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补充道:“男的女的我都不抱。”
裴涵月笑起来,“那就好。”
兰宝儿应了一声,又问:“那吃饭,采药,我也不能和别人做吗?我能不能和师兄们练功,和他们一起下山采买东西?”
“这些可以。”裴涵月认真教他,“只是亲密的事情不可以和别人做,比如拥抱,牵手,还有……”
裴涵月咬了咬唇,犹豫良久,就在兰宝儿要追问还有什么的时候,她鼓起勇气上前,飞快地在兰宝儿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也不许和旁人。”
兰宝儿一只手摸上自己被亲的脸,一只手压在心口,呆呆地说:“月儿,我的内伤好像又更严重了。”
“怎么个严重法?”
“心脉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虫子在咬。”
裴涵月忍着笑,捏住他干净的大手,“傻瓜,这不叫内伤,这叫心动。”
她娇娇软软地轻唤道:“兰哥哥,你为月儿心动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子。”
“心动……心动……”兰宝儿呆滞地重复,心中一片空白,茫然又懵懂,只是瞧着面前娇俏的少女,手似乎有自我意识,把她拥入自己怀中。
“原来我的内伤只为月儿发作,这真的很好。”
裴涵月听着他呆呆傻傻的话,心里甜丝丝的,便连那小腹的胀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兰哥哥,我那天看到你抱那个女孩子去医馆……你不是在忙练兵器吗?为什么会到小镇上去?”裴涵月低声问道。
“医馆?”兰宝儿想了好久,才明白她在说什么,“那个姑娘上山来送菜的,受了伤,我又听说你去那小镇上了,就想顺路送她下去,然后找你。”
“可是没找到,回来你生气了。”
“哦。”裴涵月小声说:“我知道了。”
兰宝儿不懂她知道什么了,但和月儿和好他可太高兴了,兴奋地他抱着月儿不愿松手。
直到他发现,裴涵月的裙子上有些污渍,似乎是血迹。
兰宝儿大惊:“月儿你受伤了吗?”
“没有啊。”
“那这是什么啊——”
裴涵月顺着兰宝儿的指示看过去,眯着眼打量那片血迹,再结合方才胀痛的小腹,忽然反应了过来。
是月事!
她年前来了月事,之后一直断断续续不稳定,以至于自己对这件陌生的事情根本不上心。
“你哪里受了伤?”兰宝儿焦急地要检查伤势。
裴涵月涨红一张脸赶紧按住他的手,弱弱地说:“这是女孩子每个月的亲戚,不是生病受伤。”
兰宝儿一脸茫然。
裴涵月再三保证,“真的没事,只是衣服需要洗一洗,等天亮了咱们想办法回去……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也不能大喊大叫,更不能告诉旁人。”
兰宝儿用力点头,“好!”
他最听月儿的话了。
两人被迫在后山禁地待了一整晚。
兰宝儿护着涵月,夜风虽冷,却没有几缕吹到她的身上。
她靠在兰宝儿怀中睡着了。
隐约听到一阵虫鸣鸟叫,涵月茫茫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了那密林。
兰宝儿用衣裳裹着她,正抱着她小跑在去药庐的路上。
“兰哥哥。”
裴涵月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咱们怎么出来的啊?”
“有个白胡子老先生指的路哦。”兰宝儿说:“他说你要休息,你不要说话,我马上送你回去!”
“哦。”
裴涵月还有些疲惫,靠在兰宝儿肩头睡了过去。
隐约间感觉自己被送到药庐房间,又听到二师叔带着些娇媚的声音,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
裴涵月发觉身上衣服被换过了,想来是二师叔帮的忙。
休息了一天一夜,如今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从房间出来打算给师父雪玉清做早饭。
饭菜送到雪玉清桌上的时候,雪玉清叮嘱道:“后山禁地毒瘴弥漫,十分危险,你这次昏睡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毒瘴侵体,你绝不可再去,知道了吗?”
