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程子华身边的程芷。
程芷局促地起身，向他问好。
顾池并没理会她，而是对着程子华点头，“程导。”
程芷见状，面色倏然变得苍白。
程子华像是没看见这一幕一样，笑呵呵地招呼顾池坐下。
等两人坐下，他才重新开口，“阿池，昨天的事我也了解了，是我没教好芷儿。”
他看向身旁的程芷，严厉道：“还不赶紧道歉。”
程芷咬着嘴唇，无助地看着顾池，“顾老师，对不起，昨天是我冒犯了，我知道错了。”
“昨天回去我也说她了，芷儿年纪小，做事冲动，不过脑子。”程子华话锋一转，“之后你们还要合作，看在我的面子上，阿池原谅她这一次。”
顾池看着程家父女在他面前演，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说是赔罪，话里话外都在为程芷开脱。
半响，顾池才冷淡地点头，“希望程小姐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毕竟程导年纪大了，也不好总替你赔礼道歉。”
程子华脸色一僵，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顾池这是在嘲讽他倚老卖老？
顾池看着面色不佳的程子华和程芷，轻笑一声，“我先回去准备了。”
回到休息室，顾池看了眼时间，拨通了季棠的电话。
“喂，顾老师。”
听到她的声音，顾池眉目舒展，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今天收工了吗？”
旁边的陈晨看得啧啧称奇，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吗？
“收工了。”
过了好一会，季棠才回答他的问题，背景里还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顾池走到阳台上，“你在外面？”
似乎是换了一个地方，季棠的声音清晰了许多，也没了杂音。
“我在试衣服，明天要去参加玉枝姐举办的慈善晚宴，礼服还要修改一下。”
顾池皱眉，“万玉枝？你们私下还有联系？”
“上次和她吃饭之后，她经常主动来找我的。有什么问题吗？”甚至这家店也是万玉枝推荐给她的，她还是第一次尝试旗袍。
季棠对着店员摇头，示意自己不喜欢搭配的披肩。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顾池语气随意，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季棠不了解，但他一清二楚。万玉枝可不是一般女人，能从万家人里脱颖而出，掌控整个家族集团，做事可不会随心而为。
上次饭局，说是给季棠赔罪，其实暗地里透露出想和顾家合作的意思。
得到顾池肯定的答复后，她第二天就拎着东西上门了。
她主动接近季棠，到底有什么企图？
顾池顺手发条消息给周爷爷，让他查查万玉枝。
季棠假装无奈，“没办法，谁让我太招人喜欢了。”
顾池笑出声，赞同地点头，想到季棠看不见，又开口，“所以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季棠把长发拨到耳后，露出耳朵上的钻石耳坠，“那是你太不经撩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顾池叹气，她光是站在那里他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哪里还需要她做什么。
陈晨捂着耳朵，一直盯着时间，终于，“顾哥，马上到点，要开工了。”
顾池对他点点头，低声向季棠解释，“我要开工了，一会再聊。”
“好，你先忙。”
最后季棠挑了一件米色的羊绒流苏披肩，搭配一只彩宝胸针，和她定做的青绿色旗袍很配。
“就这样吧。”
店员一边帮她打包，一边感叹，“季小姐和男朋友的感情真好！”
季棠一怔，“很明显吗？”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透露出对面是她男朋友。
店员抿嘴一笑，指指季棠对面的镜子，“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季棠好奇地转身，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微微一愣。
眉目含情，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一副热恋中的样子。
她从来不知道她和顾池在一起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
季棠心虚一笑，看来以后要收敛一点了，这样也太明显了。
她在旁边等着，无意扫到了右侧的一个玻璃展开，里面整齐地摆放了两排领带夹。
她走过去，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微磨砂质感，右边是偏大一些的镂空字母，镶着碎钻，简约大方。
店员见她有兴趣，仔细介绍，“这款是纯银材质，上面的钻石全部产自南非，纯手工制作，很适合送给男朋友。”
“可以定制吗？我想换两个字母。”
店员殷勤道：“当然可以。”
季棠思考一下，“我想换两个字母，有纸笔吗？”
她画了一个图标。
g在左边，右边的c镜像翻转，两个字母大部分重叠在一起，呈椭圆状。
“中间这部分镂空，钻石要再小一号的。”
店员接过图纸，慎重道：“我得先给工艺师看看图纸，明天回复您，可以吗？”
“可以，辛苦了。”
季棠拎着东西走出店铺，在门口撞到了人，她下意识扶住那人的胳膊。
“抱歉。”季棠抬头，发现是一位模样姣好，气质优雅的妇人。
妇人看到她，瞳孔微微一滞，随即掩饰性地垂眸。
“您没事吧？”季棠放开她的胳膊，关心道。
妇人摇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季棠，“是我不小心，跟你没关系。”
季棠微微颔首，从旁边离开。
她没看到，妇人下意识朝她离开的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又收回步子。
“妈，你怎么才来啊。”
店内一名年轻女子看到她，立刻跑出来挽着她。
妇人柳眉倒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
年轻女子无话可说，只能垂着脑袋挨训。
唉，也不知道她妈又生谁的气了，让她撞枪口上了。
“走吧。”妇人进门之前又望了望门外季棠离开的方向。
“妈，你看什么呢？”
妇人恍惚道：“我好像看到你堂姐了。”
年轻女子皱眉，“季子嫣？”
显然很不喜欢所谓的季子嫣。
妇人脸色一冷，“她也配？”
年轻女子不解，“那你说的是谁啊？”
妇人摇头，不肯再说。
但她却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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