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你果真如传言一般,喜欢的是唐奉?”
皇上虽然看似严肃,可语气还是带着玩笑,让苏衿浣松了口气,却摇摇头说道:“民女不再喜欢太子殿下了,若是民女真的喜欢他的话,今日皇后要为我二人指婚,民女理应皆大欢喜,可是,民女拒绝了。”
苏衿浣说的客气。但皇上的表情却是一变,突然冷声道:“你说什么?皇后竟然私下为你恶人指婚?好大的胆子!”
皇上一拍桌子,结果因为太过激动,整个人脸色惨白,当即就一翻白眼,伸手去按自己的胸口。
唐虞和苏衿浣都吓得要死,赶紧冲过去扶住皇上。
苏衿浣自然的伸手就为皇上把脉,这一探之后,苏衿浣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将不保打开,里面包着五颜六色的药丸。
她取出一颗,就要送到皇上的口中。
可此时皇上身后的侍卫却挡住了苏衿浣的动作:“放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自给皇上喂药?你有几条命,也赔不起皇上这一条命!”
苏衿浣的手被打下去,可此番,跪在一旁的唐虞猛然盯着那侍卫冷声说道:“本王担保,若是真的出事了,本王替她去死,赶紧让开,让她治疗!”
那侍卫见唐虞生气了,只能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个位置。
苏衿浣将这药丸送到皇上的口中,皱着眉头对唐虞说道:“你可知道,皇上这是心脏的毛病,而且已经拖了好久了,用得药也不对,硬生生将身体其他器官都拖得受到了损伤。”
皇上吃了救心丸,已经缓过来不少,听见苏衿浣这样说,便是瞧着她道:“你……还有些本事,知道朕是心病。不过朕所剩时日无多,今生唯二亏欠的,就是唐虞同他的母妃。”
他说到此处,就倚在塌上喘着粗气。
苏衿浣一脸的疑惑,就道:“谁同您说的,所剩时日无多?以民女来看,若是您合理用药,调节五脏六腑,十年不敢说,但是五年是必然。”
苏衿浣这话说完,就见皇上那暗淡的眸子在瞬间闪过一丝光芒,但是转瞬即逝。
他怎么会相信一个少女的话呢?这少女难道还能比得上自己宫中的太医吗?
“小丫头,朕念你是你父亲唯一的丫头,给你一个机会,话不能乱说,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
皇上的语气平和,可心中的黑暗中,却出现一个小小的火苗,它想要越烧越旺,可是皇上却拼命的压制它。
“皇上,您可是胸闷气短?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更甚?您可是手足冰凉,即使是在夏天的时候,却还是足底生汗?您可是失眠多梦?每日用膳之后,只想睡觉?”
苏衿浣一条一条的问过去,静静的盯着皇上的眼睛,眼看着自己每说一条,皇上的表情就变得越来越严肃,眉头都拧到一起去了,但是在苏衿浣说完之时,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欣喜。
见皇上不说话,苏衿浣也不客气了,继续说道:“您因为睡眠不足,所以身体疲劳,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力,又因为身上的每一处都带着小小的疾病,单单拿出来并不致命,可是一起出现。就会让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巨大的问题,在民女看来,您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
皇上的那颗心,终于狠狠的跳动了,就像是长久的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绝境,可是在目尽之处,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那是拼尽全力,也会扑将过去。
皇上不说话,倒是苏衿浣转头,对唐虞说道:“你明日去我家,我将会给皇上制定一系列治疗计划,包括外用和内服,你最好想办法,找一个可靠的人照顾皇上,不能让太医乱用药了,也最好不要让人干涉皇上的生活。”
“你如何知道?”唐虞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苏衿浣又上手看了看皇上的舌苔,漫不经心的道:“皇上的病,但凡是个正常的大夫,都能看出来,虽然治疗有些辛苦,但是只要有耐心,是不会拖这么长时间,甚至还越来越差的,这说明,有人不想要让皇上好。”
皇上低下头,眼中寒光一闪,却什么都没有说。
唐虞的目中竟然是带了一丝赞赏,苏衿浣和之前传言的苏衿浣,明显是两个人,她虽然很莽,但同时也很聪明,很狡猾,思路很清晰。
不过此番唐虞自然也不会表露自己的赞赏,只是抬眼对皇上说道:“父皇,您可有信任的人?”
皇上想了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文筝和她的娘亲明妃如何?”
唐虞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有些困难,明妃没有背景,也没有有实力的娘家,恐怕不能同皇后抗衡,文筝公主虽然孝心可鉴,但却并不受宠。这二人……”
倒是苏衿浣将这话接过来,对唐虞说道:“我认为这二人不错,治疗一定要秘密,只要她们小心不暴露,不会有人怀疑。毕竟皇后并不知道我会医术,她如今只会想着怎么能将我娶过门,其他的事情,她不会关注,在她看来,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这叫灯下黑。”
唐虞点头,叹了口气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本王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保证让你和文筝走的近些,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
苏衿浣尴尬一笑:“恐怕有些困难。我瞧着文筝公主和林文萍的关系不错,我将林文萍得罪了,说不定文筝公主也觉得我这人没什么礼貌。”
苏衿浣倒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唐虞却噗嗤一声笑了,声音温柔,道:“你放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那林文萍先挑事。文筝是少有的,端正公平的公主,她心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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