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兴说啊,上次刘载物这么说过张理的儿子,然后就被泥头车撞死在了张家门口。
我还年轻呢,不想一辈子到这里就完了。
刘载物转身朝刘宅走去,没有再跟我多说。
我当然拔腿赶了上来,何断耳跟薛小雅都和我一块,我们从刘宅往深走,走过了廊桥,到了内堂。
刘载物见我们进来了,才跟我缓缓地说道:“最近你肯定有凶兆,只是我不确定是赵家的事情,还是别的事情。”
赵家的事情是我手头处理的,讨死狗还在暗处盯着我呢,我那个不知道什么背景的仇家这会儿也跃跃欲试。
我还真是到处的危险。
刘载物叮嘱说道:“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这次让薛小雅给我准备朱砂跟鸡冠血,就是为了保险。
罗家还等着我传承后代呢,我要是死了,我们家也甭想传承了。
“初九,你不是来找我有事儿么?怎么不说了。”刘载物问道。
我被他一打断,都忘了这茬了。
赵家的事情,我一股脑的都告诉了刘载物,然后让他给我分析一下局势。
刘载物这么大岁数,又有一身的能耐,看问题肯定比我透彻。
“赵凡肯定有问题,赵宝瓶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关系。”刘载物很肯定地说道。
前半句我能理解,后半句我倒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
刘载物却开始给我分析,他说:“一个赵家的家主,他能够冒着赵宅闹祟的风险烧了李旺的尸体,又见识过了李旺的恐怖,还阻止你镇他,你说什么能让他如此畏惧?”
我仔细一想,认为没什么问题。
在柴房的时候,赵凡明明已经对李旺都展露了恐惧的神色,可他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呢?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赵宝瓶的死是他害的。
也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让赵凡不惜面临这种恐惧,也要阻止我们镇住李旺。
因为要是被人知道的话,赵凡不仅要面临法律的制裁,还会失去赵家的人心。
李旺哪怕闹事的话,也有我们替他扛着,死不了人。
这种外部麻烦,还能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赵家变得更加团结。
可是,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我忍不住问道:“刘先生,那你哪怕赵凡害死了赵宝瓶,为什么他怕我们镇住李旺呢?”
“难道说镇住李旺,他做的事情就会被宣之于众么?”
“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我询问道。
刘载物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接触的并不深,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你要自己想一想。”
倒也是,刘载物能凭借我的三言两语,就推断到这种地步,已经足以骇人。
我自己根据我了解的蛛丝马迹,细细地判断了起来。
或许有种可能,是我幕后的仇家,恐吓赵凡。
强行把李旺被镇这件事,跟赵宝瓶联系起来。
凭借赵凡的智商,会信!
这只是我的猜想,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还要去问问等待证实。
刘载物领着我们走过廊道,让下人给我们收拾了下偏房。
“初九,你今天就在刘宅住着,哪里都别去。”
我心底紧张了起来,因为刘载物说的很认真。
凭他那无比精准的面相看法和卦术,绝对八九不离十。
要真出事儿,是因为什么呢?
李旺已经被我用甲木镇在了花岗山,他闹不起来。
我背地里这群仇家,全是些藏头露尾的。
他们要真敢露面来害我的话,也就用不着先设计王春,再用赵凡。
难道说事情出在讨死狗身上?
我跟他倒是打过不少交道了,上次的死咒。
每一句话都应验了,秃头男人死姑娘,杀了东家抢他粮,一见斧子流脑浆。
死咒就差最后这一句话,凭这要我的命?
我心里警惕了起来,讨死狗的能耐可不小。
上次我们那么多人,去讨死狗的老巢。
不仅没把讨死狗弄死,遇到那个铁尸般的男人,要不是跳河早,命都搭进去了。
何断耳说宜山忌水,果然是大山救了我们一条命。
讨死狗这么久不出来闹,这次要出现,肯定没那么容易。
现在看来,晚上又是个没那么容易睡下去的夜晚。
“缝尸刘呢?还有那姓徐的,怎么今天没跟着你,把他们都喊回来。”刘载物突然止步,跟我郑重地说道。
我心里一惊,忐忑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啥意思,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刘载物脸色阴沉,冷声提醒道:“初九,你的黑气很浓,久久不散。我见你这么多次,这是最严重的。”
“甚至,抛开命格不谈的话,你光从面相上来说,比张理那混蛋儿子还要差!”
