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云重重,个中危险,唯有我能知晓。
我也只有强撑着,登山而去,此地乃是一片山脉。
旁边有巽山,还有一座乙山。
以前下葬杨木匠的时候,我父亲出车祸去了医院,就给他葬的那地方。
我走着,渐渐地枝叶茂密,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林挡住了我的眼睛。
不管此地景色,我只顾着往前走。
却不成想,突然听见树林上有嘶戾的哭声。
下意识的抬头朝槐树上看去。
却发现黑色的头发丝,倒悬垂落了下来。
我睁圆了双眼,不等我反应过来。
这头发丝已经缠了几圈,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极大的力气,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有女子从槐树上跳了下来,她头发极长,脸色惨白如纸,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然后嘴巴微动说道:“滚!离开小栗山,这里凶险异常,你们罗家人来这里,唯有死路一条!”
我心脏咚咚的跳动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上了我的脑海。
上次回沥口村的时候,这女人打洞,躲过了镇阴铃的探查,差点弄死我。
当时这女人说话也是如此,满嘴警告。就让我离开村庄。
可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会的罗初九了,如今的我,也勉强称得上是个阴先生。
再不是从前的半桶水了。
此地丁山属火,此女人阴气十足,我看她也极凶。
又有头发,应该是乙木。
我走火位,找准方向,她不攻自破。
从青麻布包当中,伸手摸出来了定罗盘,低头看了下去。
女人正在用力勒着我的脖子,她的纤细玉手冲我脖颈掐了过来。
也就是弹指之间,我恰巧也找到了此地的丙火位。
以丁火丙火重叠,踩入进去。
黑色的头发无故焚烧,空气中骤然消散。
我脖子顿然间轻松了下来,女人脸色狰狞,正要冲我挥手。
哭丧棒已经被我攥在手心,在此地克她的阴宅方位,我一棒下去,必然让她烟消云散。
狠厉地一棒,已经冲她脑门敲打了过去。
她尖锐叫了一声,便扭头狂奔。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片林子末尾的方向。
我冷哼一声,这沥口村,必然有不对。
爷爷死的时候,受过信,还帮他解决了麻烦。
我上次回来,又见到了尸体,差点也受到了信件。
这些人又劝我出村,暗中这恐怖的存在,跟我们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拔腿走的快了些,爬山很快就到了半山腰,这地方,就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祖坟。
爷爷当年就在这个地方葬的,只是后来遭害,化了血煞。
现也只能在王芬殡仪馆,待在一口薄棺里面。
哪怕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底气能够将爷爷送葬。
我父亲的仇,也没有报。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在滴血,就忍不住哭泣。
此地茫茫多的荒草,泛着点斑黄,就在这里散乱的长着。
矮坟包,竖起来的碑文。
一代代人在此地下葬。
这地方的泥土,都带着几分阴气,要比其他山上,更潮湿一些。
诡异的是这里的荒草,被风一吹,都弯了下去,却成了一种如同跪拜的姿势。
好像是在以一种古老神秘的礼仪,在朝见。
我手上拿着定罗盘,在观望小栗山的风水。
以南北走势,观山脉之阴宅。
我脑海当中不由便回荡起了一句罗氏堪舆中的话:“丁山癸向,未山丑向。右水倒左,出乾亥方,系正养向,名为贵人禄马上御街,合进神救贫水法。丁财大旺,功名显达,发福绵远,忠孝贤良。男女高寿,房房皆发,三门尤盛,并发女秀。”
这小栗山便是当中的丁山癸向。
乃是三房发财,无论男女都是忠孝良德。
男女皆是高寿。
我们阴宅的风水,好的不能再好。
又哪里有什么唐乱所说的,稍微改动,便能让我们罗家全家暴毙呢?
我心底泛着嘀咕,脑子里不断的思考。
难道说,是水和穴口的问题。
还是说周围环砂不对?
我以定罗盘,再次总览全山风水。
看这穴口。
一名天穴,一名聪门穴,一名照天蜡烛穴,总要来脉清真。至此已是穴场,而此山下又无结作,惟顶上开窝,脚下气脉外并不走气,又在四方环抱中方真。
此地四方环抱,山下无结作。
乃是风水当中,真正的立木天照穴。
再看水。
我不由紧蹩起了眉头,此地的水。
绝胎水到不生儿,孕死休囚绝后嗣。
不对不对!