“原来是毒瘴,那兰哥哥——”
“宝儿内力护体,那点毒瘴伤不到他。”雪玉清说:“记住为师的话,采药就在山前,实在稀缺的药材你六师兄会送。”
“知道了。”
裴涵月点点头,暗忖这一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才不要到后山去。
不过她还是很担心兰宝儿的情况,便往兰宝儿那院子里跑了一趟,送早饭,顺便给他把把脉,要是有不好的地方也好及时医治。
不过她到的时候兰宝儿不在,只有八师叔阮源在读书。
阮源瞧见裴涵月,笑眯眯地说道:“小姑娘心情又好了,那就好。宝儿是个傻孩子,做错了事情你要教他,他才能知道,你不说,就是气死自己他也反应不到。”
“……”
裴涵月脸上一热,低声说:“知道了。”
“嗯。”
阮源点点头,“宝儿去五师兄那儿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你可以等等他。”
“好的。”裴涵月端着早饭,到兰宝儿房间去了。
阮源闻着早饭的香气,暗叹道:虽然刚吃了早饭,但抵不住小丫头手艺好,这又饿了。奇书屋
不过那点分量的早饭,明显没有他的份。
他深吸了一口冷风,回屋去了。
裴涵月进到兰宝儿房间内,把早饭放在桌边,打量了房间一圈。
兰宝儿虽然心智不全,但这房间却整理的十分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杂物,一眼就能看到底。
一张床一只柜子一张桌。
床头有个刻了一半的木雕,裴涵月只看雏形便认出是自己,一时笑的眉眼弯弯。
砰!
房门被大力推开。
裴涵月错愕回头,瞧见兰宝儿跑进来,又快速反手关门,那双素来稚气的眸子里,如今含着浓浓的惊吓和古怪,脸色也不正常的泛着红。
“兰哥哥,你怎么了?”
裴涵月把木雕放好,快步走到兰宝儿面前,摸了摸他的脸,烫的厉害,又赶紧去捏他脉搏。
兰宝儿却似才回过神来,忽然反握住裴涵月的手,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唤出一声“月儿”来。
那声音急切而复杂,似又无数话说,又似无法开口。
“兰哥哥?”
裴涵月担忧无比,“你到底怎么了?”
兰宝儿盯着她看了半晌,呼吸终于逐渐平静下来,“我没有事。”
裴涵月打量了他一会儿,“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哦。”裴涵月半信半疑,“八师叔说你去找五师叔了,是问他练兵器的事情吗?”
“……”
兰宝儿死死地抿住唇,脑子里又闪过方才那一抹抹火辣过头,对他造成严重冲击的画面,一时间脸上没有消减下去的浅红烧成了通红。
他看着涵月的脸,想着方才看到的画面,身体竟然出现了某种变化。
纵使兰宝儿心智不齐,都知道那种变化是难以启齿的,是不能叫涵月知道的。
他飞快地转过身,“月儿,我不舒服……你能不能出去?”
裴涵月愣住,“你不舒服我是大夫啊,我出去谁帮你看?兰哥哥,你避着我做什么?”
兰宝儿闭上眼睛,飞快躲到床榻上去,还放下帐子来。
涵月一头雾水,更加不敢走,但他避着她,她也不敢靠的太近,就站在帐子外面等着,暗暗思忖难道是毒瘴造成的吗?
涵月咬了咬唇,心想等会儿如果兰宝儿还不出声,那她非要掀开帐子查看不成。
不过兰宝儿并没有一直在里面躲下去,大致过了大半盏茶的功夫,帐子被掀起来,兰宝儿那张俊秀却也沁着汗的脸露出来。
“兰哥哥。”涵月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诊诊脉?”
兰宝儿想伸手,又有点犹豫。
他觉得月儿好聪明,什么都知道,如果给她诊脉,她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小秘密?
不过裴涵月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自动捏住他手腕。
他想抽回去,又不愿叫她不高兴,索性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反正他和月儿很亲近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叫她知道的!
裴涵月捏脉片刻,确定一切都好,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呀,快来吃早饭吧,不然凉透了。”
“……”
兰宝儿松了口气,“哦”一声乖乖跟着裴涵月过去,但吃着早饭,又颇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
他今早看到的事情,看起来亲密无间。
他和月儿是最亲密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那么做?
*
从这一天开始,单纯直白的兰宝儿似有了心事。
他话变少了,隔三差五脸上还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来。
他几乎每日都和涵月在一起,涵月感觉最是明显,问了他许多次,兰宝儿都是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飞快地说什么都没有。
但越是这样焦急地表现,越叫涵月纳闷。
此时,面对再一次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打死不说的兰宝儿,裴涵月心底有些气恼,也十分好奇,便佯怒道:“你不说算了,那你自己揣着我,我不理你了。”
话落,涵月转身就进了房间,啪一下拍上门。
兰宝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上前敲门:“月儿,好月儿我错了,我、你把门打开,我什么都告诉你。”
“真的吗?”
