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的那一具尸体,去了什么地方?
九乃是极数,要是缺一、多一,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焦连成幕后的人,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里头,我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脑海里面,我仔细地搜寻着,不断地往深处挖掘,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独眼男人!
“徐叔!你还记不记得一个人。”
“那个独眼男人,我们刚进卷帘门的时候,它还跟我说过我父亲的事情。它不在这九具尸体里面。”
“它的煞气一定要比其他尸体更足,它去了什么地方?”
我长吸了一口气问道。
徐文申挠了挠脑袋说道:“初九,如果不是你说起来这件事情,我早就忘了。这个人就像是从我脑子里消失了一样。”
“可跟少了一具尸体,跟它有什么关系?”
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徐叔,我怀疑。这些人另有目的,这些看起来煞气十足的尸体,就跟我父亲的尸体一样,都是诱饵。”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一句话,吓到了徐文申。
这么多尸体都是诱饵,那目的是什么?
“叮铃铃……”我的手机铃声忽然间响了起来。
我从兜里摸了出来,是薛老爷子打来的电话,按了一下接听。
薛老爷子声音有些急切地说道:“初九,出事儿了。”
“什么事?”
“新川市……忽然开始闹了凶煞,死了不少人。”
我头皮发麻,瞬间想明白了一切,身体一个踉跄的朝后面倒跌了过去,手机哐啷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徐文申一把扶住了我的肩膀,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初九,你怎么了?”
“陈曼曼!”
我着急地说道:“现在立马去赣山,曼曼她,可能要出事儿。”
瞬间,我像是疯了似得,也不顾这山上的荆棘了,它在我身上刺挠着,划破了我的皮肤。
甚至我一脚踩在了一个小石头上,摔倒在了地上,狠狠地朝山下滚了过去,一下子撞在了一棵大的松树上。
身上立马出现了一块瘀青,我爬起来就朝山下撒脚丫子狂奔。
“初九!到底怎么了,你慢点啊。”徐文申在我身后喊着我。
可我已经顾不上了,我这会脑子里只有陈曼曼!
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调虎离山。
之所以没有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恐怕是将手伸向了别处。
阴宅先生,如今多少都在这地方?
可以说,新川市的阴宅先生,都来撑我罗初九。
我却坑了他们!
今天,新川市没有阴宅先生,凶煞闹起来,无人去管。
这还不是最令人细思极恐的,这么多阴宅先生,在死人饭这个行当,最差也是靠脑子吃饭的。
可那些扎纸匠、抬棺匠、打更人、敛婆、缝尸匠,他们一个个也来了我这里。
新川市,如今一片空虚,失去了他们这些人。
恐怕这几天,新川市已经悄无声息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这些人的尸体,都已经埋进了大山里、老林之中。
哪一处山是善地,那一处山是恶地?
谁说的清楚,以后我们的子孙,可能就会死在这山上的凶煞手上!
是我害了他们!
可我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些,陈曼曼一家子,都是天冲地克的命格,大运羸弱的食伤去冲七杀,必死无疑。
一家三口,如今只活着一个陈曼曼,他们要是都死了,必会化成极凶的血煞,甚至,会更凶!
我一下子,鸡皮疙瘩就耸立了起来。
“曼曼,你不会有事的,撑住,哥哥就来救你!”
我喃喃自语着,下了这座丙辰山,我奔着国道狂奔,手胡乱地挥舞着。
脑袋都要迷糊了,才发现黑色的路虎出现在了我眼前。
徐文申上了车问我说道:“初九,你怎么了。这地方荒山野岭的,你连薛老爷子的电话都不打,哪有车来接你?”
“去赣山!现在去赣山,开到落魄居!”我嘶声裂肺地说道。
司机被我疯疯癫癫的模样吓到了,一脚油门就奔着赣山开了过去。
我们一路疯狂的疾行,油门踩死直接冲上了赣山。
徐文申、何断耳跟我说话,我都充耳不闻。
我一路上,心底里头都只在喃喃自语一句话,“陈曼曼,你要撑住,哥哥马上就来救你。”
看向了落魄居,它孑然而立,再无生人。原先煞气浓郁的千尸成煞,如今已经散去。
屋舍孤零零的,少了昨日那股子森然的冷意。
我身体一个踉跄,嘴唇干巴的张了张,眼跟前,十二岁的小女孩正眼睁睁地看着我,她的身体发白,一袭红色的长裙。
“曼曼……曼曼!”
