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年轻人高声呐喊振奋人心的话。
幸亏赵家的大门紧紧关着，外面过路的行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要不然还以为是在搞什么非法行为。
陈芳紧咬嘴唇，心里的滋味又甜有酸还带着苦涩。
良久，才缓缓给出答案。
“我愿意。”
“哥，你想啥呢，嫂子说她愿意！”陈家宝推了一把发愣的杨树，让他赶紧过去。
杨树满脸呆滞的走到陈芳跟前，眼含泪花。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芳儿，我……我……”
“别说话，我都明白。妈，我今天没有问过你的意见，直接答应。希望你能理解我，石头爹走了六年了，我一直没再找。
主要是害怕别人对石头不好，也担心没有人在您跟前伺候。”
现在看婆婆是很年轻，生活完全能够自理。可再等十几年以后，还能像今天这么轻松吗？
陈芳娘家也有老妈，年纪比王秀英更大几岁，身子骨弱得很。
这些东西都在牵绊着她，需要再三斟酌后才能做出决定。
王秀英努力克制自己不掉眼泪，女儿过生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
可一开口，眼泪先滚落下来，砸在地上。
“芳儿，妈今天也给你唠句实话。只要你过得好，怎么都行。我大儿早早离开不能给我尽孝，但我还有小儿子。
你就不一样了，女人没了男人依靠，太容易被人欺负了。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你不找个人咋整？”
抹了抹眼泪，王秀英声音哽咽，“杨树这孩子真实在，以前总是跑去给赵家收庄稼，连口饭也不吃。”
她虽然表面对小儿子一家不闻不问，实际上经常在邻居嘴里听到风言风语。
有杨树这样的大舅哥，是赵枭雄的福气。
“你就是我的亲闺女，把你交到他手里，我放心！”
老人重重的一句话，表达了对杨树的满意。
不远处，杨富贵低头捂住脸，肩膀耸动。
赵玉梅笑着说话，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老头子，你听见了吧？芳儿同意，亲家也支持！”
“哎，听见了听见了。”
老汉哽咽道，“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今天真是好日子，我回去要上三柱香，咱们给老祖宗们磕头道谢。”
赵玉梅激动的两只手不断颤抖，嘴角咧的弧度夸张。
“行了，嫂子大哥，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先吃饭。”
火锅没停，锅里的东西不断翻滚，赵枭雄站起来主动说道。
他不开口打破局面，陈芳跟杨树只能继续站着。
现在赶紧趁这机会坐回去，“哎，先吃饭，菜别凉了。”
众人忍住笑意，吃得是火锅，怎么会凉？
“杨树哥，咱俩换个位置啊，我想靠着瓦尔。”陈家宝特意找借口跟杨树换了位置。
现在陈芳左边是杨桃，右边是杨树，俩人紧紧挨着。
终于将心事表明，再也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
杨树给盛汤，挑鱼刺，再伺候两个小孩子吃饭。
第一回，陈芳可以很省心的吃饭，不用去腾出时间照顾孩子们。
有个人替自己分担，真幸福。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过了一个月。
新房子也盖好了，本来计划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但赵枭雄临时又加了一层大阳台。
栾师傅直言感慨，光是这次的工程量，就抵上他之前做过的十几家。
从样式到材料，全用的最新款，质量是最好的。
小别墅好了，里面瓷砖壁纸都挑了款式，让厂家直接送到的工地。
只是家具啥的还没确定。
栾师傅好心推荐了一位老木匠，给人做了一辈子的木匠活，打造出来的家具结实耐用还好看。
赵枭雄去木匠铺看了看，老木匠的风格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只会那些老花样的款式。
