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血煞,当真是凶的骇人。
我攥紧了哭丧棒,赵凡正朝着我一步步地走过来。
这令我很是忐忑,极紧张的屏住呼吸。
忐忑地倒数着数字。
一秒、两秒……
赵凡走近了我的身边,双手直愣愣地奔着我伸了过来。
我本来就等着这一刻呢,当机立断地爆发,高高的将哭丧棒举了起来,狠狠地奔着赵凡脑门上砸了下去。
赵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他的脑袋往侧方一躲,我的哭丧棒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只是一僵硬,双手却狠狠地掐在了我脖子上。
赵凡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瞳孔深黑,眼白上泛着圆点,他绝对不像是下人那么简单!
脖子上一股巨力传来,我的脖子瞬间被掐得生疼,额头微微冒出冷汗,令我窒息。
我费力地大口呼吸,却毫无用处!
“初九?!”
何断耳拿着棒槌,一把砸在了赵凡的脑门上。
赵凡脸色阴沉无比,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慌忙的大口吸气,可赵凡却一脚踹在了何断耳的胸口,令他瞬间跌倒在地上。
得了空闲,我哭丧棒狠狠地冲着赵凡脑门砸了过去!
可我刚挥手到一半,就被赵凡一拳砸在了我肚子上,酸楚和绞痛交织在了一起。
我眼泪都因疼痛流了下来,像是被人用榔头狠狠地敲了一下。
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赵凡眼白里的黑点变大了一些,张开嘴巴冲着我脖子撕咬了过来!
凭刚刚那个巨力,要是被他咬到我必死无疑。
何断耳还在地上刚爬起来。
我情急之下,嘴巴狠狠地咀嚼了一下,一股蒜臭味冲向我心头。
一张嘴,我狠狠地将大蒜喷了出去。
赵凡却只是呆滞了一下,冲着我咬了过来。
我脖子被他掐的快要窒息,手推向他的胸口。
费劲了全身力气,也只是让赵凡移动了分毫,仍旧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生痛!
牙齿咬紧了我的肉里,就像是有人用钝刀戳进我的肩膀里。
痛彻心扉!
我打了个激灵,不能死!
死死地推着赵凡的胸膛,可他就像是墙壁一样,怎么推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胳膊上流下了鲜血,盯着他眼白里的黑点,慢慢的变大。
渐渐地,赵凡一双眼睛居然成了纯黑色,我也被掐的几欲昏厥过去。
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赵凡居然虚弱的一踉跄,被我推倒在了地上,然后一怔,便呲牙要扑过来!
何断耳一把扑了上去,用锣鼓狠狠地压着赵凡的胸口,十万火急地喊道:“初九,用哭丧棒打他!”
我哭丧棒高高举起,瞅准了他的天灵盖,狠狠地一棒!
赵凡腿一蹬,昏了过去!
“何叔,他最后是咋回事儿?”我这才松了口气,将哭丧棒扔在地上问道。
“你看看这会时间。”
我忍着疼痛,从兜里摸出手机。
刚好是一点多一些。
李旺是阴年阴月阴日,子时出生的,在子时他会很凶。
一旦过了这个时间,阴极转阳,他反倒会虚弱。
赵凡正巧也因此恍惚了一秒,被我推倒在地,用哭丧棒打昏了过去。
这真是劫后余生!
要不是正巧刚过子时救了我一命,我就已经被赵凡掐死了。
我心有余悸地说道:“咱们必须得把赵凡带走,往他身边放点能镇得住李旺的玩意,不然的话,迟早还得出事儿。”
何断耳也点点头。ýáńbkj.ćőm
我伸手扶着赵凡的胳膊,将他身子缓缓地搀扶了起来。
他昏倒了身体的重量也不轻,我扛着他走路就有些费力。
何断耳从旁边帮我扶着他的胳膊,重量一下子少了一半,我们就这么搀扶着赵凡,走出了赵宅。
我随便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让师傅带着我们去南山脚下。
先去取黄仙给的那本书,再把赵凡在山脚下安排好。
那里人流量少,阴气足。
对李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极盛阳。
等出租车到了南山脚下,我跟何断耳搀扶着李旺,随便在山脚下找了个办农家乐的老板,塞了点钱,让他们腾出来一个柴房。
这柴房有些简陋,破茅草屋,里面都是一堆绑好了的干柴,用来烧火的。
我跟何断耳将赵凡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让他睡在冰凉的地上。
可这让我们头疼的问题又来了,让他睡在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什么东西能镇得住李旺呢?
