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啊,就只是难受。”
肖白莲惊慌失措起来:“都别愣着,快快把三爷扶回房!”
边上有年老的仆人瞧出不对劲来。
对方提醒道:“东家这副样子倒像是吃错了东西,还是快去请大夫吧。”
林三爷脸色难看,话都说不出来,被几个仆人搀扶着回房。
肖白莲急起来,斥责几个下人:“还不快去把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请来!”
下人得令,赶紧跑出去找大夫。
而出了此等祸事,林宅里面变得乱哄哄的。
林三爷躺在榻上腹痛如刀绞,让他痛哭连连。
肖白莲守着林三爷,看他如此,也是连连落下泪来。
“我可怜的女婿啊,年纪轻轻的啊,怎么就要去啦,丢下这一大家子的人,可怎么办啊!”
王氏则一屁股在房外头,哭天抹泪。
她害怕林三爷死了,女儿守寡,自己的好日子也跟着一块完蛋。
于是哭嚎起来,就犹如在青天白日的嚎丧。
“你胡说什么,人不是还没死嘛,再说他也死不成啊!”
肖老三皱着眉头,厌恶的说道。
他手上有分寸,只往药汤里加了那么一点点砒霜。
顶多能闹死一只老鼠,林三爷活人一个,不会有什么大碍。
“有大夫呢,他至多,至多就是受点苦,你快收收,别哭的难听。”
肖老三拉起王氏,警告她闭嘴。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想把林三爷用砒霜毒死,他那点分量可不够。
“我我不哭就是了,可咱们女婿,他到底是咋了!”
王氏从地上爬起来,用手帕子抹了抹眼泪。
她想不通,自家女婿好端端的要出门。
怎么喝完药之后,一时三刻就痛成那样,连嘴都紫了。
“我哪知道,这得问大夫!”
肖老三白她一眼,转身去到先前熬药的灶房。
而大夫来的也很快。
老人家拎着药箱子,带着小徒弟进屋去诊治一番后。
得出了结论。
之所以林三爷会这样,那是中毒了。
“经过老夫查明,一准就是那最毒的砒霜害的。”
老大夫多年行医很有经验,于是便有十二分的肯定。
“啊?您说的可真?”
肖白莲一听,诧异了。
丈夫是砒霜中毒,可他们家哪有这东西啊。
更何况,都吃进嘴里,人怎么还不知不觉的。
“比珍珠还真,就是那砒霜,你先想想,三爷出门前吃了啥?”
种种迹象都表明中毒,老大夫不觉得是自己判断错了。
他询问起肖白莲,毕竟这毒药不可能是长了腿,跑到林三爷嘴中。
老大夫琢磨着,抛开一心寻死,要不然就是误服。
“你让我想想……”
肖白莲瞧一眼林三爷,犯了难。
对方此刻经过救治,昏睡不醒,没法开口。
丈夫吃的她都吃了,丈夫喝的她也喝了,砒霜到底哪来的?
“闺女,三爷出门前还喝过我给他熬的药!”
肖老三从门外走进来。
这时候,他手上还端着一只药锅,里面还有点药渣子。
“大夫,您快瞧瞧,是不是这药汤作怪!”
王氏拿手帕子抹着眼泪,也跟着进来,会有些急切。
除了肖白莲外,也只有她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林三爷。
“拿来老夫瞧瞧。”
老大夫伸出一只手,接过药锅,他先把鼻子凑过去,闻闻味。
一股子柴胡的味儿,很浓郁,几乎把其他的药材味道都盖掉。
“徒儿,上银针!”
药渣子闻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老大夫又让小徒弟把他祖传的银针,拿出来试毒。
小徒弟用银针挑了一点药渣子,放在窗下。
“大夫啊,这能行吗?”
王氏和肖白莲,紧紧盯着那一根纤细银针。
很快,银针起了变化,开始慢慢的变黑,显然药汤里有砒霜的成分。
“林三爷,就是因为喝了这药,才中的毒!”
老大夫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他人也不傻,看到银针变得漆黑,也知道是有毒。
“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怎么会有砒霜在里头!”
王氏惊呼起来。
她可是亲眼瞧见林三爷喝了这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大夫嘟囔了一句,转身收拾东西。
他是负责治病救人的大夫,又不是衙门里的捕快。
要把这案子来龙去脉,查的水落石出来弄。
“这药里面有砒霜,会不会是有人特意往里面下的?”
肖老三这时候缓缓开了口。
他盯着药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肖白莲抬了头。
她算是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
肖老三稍稍一引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夫忙活一场,不能亏待人家,娘,你帮我送客!”
肖白莲吩咐起王氏,目的是把她支走。
对方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尤其是相送救了自己女婿一命的老大夫俩人。
她就越发显得恭敬:“您往这边走,我送你们出去!”
老大夫东西已经收拾好,他医术高明,问诊的人多。
也不想久留,让徒弟拎着药箱,随即跟着王氏出去。
等老大夫和王氏都走远,肖白莲对着肖老三一招手。
“你给三爷熬的药,是从哪买的?”
她问他,眼神冷飕飕的。
肖老三不加思索:“当然是王家药铺的特产,柴胡风寒药啊!”
他没有说谎,从纸包到内里,可全都是王家药铺的。
“上次你去买药,姜三郎不卖咱们,这回如何拿到的?”
肖白莲再次发问。
“我去了药铺,老掌柜私底下给我的。”
肖老三如实说道。
他又一拍大腿,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闺女,我可算明白啦,好端端的药里不会有砒霜,一准是被人偷摸着加进去!”
肖老三低声说道。
他其实一直都在若有若无的,引导着肖白莲。
把林三爷砒霜中毒的事情,牵扯到姜家人身上。
自己却做出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你说,会不会是姜三郎暗中做的鬼?”
肖白莲终于发出疑问。
肖老三知道,她不可能再去向张大娘子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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