“按照你的图纸打造？那我得费多少心思，不做不做。”老头一开口就是呛人的劲儿。
这年头的手艺人少，所以是顾客主动求上门，老师傅都会拿捏住。
栾师傅跟着一起过来的，心里急死了。
“老师傅，这位是大老板，新房里需要用很多的家具。你态度好点，年前还能接一次大单。”
无利不起早。
俩人是长期的合作关系，栾师傅每次给主顾家盖好房子，就会把老师傅介绍过去。
能成就成，最后得到点好处费。
不能成也没损失东西，主顾还会认为他是心思细腻的人。
“态度好点？我跪在地上算态度好？咱俩认识几十年了，我什么脾气你知道，看不惯就别用！”
没想到老栾好心好意的提醒，却捅了篓子。
老师傅炸了毛的嚷嚷，甚至动手把他俩推到了门外，“走走走，想请我去做家具，拎两壶酒来。”
奶奶的，方圆十里想请他去做家具的人数不胜数，还没有直接空手上门的。
被赶出来，栾师傅又生气又觉得好笑。
他厚着脸皮让赵老板拉着他来找老头，本来也有给送个人情的意思。
如果能把这笔订单敲定，那就是一开张吃三年的节奏。
“赵老板，前段日子老师傅还跟我抱怨嘞，说手里没活天天闲得慌。
我是真没想到，他今天姑姑摆出一副臭脸。”
栾师傅尴尬的向赵枭雄解释，挠挠头，憨厚老实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都是为了生活讨口饭吃，他很确定赵枭雄猜测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事，如果他能按照图纸制作还行，但瞅他那个态度够呛能达到我的标准。栾师傅，谢谢你啊，我自己再找找。”
赵枭雄把老栾放在工地，自己开车离去。
只要有钱，去哪找不到卖家具的？
“唉，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这老家伙还想挣钱，拉倒吧。”
目送汽车越来越远，栾师傅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心里做了决定，以后不会再跟老师傅合作了，容易把自己的口碑搞坏。
荣华县没有专门的家具城，但是紧邻它的礼泉县有。
赵枭雄开车到了礼泉县最大的家具城，足足五层的面积。
从家电五金配件工具，到各种的沙发、床、厨房用品一应俱全。
几百户门头，每一家的大门都是开着的。
从走廊路过，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货物。
“帅哥，新来的柜子，进来瞧一瞧看一看。”
热情的大姐站在门口，见女的喊美女，见男的喊帅哥。
还没等赵枭雄拒绝，已经把他拉到了屋内。
新式柜子是这年代最流行的组合柜，一排半米左右的矮柜子放在一起，最两边是接近两米的高柜子。
整体造型呈“凹”字。
高柜子里有横杆，可以挂衣服架子，放的时褂子裤子大衣。
矮柜子里面会有隔断，平时放点杂物，茶具被子酒盅。
老板介绍的很详细，把组合柜的好处夸上天。
有种赵枭雄如果不买，就是亏了的感觉。
“我不想要组合柜，再转转。”
既然没看中，赵枭雄也不能让老板白费口舌，开口婉拒。
家具城的店面有个特点，就是门头虽然小，但进去后别有洞天。
里面的面积非常大，还摆放了很多的样品。
比如一套组合柜，一套茶几，一套床头柜，梳妆台等等。
“这是放厨房里的菜橱？”
老式菜橱是那种立式风格，上面两扇开合门，可以当碗瓢盆。
下面的空间很大，农村人一般用来放大米粮油等等。
“是的，上午才来的货，还没拆封。”
老板是做大买卖的，并不会因为他拒绝了组合柜而甩脸子，依旧热情地上前介绍。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顾客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为了防止货物在运输途中被磕碰到，菜橱的四条腿还有棱角处都包上了报纸。
“不用拆，我看一眼里面就行。”
赵枭雄及时阻止了老板的举动。
橱腿都是一个样，做不出什么花式。
“新到的，二百三十块钱。”
老板一直在强调新到的货，表示给顾客看它的优点。
如果是识货的人，应该能看出用得都是上好的木材。
“兄弟，我跟你透个地，这玩意儿好看也好用，但是得分什么家庭。”
