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哈哈哈！”
“因为地狱汉堡包，哎哟我不行了……！”
最后，还是瑞雅先从笑声中喘了口气：“因为，咳，我们学校之前在西岛全境名校的阅读水平测试里垫底，夜芒台教育部考试司的理查摩尔副司长问帕特莲娜校长，我们学校的阅读课是不是人类教的。”
“噗咳！”这回换雪凝咳了出来，“理查摩尔副司长？”
“是啊，怎么了？”
居然是自己见过的那位夜芒台官员吗？给我做色卡测试的……雪凝暗想。“没啥……在梅琳达老师之前，是谁教阅读课？”
奈菲灰蓝色的眼睛笑成了缝儿，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是亚热西老师，唔，那是位神奇的老师……一言难尽。能跟他的神奇度媲美的，如今只有亚拉钦老师了，虽然他俩的教学风格其实完全相反。”她似乎打了一个抖，“雪凝你有一门辅修是红色魔法吧？那你会有机会见到亚拉钦老师的。”
“你辅修红色魔法？”杰西卡缓过劲来，确认了雪凝的眼神，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头。不知怎地，雪凝觉得杰西卡的眼神饱含同情。
“至于亚热西老师，”奈菲继续说道，“虽然他在这里的几学期，由于管得太松、教学风格太奇特，把我们的阅读课教得一塌糊涂，但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选的教材——他几乎不选近一千五百年出的书给我们读，导致我们的语法充满……古色古香，甚至因此掌握了一些诡异的古圣地语——讲真，圣地语可不是什么老师都有本事教的，那可是太古时期的巅峰魔法语言！所以，虽然很不幸地，咱们学校的‘文言八股语法’在阅读水平测试里全军覆没，但咱们在圣地语附加题里的得分可是全西岛第一哟！”奈菲公平地讲。
“后来帕校就把梅琳达老师挖过来了。”瑞雅回忆。
“咱们轻松学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杰西卡叹息。
“地狱汉堡——卟哧！——红垩鹰老师的魔鬼之名，可不是盖的。”奈菲吐舌头。
“梅琳达老师她……”三个姑娘一齐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她会夜咒术。”
“谁也不敢惹梅琳达老师生气。”奈菲晃指头，“曼兹曾经老是在默写时把‘木桩’拼写成‘牛排’①，结果梅琳达老师为了让他长记性，给他下了一个咒，整整一个月，只要曼兹吃饭时点牛排，咬到嘴里都会变成啃木桩，从此他再也没把那俩词弄混过。”（注①：英语里“木桩”stake和“牛排”steak发音一样，拼写不同。）
“不。”一个清脆的少年嗓音插进来。
众姑娘回头，见一个身形修长、冷金发辫的少年飘然而来——安尼斯托·宁古斯塔夫笑嘻嘻地来到她们的课桌前，张开手臂：“姑娘们，曼兹当年可没立刻改正，而是自作聪明，从此凡默写到‘牛排’，他就倒过来统统拼成‘木桩’，希望梅琳达老师把他摸过的所有木桩都变成牛排作为惩罚。当然，他没有得逞，反惹得梅琳达老师延长了他的‘牛排变木桩刑期’，可怜的曼兹，一整个学期再没吃到牛排。”
杰西卡和瑞雅无语爆笑。“那蠢货！”奈菲说，“不过安尼斯托，你被梅琳达老师教训的次数也不少吧？”
“谁说不是呢。”冷金发的少年伸了个懒腰，长声叹息，“不过我从不反抗，也不耍小聪明。敢跟梅琳达老师耍小聪明的，还没人完好无损地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呢。”他耸了耸肩，掏出一本小本本，转向雪凝：
“雪凝同学，听说你要登记一只魔宠？是啥型号的？”
咦？雪凝没想到宁古斯塔夫的消息这么灵通，只好把插在口袋里的左手拿出来，放出小树精：“是这个家伙，可以吗？”一边暗中捏了捏小树精的叶子：是你这家伙惹出来的事，自己收拾摊子吧！
宁古斯塔夫眨了眨眼：“……你的魔宠是一条树枝？”
“啥‘一条’，是‘一棵’！一棵树精！”小树精蹦起来。
