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南道:“不错。此洞就在离此西去,一座荒山的山脚之下,里面有蛇狐二妖,你只要能把他们杀死,就算通过考验。”
林月如忙道:“爹爹,那两个妖怪不是……”
林天南伸手阻止,灼灼目光罩定李逍遥,道:“怎么样?这两个妖怪不算很强,只是身处隐龙窟中,隐匿能力不弱,且有洞中毒雾护身,你敢不敢去尝试一番。”
李逍遥皱眉道:“我听闻妖人不可混居,久必成害。你身为苏州城赫赫有名的武者,为何不早将身边的妖物驱逐开去,反而留到现在,等我一个外人去除妖?”
林天南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倒知道得不少。不错,妖人确实不可混居,当地武者也有守土除妖之责,但是这两个妖怪嘛……情况有点特殊,不但深谙保身之道,还有特殊的本领,总是能避开老夫组织的围剿,让进洞之人无功而返。”
李逍遥闻听此言更感奇怪,觉得其中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刚欲出言质疑,就听林天南继续道:“你问这么多,莫非心存顾虑?若是怕了,就当老夫没说过这件事。”
李逍遥嗤笑一声,他会怕原作中打酱油的蛇、狐二妖?就算在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中,这两妖的水准也一定不怎么样,不说旁的,看林天南隐隐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便知这两个妖怪处于他的拿捏之中,根本无法成害。
李逍遥点头道:“好,我就独自前往隐龙窟。”话音刚落,就听两个女声接连叫道:“不成!”正是赵灵儿与林月如。
赵灵儿急道:“逍遥哥哥,我要跟你去,助你一臂之力!”
林月如不快道:“莫非你要自己逞英雄,把我和灵儿妹子当作累赘么?!”
她们如此一说,倒让李逍遥不知该说什么,便转头问林天南:“林堡主,我带她们同去如何?”
林天南道:“可以。”
李逍遥点点头,心下却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即蛇狐二妖不值一提,不然林天南不会是如今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要知他的独女林月如也要去隐龙窟,若是其中真有危险,他绝不会答应。
临走之前,林天南似乎想起一事,特地嘱咐李逍遥:“在隐龙窟周边数十里,几乎没有人烟,只有一位姓张的老人居住于彼。你若遇见他们,不妨劝其搬来苏州城,由林家安排房屋住处。不然时间再久,恐被妖气所伤。”
李逍遥隐约觉得其中有些缘故,但看到林天南不欲多说的模样,便压下心头疑惑,随口答应一声,心下则有了向张姓老人探听究竟的打算。
待得诸事商量妥当,李逍遥便辞别林天南,带着赵、林二女,向西方隐龙窟进发。
此时夜色更加深沉,冷月如钩,洒下一层淡淡的清辉,更平添了一丝寒意。李逍遥三人顺着道路走了些时,穿过一片树林,辗转来至一片平地之上。
这里错落屹立着几座破旧的木屋,但只有一间房中隐有烛火之光露出。李逍遥上前叫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老者出现在门内,见到逍遥等人十分惊讶,道:“你们是?”
李逍遥抱拳道:“老人家,我们是去隐龙窟除妖的,路径此处,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除妖?你们?!”老者上下打量眼前的一男二女,浑浊的老眼中惊色更浓,沉吟片刻,方侧身让道:“进来吧。”
李逍遥带着林月如、赵灵儿进入屋内,老者取来一把椅子,让李逍遥坐了,又引着林月如和赵灵儿并排坐在床上,自己则搬过一个小墩子坐下,歉然道:“寒舍简陋,让客人们见笑了。”
李逍遥笑道:“是我们打扰了才对。”顿了顿问道:“请问老丈如何称呼?”
老者道:“小老儿姓张。”
李逍遥道:“原来是张老伯。在下姓李,这两位姑娘……”
林月如道:“我是林月如。”
赵灵儿亦道:“我是赵灵儿。”
几人就此互通姓名,寒暄一番。
张老汉瞥了林月如一眼,方对李逍遥道:“方才李少侠说,有事向小老儿打听,不知是何事呢?”
李逍遥沉吟片刻,道:“张老伯,之前我跟你提及隐龙窟除妖,你眼中虽有惊色,但并无惧意,你是早就知道隐龙窟有妖怪么?”