赵枭雄挑挑眉，很感兴趣，“哦？怎么说？”
“农村那种土地不行，白瞎了这么贵的菜橱。那边有三四十块钱一个的老式菜橱。这种需要放贴瓷砖的屋里使，经常拿抹布擦擦。
往里面放盘子碗还要记得沥干水，别把木板给泡坏了。”
“小玩意儿还挺娇贵的。”赵枭雄抿嘴笑笑。
他明白了，老板这是把丑话说在前面。
以免把菜橱买回去，使用一段时间出了问题，自己再来家具城找他麻烦。
“嘿嘿，兄弟应该是当老板的，最适合这种家具了。”
老板讲完，又开始适当地拍拍马屁。
赵枭雄笑而不语，又绕到旁边去看其他的橱子。
一眼看中了立式高柜，那种往里面挂衣服的柜子。
两侧的两扇木门是镂空雕花样式，打开里面是推拉式的一排抽屉，可以放袜子内裤的小物件。
最上面一层，是用玻璃当作了展示柜。
“老板，这也是新款？”
吸引赵枭雄的原因是，这款高柜的颜色不同于其他的枣红色或者是深黑色。
它是介于白色和米色两者之间的。
媳妇杨桃爱干净，把卧室里摆上这种高柜子，她肯定会喜欢的。
“是新款，平时卖的老款都放在那后面，不是一起的。”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句句是真，老板领着赵枭雄来到后面的一片区域。
这边果然样式中规中矩，属于常年不变的类型。
质量哪，属于中上等，挺耐用的。
员工宿舍里面光秃秃的，赵枭雄毫不犹豫地挑选了几款衣柜。
要又高又大的款式，里面隔断特别多的那种柜子。
宿舍里是八人间，行李存放的必定很多，柜子越多越实用。
老板一看，客户张嘴就定了七八个大柜子还有小桌子，跟在赵枭雄身后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
已经不需要问价格了，赵枭雄的目光看向哪里，老板就会马上把价格报上去。
都是最低的价格，薄利多销。
只有傻子才会趁机宰人，万一玩漏了咋整？
“我现在还需要一个摆在客厅的大沙发，不要硬的，要那种蓬松柔软的布料。”
赵枭雄知道八十年代，基本会选择红木家具。
家里有三个小孩子，不适合那种冰冷坚硬的东西，所以他让老板给找了一款接近现代的。
没有多余的选择，这家只有浅灰色的贵妃塌。
老板解释，“这款是从广州那边来的样式，在咱们这地方不流行，所以没有批量生产。”
心里纳闷，这位帅哥一瞅就是不差钱的主儿，怎么挑了款没有排场的沙发？
要换成他自己，会把所有家具全部换成红木的，好看气派有档次！
赵枭雄去隔壁两家查看了一下，有几款贵妃塌可以选择，颜色基本是灰色多。
还有酒红色和土黄色，但报价比第一家贵了接近两成。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挑选了。
“就要着这个沙发，刚才的立式柜子给我来四个，红木的高低柜来两个。”
高低柜是留给王秀英那屋用的。
米色立式柜，自己屋还有嫂子那屋各摆两个。
虽然杨树告白成功，陈芳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嫁到杨家去了。
但赵枭雄认为，家里要永远为嫂子留一个房间。
光是家具就花了一万多，直接付的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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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前面的厂子啥时候才能盖好？”王秀英站在新房前面，两只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妈，咱先住新房。厂子让栾师傅正常盖，进度很快的。”
杨桃靠着婆婆，宽慰道。
一砖一瓦都是需要拿手盖上去，一间工厂没有那么容易。
“哎，好！我们进屋看看。”
光从外面瞅着是挺好，可里面长啥样还不知道。
王秀英牵着儿媳妇的手，走进了新房。
进门便是宽阔明亮的大客厅，沙发摆在对面，两边还有三个单独小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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