我扑了过去,正当要将她拦腰抱住的时候,双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瞬间,我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竖立了起来。
陈曼曼看着我,她一双眼睛流下来了两行泪水,可她却在笑。
“罗哥哥,我看见了爸爸妈妈,曼曼要走了,哥哥。”
“曼曼,懂了,为什么会是我们……我懂了。罗哥哥,爸爸妈妈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不要帮我们报仇了。”她的声音渐渐的愈发变小,逐渐蚊虫可闻。
陈曼曼的身体,也在我眼前,愈发褪色。
我伸手想要一把摸住她,可却抓了个空,什么也摸不到,像是灰烬一样。
跪在了地上。
我满身的虚汗,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地就落了下来。
“曼曼,为什么是你们?”
“哥哥也想不通……”
我悲哀、愧疚,渐渐地转成了愤怒!奇书屋
飞鸟道人,这个混蛋!
我分明说好了,要让他给我照顾好陈曼曼,我要弄死他!
愤怒直接冲昏了我的脑袋,瞬间我就火了,一把踹开了房间的门。
落魄居里头,一具干瘪的老人尸体,眼珠子没了,只有黑乎乎的两个洞口,死死地盯着门口,他喉咙处有一个血洞。
手快要瘪成了纸张,一手握着一个眼珠子,一手握着一把刀。
飞鸟道人,成了干尸。
它仅存的一口气,已经散了……
我满身的寒意,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带着极度愤怒的质问声道:“罗初九,你他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猛的回头看了过去,一记拳头狠狠地冲着我的脸砸了过来。
这一记重拳就像是铁块甩在了脸上一样,我舌头一甜,鲜血就渗了出来,身体猛地摔在了地上,砰的我浑身疼痛不已。
陆左愤怒地瞪着我。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擦了一把嘴巴上的血迹,咬牙说道:“我?”
陆左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不复往日的儒雅淡然,脸色狰狞地吼道:“我的徒弟死了!”
“到底惹了什么人,就连千尸成煞都散成了这般模样。”
我脑袋嗡嗡地,得罪的是什么人?晁方口中很恐怖的人!
这种恐怖降临到我的头上,我才明白了有多可怕。
我们跟飞鸟道人,都拿之没有一丁点办法的千尸成煞,只是一日之间,就彻底消散了。
飞鸟道人也死了,它的眼珠子也扣了下来,还用了喉咙上的长刀,仍旧死了。
这让我怎能不感受到畏惧,何止可怕二字能够形容的!
“叮铃铃……”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有些木然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薛小雅打过来的。
“怎么了,小雅?”
薛小雅抽泣着说道:“初九,你父亲尸体的舌头,回来了……”
“你怎么哭了,别着急,慢慢说。”我关切地问道。
薛小雅委屈似乎爆发了一般,她哭着说道:“初九,咱们别掺和了吧……我好害怕。”
“下人,差点死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的尸体上,多出来了舌头,就像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样。”
“他打扫卫生的扫帚,断成了两节,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我心生一股寒意,这是敲打?也是警告!
还回来了我父亲的舌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再多掺和,我的下场应当就是跟这扫帚一样,直接断裂成两半。
难怪薛小雅会哭泣。
我听起来,如今都只觉得后脊背发凉,越发恐怖和惊悚。
“先别哭了小雅,我们会没事的。”我安慰了一声。
挂断了电话,我也看见了之前被忽略了的手机短信。
陈老爷子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初九,既踏上这一行,就没有回头路,勿忘初心!”
陆左冷声说道:“罗初九,我不管你得罪了什么人!他是什么身份,我徒弟不能白死!”
“死之前,他也在挡,他是为了你罗家死的,要是他白死了。我们师徒,也不会让你这么简单把这件事情过去!”
我挠着我的脑袋,薛小雅的叮嘱,家庭的温暖。
陈曼曼的惨死,飞鸟道人的惨状。
这一切的一切,在我大脑之中交织,挣扎。
一瞬间,我感觉我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再也不像是刚入这一个行当的时候那样,毛头小子,什么也不用管顾。
没有一丁点负担。
我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我好像质问一声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是一句沉重地:“给我一根烟,我要好好想想。”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杨木匠徐文申更新,第六百六十六章 纠结、彷徨、宿命,一切?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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