这乃是倒冲墓库杀人水。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要祖坟的风水如此。
我父亲绝对不可能把爷爷葬在这里。
睁圆了眼睛,我仔细地看着这水。
等我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这水的玄机。
虽然看似倒冲墓库,可接近穴口的时候,却有逆砂阻挡。
再仔细观看。
此地入口之水妙难言,逆砂横截作收拦。
此茔发福最神速,山路还须仔细看。
我就说,父亲绝不会让爷爷葬在倒冲墓库的地方。
这入口水,乃是玄机满满。
常人看很多遍,也绝对发现不了其中的奥妙。
难道说,正因为唐乱将这二者搞混淆了,所以才托大,认为可以改动我家里的阴宅风水。
唐乱又岂会是这种人呢。
我仔细斟酌着,一人能改动风水,练出来龙虎成冈的穴口。
这么凶恶的地方,有横截他岂会看不出来?
肯定还有别的,我没看出来的毛病。
可哪怕我较尽了脑汁,想了一遍又一遍。
此地的环砂,山,以及穴口,都过了一次。
还是不懂,风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说。
山水穴,这三者在我大脑中循环。
我好像渐渐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夫风水者乃合之论。
切不可以一家独大。
一片浑浊的暗淡当中,我要将那零散的光明攥在手心。
可突然脑海中炸了似得嗡嗡直响,耳边像是有虫子啃食着我的大脑。
身体一抽搐,居然摔在了地上。
我看着风水,似乎发生了变化一样。
走势改变了。
穴口改变了,水流也改变了。
本来水流还是正常的。
如今入口水,突然没了横截。
便成了大凶的倒冲墓库。
不对,怎么会如此呢?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唐乱!
最近接触的人里面,也只有他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不等我反应过来。
一股无端的阴风,就飕飕的在我耳旁响了起来。
这入口水没了横截阻拦。
直接涌了过来。
水一冲,地上居然密密麻麻的多了一行黑色的蚂蚁。
我毛骨悚然,水尽虫出,方位死穴。
有人毁我们家的祖坟,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
我绝不会允许!
可这穴口也改变了,就当水口转变的时候。
本来是极贵的天照木立穴,一下子四方无环抱。
成了假穴。
这两者,跟这丁山癸向刚好相克。
必死无疑之征兆。
葬在此地,无论是自己,还是后代子孙,都要遭殃。
我心底一惊,倒霉的事情就来了。
脚没踩好。
一不小心滑到了,直接一骨碌,摔了下去,在山坡上滚了几下。
就像是个皮球似得,摔在了半山腰。
十万火急,我伸手抓住了槐树树枝,要从这里掉下去,我必死无疑。
突然,听见上方有人猖獗大笑。
我睁圆了眼睛,抬头看了上去。
是个男人,一脸的冷峻,戾气十足地瞪圆了眼睛,脖子上青筋都涨了起来。
“唐乱,果然是你!”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唐乱冷笑道:“罗初九,我早就说过,你罗家风水,对我来说不足挂齿。我要是想要灭你罗家,易如反掌。你却不听我劝告,非要坏我大事,今天我就灭了你,替你罗家绝后。”
我急了,慌忙说道:“唐乱,我劝你不要乱来,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了,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唐乱淡淡地说道:“愚蠢,我要杀你,岂会自己动手。现在你高挂于树上,我只要稍微动一动风水,这颗树枝必断。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安息吧。”
次话说完。
我见他伸手在山崖上,撤去了最后一点横截!
如大坝崩塌般,水如龙蛇般冲向了我爷爷原先的葬地。
我心凉了,这地方的风水,只要稍微一动弹。
子孙后代的福泽生克,就再也不同了。
阴宅风水之玄妙,岂能为外人道也。
我手上扶着的树枝,恰巧断裂。
身体狠狠地冲着地上摔倒了下去,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尸体。
事实上,这么摔下去,必死无疑。
我甚至都没有挣扎,穴口已经改变,我家风水就是断子绝孙之相。
哪怕是我换再好的姿势,也会撞到石头。
我闭上眼睛,已经想象到脑浆倒流下来的模样了。
“砰。”一声。
我重重地摔了下来,身体五脏六腑像是全碎裂了般生疼不已。
缓缓睁开眼睛。
令我惊奇的是我还没死,身体居然压着下方的一些杂草。
软的像是海绵般,若不是这些杂草,我恐怕已经死了。
可风水已经变化,我为什么会没死呢。
抬起头看,却发现一双戾气十足地眼睛在我眼跟前瞪着我。
在低头看去,这男人居然光着脚没有穿鞋子。
我瞳孔紧缩,彻底的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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