我心突突地跳动起来,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什么?!
这么吓人。
“最好是把你能叫来的人,全部叫过来。”
我本来还想着让刘老爷子跟徐文申歇一段时间,可刘载物都这么说了。
还哪能啊,刘老爷子睡醒了,我命没了……
这不行。
我从兜里摸手机,赶紧给徐文申打电话。
“嘟……嘟。”
这忙音空荡荡地回响了一阵子。
徐文申才懵懂地开嗓道:“谁呐?”
“徐叔,我是初九。我们在刘宅呢,今晚可能要出大事,你要是能过来的话就来一趟。”
“什么?!我来了!!”徐文申一嗓子就精神了。
我心里一暖,不管什么时候,遇到多大的麻烦,徐文申永远挺我。
还有就是我向来不跟他们开口,只要一说有事儿,那就是真摊上麻烦了。
徐文申不可能弃我于不顾。
鸡冠血、朱砂。
今晚之前,必须得弄到。
要是没这两样玩意,我那哭丧棒的威力就太小了,镇不住煞。
还有葬术这本书。
我必须得反复揣摩一番,好好读一读。
这次能镇住李旺,全凭这本书。
我要是多读一读,记住一些内容就是多一条路走。
再接着跟刘载物聊了几句,我就不再跟他多说了,跟他告辞之后,与何断耳、薛小雅两个人一起回偏房。
“初九,我也要去准备了。”何断耳手伸进去了白布兜,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点点头,扎纸匠的能耐很斑驳。
何断耳在我眼前也就是耍过那么几手,都没怎么见他真的好好准备过。
这次登山的时候,何断耳就提前扎了个纸人。
晁方他们全部都被撞了祟,就光凭借着这纸人,何断耳都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就凭这分能耐,要让他准备久一点,那阵势肯定唬人。
“初九,你千万小心!”薛小雅脸上很担忧。
我心里没底,可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放心吧小雅,我是看事儿先生,再大的事情,我也能摆平。”
薛小雅脸色缓和,又叮嘱我,要是太危险的话就不要帮赵家再弄下去了。
这一步已经骑虎难下,远不是赵家的事。
只是我不想让她心慌,就很确信的跟她说绝对没事,只要有朱砂跟鸡冠血,这点麻烦我随便就解决了。
薛小雅半信半疑地离开了,说催促下人快点给我找鸡冠血跟朱砂。
我则是跟她说了再见,然后回了偏房里面。
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面被翻动着,手摁着蝇头小楷的字体,极其认真地查找着。
我想知道怎么制裁讨死狗,也就是因贪念而死的赶尸人。
目录上被我翻了许多下,终于锁定了贪字这一页。
我按照后面标注的页码查了过去。
葬术上记载的方法,本源是五行相克。
这种因贪念之死的人,尽是庚金。得水则润,得土则利,力伐甲木,唯有火可以克制这庚金。
而且不能是丁火,必须是丙火。
大火方能熬制庚金。
我看到这里,频频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可是光用火烧,肯定是对讨死狗无用的。
这种方法试过太多次了,这葬术里面记载的丙火,肯定不是普通的火。
我再次接着往下读了下去。
以牡丹花、茶花、月季花,这三种酿酒,再用鸡冠血融入当中,搅拌均匀,制成一罐内,再将其引入草地当中。
以此泼之,大呵其称谓,便可破之。
我读着葬术写的这一番话,脑子里豁然明朗。
对付讨死狗,必须要用这种方法,难怪我们之前那么多人去,都用处不大。
原来是送葬的方法选错了。
这本葬术里面记载的内容,还真是一字千金。
一句废话也没有,全是精炼至极的干货。
我最开始对那一句,“天下葬术,无出其右者。”比较嗤之以鼻。
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或许有可能是真的。
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我这么短的时间,到哪里去找月季花、牡丹花、茶花酿酒,又要混着鸡冠血,然后还要把讨死狗引入草地之中。ýáńbkj.ćőm
这么苛刻的条件,还真是只想了如何送葬,却一丁点都没有讲怎么创造这种条件。
写这本书的人,肯定是个脾气粗暴的前辈。
我心里不断地思考着如何创造这种计划,一个个的想法从萌生,再到被我自己无情推翻。
渐渐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直到偏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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