张老汉道:“不错,隐龙窟本是一个毒虫蛇蚁出没之所,前两年来了蛇狐二妖,将其占作洞府。后来林家堡的林堡主请来高人,在隐龙窟周围布下什么锁妖阵。”
“锁妖阵?”李逍遥疑道。
张老汉点头道:“不错。听说这个阵势能将妖怪锁住,不能出外为害。我记得当时的阵势颇大,把隐龙窟周遭几十里都包围在内,其中便有小老儿所居村落。林堡主说得分明,他可以将村民安置在苏州城内,还能安排活计。不然留在此处,必为妖气所侵,身受其害。乡亲们听闻这个消息,就陆续搬到苏州城去了。”
李逍遥道:“原来如此。”随即看向林月如,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林月如大声道:“你看我作什么?我爹如此作为并没有错!”
李逍遥微微一笑,并未理她,而是对张老汉道:“我还有一个疑惑,既然乡亲们都走了,老伯你为何不离开呢?难道你不怕妖怪么?”
张老汉苦笑道:“如何不怕?林堡主说的话,小老儿是信的。可是我如今太老了,所谓故土难离,实在不愿再折腾了。而且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其他事故,妖怪没有见到,身子骨倒是弱了些,不过还好。”
李逍遥又与张老汉攀谈片刻,便起身提出告辞。张老汉送至门口,与李逍遥等人道别,临别时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李逍遥问道:“张老伯还有话说?”
张老汉沉默一阵,道:“小老儿知道这句话说得没道理,可还是想说,至于听与不听,就由李少侠你们自行斟酌了。”
李逍遥道:“请讲。”
张老汉道:“你们练武的人,讲究一个降妖伏魔,魔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妖……就说这蛇狐二妖吧,从未听闻有过恶行,更别提害人性命。所以若是可能,还请留下他们的性命,也算是积德行善……”
林月如忽道:“老丈慎言!你这话若是落到嫉妖如仇者耳中,必把你当成妖怪同党,动辄杀伐!”
张老汉慌忙摆手道:“小老儿不说了,不说了!”
李逍遥笑道:“张老伯不必害怕,我这位朋友也不过是提醒你一二罢了。”说着瞪了林月如一眼,对方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www.ýáńbkj.ćőm
三人离开张老汉家,继续向隐龙窟走去,路上李逍遥转向林月如,问道:“没想到林堡主还搞了一个‘锁妖阵’,如今看来,蛇狐二妖不过是他圈养的妖类,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月如怒道:“你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我爹如此做法,是为了防止妖气侵人,乃是大大的善举!”
李逍遥冷笑道:“什么善举?若真是善举,为何不干脆将妖怪杀死,或是驱逐,别说你爹做不到此事。照我看来,他将二妖囚于此处,挟妖自重,必是用心不良,或是为了维护自身声望;或是借此逼迫官府,不得不倚重于他……”
林月如大声打断道:“胡说八道!你敢诋毁我爹爹,我必不与你干休!”说着便回手摸向背后宝剑。
赵灵儿忙上前拦住,劝她道:“月如姐姐,你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又瞪向逍遥,嗔怒道:“逍遥哥哥,你怎能把林堡主想得这样坏呢?”
李逍遥嗤笑一声,转向林月如,道:“那到底是怎样?你倒是说说。”
林月如面色涨红,一瞥眼间,发现赵灵儿亦看着她,目露疑惑之色,不禁心下一横,道:“好,我说!”
顿了顿,方道:“其实爹爹留下这两只妖怪,是为了给人扬名。”
她这话一出,当真出乎李逍遥和赵灵儿意料之外,令得他们双双“咦”了一声。
李逍遥奇道:“给谁扬名?你么?”
林月如道:“当然不是我。”她将最难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心绪便平静下来,干脆道:“爹爹跟我说过,等通过比武招亲大会,选出真正可靠的青年才俊,便亲自授他武功,然后让他独闯隐龙窟,杀死蛇狐二妖。以此作为他扬名的途经。”
李逍遥“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为了林家的乘龙快婿!”
林月如喝道:“你说什么!?”
李逍遥道:“难道不是?”
林月如语塞,她知道李逍遥所言不假,但不知为何,听到“乘龙快婿”之语,心下便兴起一股烦躁和不快。
赵灵儿忽道:“逍遥哥哥,月如姐姐,咱们要不就放过蛇狐二妖吧,他们……真的很可怜。”
李逍遥和林月如闻听此言,不禁沉默下来。
林月如道:“这个……等见了他们的面再说吧,万一是穷凶极恶的妖怪呢?”
赵灵儿点点头,神色间却显得黯然。
李逍遥见此心中十分不忍,便道:“若他们真是无辜之妖,并无害人行止,咱们就打破锁妖阵,驱逐他们!”
赵灵儿喜道:“好!”
林月如张了张口,她想到林天南之前所说考验,明明提及“杀死二妖”。可是在当前情景之下,她又无论如何提不出反对意见来,只好暗叹一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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