我用了黑狗血,还用了朱砂,就连鸡冠血我也用了。
可以哪怕这些玩意一起摆着,李旺还是如履平地一样就进来了。
我现在还就连这些玩意都没有,手上就剩下黑狗血了,凭什么能镇得住李旺呢。
“何叔,咱们镇不住李旺咋办?”我有些心慌地问道。
何断耳脸色阴沉,手伸进兜里,掏出来了个画着古怪字符的符箓。
这让我心里有些费解,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正想着呢,何断耳就将符箓贴在了赵凡的额头。
“走吧,没事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这符箓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么?
以前还从来没见识过,也没见过我爸用这玩意。
不过何断耳应该是不会骗我的。
我就只能点点头说道:“走吧。”
然后我的手顺着我的青麻布包摸了进去,碰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冰凉玩意。
我就顺势从青麻布包里把它拽了出来。
这一张被小黄鼠狼卷起来了的干皮,就是那个老人给我的玩意。
我把这玩意不急不缓地展开,然后说道:“上山吧,何叔。”
南山我们上次来过了一次,这次又要往上爬。
这地方是个横截面,全部都是泥土路,走着走着路断了还得拽着树枝往上爬。
爬到半山腰才能看见平坡。
到了那地方,估计拿着这张干皮才能有用。
“拿着黄皮上南山,先挖野参后寻真。”我心底牢牢地记着这句话。
零零散散的高大树木,我伸出手摸了过去,拽着冰凉的树干,脚踩在泥土地上。
手上握着树干支撑着我的身体,然后一步步往山上爬。
因为这里是横截面,我必须脚踩在地上才敢往上接着爬,我们就这么踩在这个上坡的泥土路,然后一步步的往上走。
我余光往脚下瞅了一眼,要是摔下去的话,恐怕也没那么轻松。
有一句老话,说夜路难走莫回头,高山难攀勿低首。
我这往下一看,心底慌了起来,手上一个没握紧,居然身体往后仰着就要倒下去。
“小心!”何断耳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拽着树干。
我心脏砰砰地跳动,都蹦到了我的胸口来。
何断耳力气大,他拽着的树干也稳,直接把我拉了上来。
我看准时机也抓住了个树干,这才稳住了身体。
“不要往下看。”何断耳叮嘱道。
我无比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上爬。
这一下子稳健多了,再没有出什么事情。
我就这么爬到了半山坡上,这里终于是个平面了,我站稳了身体开始脚下看了过去,已经是十余米的高度了。
从这里摔下去的话,非死既残。
何断耳拽着树枝,猛的往上一跃,也成功的站在了这个半山腰上。
“地方在哪呢?”
我将黄皮子从青麻布包里重新掏了出来,又摇了摇头说道:“准确位置我不知道,但我记得那句话,让我先挖野参,后取真。”
何断耳蹩眉,扫了一眼这山上,然后不由得说道:“这山上全是野参,遍地都有,要是没个准确位置的话,岂不是得满山跑?这黄皮子是不是在坑你?”
我有些疑惑,又想起了那天的处境,摇摇头说道:“要是想坑我,那天我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他让我来南山,肯定有原因。咱们就往前走走,先到上次埋黄鼠狼的地方再说。”
“走吧。”何断耳嗯了一声,率先朝前方走去。
我们这半山腰虽然是平面,可也只是泥土路,而且地形也有些陡峭。
地上遍地的荒草,全是矮坟包,老槐树矮小又歪。
这种地方,就叫乱葬之地,指不定脚下一块地方埋了几个人。
阴气极重,对死者不好,对子孙后代更不好。
削财砍禄。
这地方,待一天晦气一天。
我拔腿朝前方走去,距离我们上次挖出来黄鼠狼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吱吱。”
我听见了叫声,然后青麻布包突然一晃动。
小小的黄鼠狼从包里跳了出来,然后窜了几下,就走到了我面前,对着我吱吱又叫了一声。
我一愣,问道:“这啥意思?”
黄鼠狼却一扭头,朝前方窜着。
我这才意识到,这小黄鼠狼可能是在给我带路,让我跟他一块走呢。
这让我心底兴奋了起来,看来真没有被骗,南山这地方,真的埋着东西呢。
我扭头打算跟着他,可却看见了一个醉汉,手上拿着酒瓶子,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张嘴就开口问我:“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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