“真的!”
兰宝儿保证道:“全部跟你说,只要你不生气。”
门内没了声音,片刻后,裴涵月慢悠悠地把门打开,“你说话算数哦。”
“嗯……”兰宝儿进到屋内坐下,想了想还转身去把门关上,“月儿,我,我说了你会不会生气?”
“你没有说,怎么知道我会生气?”裴涵月娇娇软软地说道:“说嘛说嘛,我瞧瞧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叫你最近这样反常。”
她态度软和,叫兰宝儿稍微松了口气,唇瓣开开合合起来,似杂质犹豫怎么开口。
裴涵月虽然很好奇,却是耐心十足地等着。
半晌,兰宝儿咬牙说道:“我那天早上去找五师兄,然后看到二师姐和五师兄在一起,他们——他们扭在一起……”
涵月微愣,“扭?怎么扭?打架吗?”
“不是。”
兰宝儿摇头,“他们的衣服是散开的,然后二师姐还坐在五师兄身上。”
“……”
裴涵月呆住。
自小就习医术,她对男女之事比一般的女子要清楚一些。
只一听兰宝儿说的,便明白了什么,脸也唰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们的样子——”兰宝儿涩声说道:“好是奇怪,我知道我不该乱看的,可是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忘了走,然后就看到他们一直那样。”
“他们好像很高兴。”
似是因为没被打断,兰宝儿认真回忆,“二师姐还亲五师兄的脸,就像你那次亲我一样……不是,不太像,五师兄也亲二师姐,然后——”
“好了!”
裴涵月红着脸,一把捂住兰宝儿的嘴,“不要说了!”
兰宝儿转过脸,满眼疑问。
“我都知道了。”
裴涵月小声说着,问道:“这事你与旁人说过吗?”
兰宝儿摇头。
“那就好。”裴涵月松了口气,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放下来,柔柔说道:“这事不能告诉别人的,除了我谁也不可以说。”
“八师弟也不可以?”兰宝儿问:“也不可以问五师兄?”
“都不行!”
裴涵月严厉道:“那是二师叔和五师叔的私事,你本来看到了就要走开的,你还看完了,你好不应该。”
兰宝儿觉得委屈,“我也想走开的,可是——”
因为没见过,所以好奇,然后就不小心看完了。
“好嘛,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起,你不可以盯着看,要转头就走,知道吗?”
“哦……”兰宝儿点点头,“那是他们的私事,是很亲密的事情吧?只有很亲密的关系才可以做的,对不对?”
“当然。”
裴涵月认真教导:“在俗世里成了婚,做了夫妻才可以那样,否则叫偷情,非常不好听的。”
“原来是这样。”兰宝儿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从那天开始老是做不好的梦,我梦到我和月儿也像他们一样,我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
裴涵月咬了咬牙,不知该恼他如此直白,还是该笑他傻气。
她再次飞快地捂住兰宝儿的嘴,眼神晶晶亮亮的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你竟然做那种梦,你好可恶。”
兰宝儿一慌,含糊地说:“那个梦不可以做的吗?那我以后都不做。”
“傻瓜。”
裴涵月扁扁嘴,“梦哪里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她放开捂在兰宝儿脸上的手,“师父说我马上可以自己下山去历练了,到时候我打算先回家,你陪我。”
“好。”兰宝儿点点头,又说:“你回到家我们可以成婚吗?”
裴涵月悠悠问:“因为成了婚可以做那件事?”
兰宝儿点头,但飞快又摇头:“你说成了婚就做了夫妻,夫妻就像是三师兄和公输姑娘,还有师妹和晋王哥哥一样,对不对?”
“对。”
“我想和月儿也那样,天天在一起一直不分开。”
“现在你倒是会说话了。”裴涵月咕哝一声,认真说道:“我也想和兰哥哥永远在一起,一直不分开。”
兰宝儿红着脸亲了亲裴涵月的额头,“那咱们就说定了。”
*
懵懂的情丝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明媚的情焰。
从此他追随她的脚步,成了她的守护者。
若干年后,年轻的女神医行走大江南北救死扶伤,身边永远不离不弃,永远含着少年稚气的男子寸步不离,成了不知多少人口口相传的佳话。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朝凤阙更新,第546章 番外(四)含羞3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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