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男人躺在玉白的石椅之上，银白的发丝垂至身前。
祂睁开眼，苍青色的双眸内，万物的运转皆在祂双瞳之中。
“混乱，听说你的从神今天给一个新人赐下了神眷？”
混乱之神一动未动。
祂重新阖上眼，含笑的声音缓缓响起：“兴许是觉得她很有趣。”
祂并不在意，祂的话会为祂话中的玩家带来多少关注与恶意。
那位神明在空间的洪流里抓住一个气泡。
祂没有细看，就嗤笑一声：“只是一个新人啊，能有什么意思，我还是去看那些老玩家的副本吧。”
***
“信仰值是什么？”顾昔漾问。
“信仰值是神明独有的东西，祂们把信仰值当作副本通关的奖励赐予神眷者。
信仰值也是神眷者在神眷空间内货币等价物，可以用来交换一切生活必须品。
副本结束后，系统会给出评定，神眷越多，评定越高，评定越高，信仰值便越多。”
001回答完一切，又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些事情，您出副本以后，系统便会告知您。”
顾昔漾早就感觉那个系统不是个正经系统，她闻言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想到了些什么，顾昔漾又问：“如果神眷不多，神谴非常多，但副本评定又是s级，这是什么情况。”
“……说明给您赐下神眷的，有三等以内的高等神明。”
顾昔漾点点头，头顶的机甲与战舰不时略过，发出轰鸣。
她漠然垂首，眼中空空，心也空空。
所有风景不入眼，所有喧嚣不入耳。
顾昔漾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片玫瑰花瓣。
她神情触动，眼中的灰烬重新点燃。
我口袋只余玫瑰一片，而此行又山高路远，相见在难。
良久，她开口：
“系统，送我进副本。”
***
桌面上放着几粒玻璃纸包裹的糖果，顾昔漾伸手捏了一粒。
她坐在窗前，身上穿着火红色的礼裙，碎钻镶嵌在裙角。
顾昔漾站起身，听见门外传来轻响，她拉开门，女仆弯腰行礼，声音娇甜：“日安，尊贵的客人，午餐时间到了，请您下楼用餐。”
顾昔漾熟练的回了一礼，引来的女仆小姐惊讶的视线。
她跟随女仆下楼，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有繁复花纹的地毯。
水晶穹顶折射出七彩的光线，玫瑰的香气浸透进空气中。
顾昔漾随着女仆的指示落座。奇书屋
玩家们都穿着精美的礼服，身上华丽的珠宝熠熠生辉。
顾昔漾在人群中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她的邻居，在别墅外与她搭话的青年。
青年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勾缠，显露出几分令人不愉的兴味。
顾昔漾却毫不在意，这个副本，给了她极大的熟悉感。
玫瑰的香气动人，玩家们坐在座位上，犹如一位真正的贵族那样交谈。
午后灿烂的阳光，空气中扑鼻的花香，美味的食物令玩家们感到轻松和闲适。
顾昔漾捏起刀叉，金属柄面上映出她此时的面貌。
她的头发是淡淡的浅金色，银冠与宝石将它们乖顺的束在头顶，身后。
鎏金的瞳孔犹如盛着日轮。
而此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骤然明亮。
顾昔漾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她抬手捂住心脏。
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走到前面，她神情严肃，先是歉意的行了一礼。
然后，她扫视了众玩家一眼，这才开口道：“我是这里的女仆长，欢迎诸位来参加七天后公主殿下的舞会。
公主殿下今日是打算来欢迎诸位的，但殿下昨夜受风生了病，只能由我向诸位表示歉意。”
有聪明的玩家赶紧站起来表示自己自己对公主殿下早日康复的殷切祝愿。
顾昔漾仍然呆愣愣的坐着。
这位公主殿下，是她的公主殿下吗？
顾昔漾竟然感觉到一种近乡情怯，她克制的坐在座位上，指甲因为用力而刺破了皮肉。
等女仆长离开，玩家重新落座，她才将一切汹涌的情绪压制在心底，面上恢复了一惯的平静。
只有一双鎏金色瞳仁，里面汹涌的情绪化为烈焰，滚动着，燃烧着。
餐桌上，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这次的副本没有信任，各位玩家相互打量，彼此警惕，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此时开口。
女仆带着笑意立在一旁，视线始终笼罩着诸位玩家。
她们小心又谨慎，像巨龙守护着珠宝，始终警惕外人前来盗取。
顾昔漾咽下盘中的食物，她接过女仆离开的帕子，优雅的擦拭唇角，有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贪婪，黏腻，令人厌恶，像一条阴冷的蛇。
顾昔漾这次没有回避，她抬起头，与那位玩家对视。
那是位中年玩家，长相英俊中带着些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只是，他打量的视线太过不加收敛。
顾昔漾警告的看他一眼，却并无多少杀意。
女仆见她进完食，恭敬的弯腰，道：“尊贵的客人，您可以观赏王宫里的任何地方，但要记住，不要接近庭院中的玫瑰花园。
公主殿下十分钟爱那里，且她珍惜并热爱每一朵玫瑰。”
顾昔漾眼神一动。
她点点头，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阳光的确灿烂，顾昔漾抬起眼，瞳仁与阳光同样璀璨。
她站在这里，老远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美丽的红色花海。
王宫中最高大的城堡就在花园旁边。
城堡的顶端，窗户大开着。
有人探出头痴迷的凝视花园。
顾昔漾的目光从玫瑰上移走，落在她身上。
她有着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湛蓝的眼睛清澈如同天空。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顾昔漾却能清楚的描绘出她的容貌。
她淡金色的长睫，她娇嫩如玫瑰花瓣似的嘴唇。
顾昔漾痴迷的望着她，犹如凡人仰望神迹。
她也在此时突然转头，与顾昔漾远远对视。
鎏金色之中，映入漂亮的湛蓝。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前。
只有风，吹落下一片玫瑰花瓣。
【作者题外话】：单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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