宁古斯塔夫瞥它一眼，望雪凝：“好吧，就算你的宠物是一棵会讲话的树精。你可得考虑仔细啊，每个七年级以下的学生只能登记一只魔宠，许多同学是选修过召唤术课之后，跟合适的妖精、魔兽签订契约，才正式收养魔宠的。到时别人的魔宠都是威风的飞灵犬、大妖狐、七色鹿，你的魔宠，却是一棵树？”
“没办法，这家伙粘着我，总不能抛弃呀。”雪凝竭力不去想未来大家陆续有魔宠后在校园里蹓宠物的场面：别人蹓狗蹓狐，她蹓一棵树……
“不，我才不粘着，我要走！”树精发表意见，“走得远远的，我要回家！”
“你绑架了这棵树精吗？我劝你放了吧。”宁古斯塔夫扶额，“这魔宠实在不拉风，还另类。如今这时代，植物成精早已不是新闻，植物妖精根本不值钱。”
“喂，你说谁不值钱，别看不起树，我可是——”
雪凝连忙把它按下，免得它一激动说漏嘴。
“你真决定了？”宁古斯塔夫问，“不再考虑考虑？好吧，不过既然你的魔宠是棵树，就不算魔法动物，是魔法植物，你得找魔法植物课代表登记。”他合上小本本。
“咦，没人跟我说过？”
“当然，因为没人收过植物当魔宠，你纯粹是想给魔植课代表增加新业务呢？”
“魔植课代表是谁？”
“阿克米。”
咣当！小树精尖叫一声，一溜烟地蹿走了。
“它怎么了？”宁古斯塔夫愣在那里。
“它大概……很激动，急着去登记了吧。”
“是吗。”宁古斯塔夫望着小树精流萤般消失在远方的绿色背影，“我忽然觉得……这小树跟你还蛮般配的，你俩都是一遇阿克米就跑得远远的。”
“……”雪凝很想撞墙——连宁古斯塔夫也有所发觉了吗？
她的心里突然多了七八只小老鼠在挠：我的尽量低调、不要引起阿克米疑心的大计，还有没有救？
等宁古斯塔夫走后，雪凝忍不住扭头，问三位女同学：“……有那么明显？我是说，宁古斯塔夫讲的——”
“有。”三位姑娘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一齐点头。
天啦噜！雪凝一片灰心：“我没……”
杰西卡竖起两根指头：“你有，两次。听说你在五行测试里一见阿克米的脸，调头就跑，这已成为校园奇闻。昨天则是咱们都瞧见的：阿克米坐你旁边，你像被刺猬扎了似的，拎起书包就跑，雪凝哟，这足够让你名垂校史了！”
奈菲则慢悠悠地竖起五根指头：“其实，已经有5个外班的同学托我借你的学生证瞅瞅，想瞧瞧上面的‘性别’一栏填的究竟是啥。”
“哎？雪凝你怎么了，数学课的教室往这边走，那边是墙——咦？这么大一堵墙你咋撞上了……？”
.
三个姑娘奔上前七手八脚扶住雪凝。雪凝双手捂着撞得不轻的鼻子，扭头朝那堵墙瞅：奇怪……？她承认，自己方才确实“很想撞墙”，可她并非因这冲动义无反顾地拿脑袋冲向墙壁的——她又不是有头锤功护体的樱木花道！刚刚，她分明瞧见这墙壁上有一扇门——一扇有虹顶的拱门，所以才走过去的。m.ýáńbkj.ćőm
可是门呢？
是自己眼花了吗？雪凝伸手摸摸面前的墙壁，又硬又冷、平平无奇的一面石头墙。
扶起她的三位女同学拼命控制面部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雪凝的脸微微泛红：
“唔，抱歉，我还不熟悉学校里的路。”
“当然，你才来没几天嘛！”奈菲拍她的肩膀，“跟着我们走就好。话说咱们得快了，数学课的教室有点远。”
三位姑娘带路，朝另一头的走廊跑。
在古代，圣罗院学院全盛时期，是与东方七贤院齐名的西方名校，曾足足占地一整座城镇大小，矗立在举世闻名的光明之山上。而今历经千年的沧海桑田和残酷的战火，洁白的光明之山早已无影无踪，学院的占地面积大大缩水，布局面目全非。尽管如此，这几天琢磨过校园地图之后，雪凝意识到：瘦死骆驼比马大，今天的圣罗约学院仍然遗留了一些上古建筑，星星点点的新老建筑分布在原野、湖泊和森林之间，规模比她在地球上曾经参观过的绝大部分学府都要大。昨天的课是在露天教室上的，今天上午的阅读课和数学课，教室则都在一座名叫“N馆”的巍峨高耸的白石塔楼里。在圣罗约，类似的古建筑有不少，地图上标示作“N馆”、“C馆”、“Y馆”“D馆”等等，但却没有“J馆”“Z馆”，有两个“K馆”，也不知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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