“你还想我一直养你啊！”
她顿了顿，忽然又坏笑道：“不过说真的，你家那么有钱你干嘛不回去继承啊？”要是她她肯定一百个愿意，谁喜欢在外面忙死累活的工作呢！
“有钱就一定好吗？”肖子煜反问。
“有钱不好难道没钱好啊？”季筱竹白眼。
肖子煜单手撑着头，歪头看她，“不过也不是什么事都是有钱就能解决的啦。”
“这倒是。”季筱竹没有反驳，“不过钱至少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肖子煜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姐姐比我更适合去做这个接班人，她的能力比我强。”
季筱竹深以为然，肖红的个人能力自然是没话说，不过……“你只要不摆烂，我不觉得你做的会比她差。”
“哎呀……”刚说完不要摆烂肖子煜就开始摆烂，往身后沙发垫一靠，“有时候能做到坚持不摆烂也是一种能力啦，我是没这个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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