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杨明远开着车赌气离开了，只留下了张玉武一个人在小宾馆里。
没有了方便车，为了省钱，张玉武只有坐公交和骑共享单车两种选择。
可是，坐公交又要等待，于是选择了骑共享单车。
就在张玉武来到共享单车停放处，准备扫码骑车的时候，路边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滴滴滴——”
张玉武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杨明远将头探出了车窗，招了招手，“上车！”
张玉武转过身来，打量着杨明远，说道，“不是走了吗？”
杨明远眼睛一翻，说道，“别特么废话，上车！”
张玉武笑了，阔步上了轿车，看着后视镜里杨明远的脸，说道，“咋的，这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那倒没有。”杨明远哼了一下，启动汽车，缓缓驶离，“我呀，突然想起来在哈市还有点儿别的事要办，但是得等几天才能办。这几天正好闲着没事儿，就免费拉一拉你。我告诉你，你可别以为我是特地返回来的。”
张玉武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不管咋的，谢谢你呗。”
“别，用不着。”杨明远嘴巴一撇，说道。
张玉武心里清楚得很，杨明远就是嘴硬，明明是为了张玉武跑回来的。
但是，张玉武并没有戳穿，两人只是心照不宣。
在接下来的“跟踪行动”中，张玉武和杨明远改变了战术，不再以跟踪韩素梅为主，而是将方向调转向了韩素梅的母亲，想要从侧面打开突破口。
根据十天的观察，已经基本掌握了韩素梅母亲的基本生活路线。
老太太上午会去附近的早市转悠，下午会去和谐公园遛弯，天天几乎只去这几个地方。
可是，张玉武和杨明远一接近老太太，就被陪伴的保姆轰走。
张玉武和杨明远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跟着韩素梅的母亲，甚至站在一旁和老太太聊天。
一来二去，韩素梅的母亲也不再抵触了，甚至主动跟着张玉武和杨明远聊了起来。
小保姆陪在一旁生着气，但是既然老太太都说话了，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经过进一步聊天，张玉武和杨明远得知，韩素梅的母亲叫张美兰，是一名退休的乡村教师，曾经和老伴儿在乡下生活，后来老伴去世后，才跟着韩素梅来到了城里居住。
张美兰一声叹息，说道，“要不是老伴没了，我才不来城里呢，谁都不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想养个鸡鸭鹅狗都不方便，简直能把人憋屈死。”
“奶奶，您说得太对了！”杨明远用力点了点头，唾沫星子直飞，“城市有城市的好，农村有农村的好。但是，人上了岁数，确实都喜欢在农村，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和左邻右舍聊聊天。等我老了，我也回农村。”
“对，我们老了都回农村。”张玉武也附和道，旋即开始往正题上引导，“我们俩的家，就在美丽的金雕山脚下。那里有温泉资源，还有抗联历史，还有一条美丽的大峡谷，还有一片火红的枫叶林。虽然那里有好几个废弃矿坑，但是我们正在修复，等全部修复完毕，再进一步开发金雕山的旅游价值，到时候我请您去那溜达溜达。”
紧接着，杨明远长叹了口气，神情黯然道，“唉，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项目到了一半，资金链就断了。”
“小伙子，你们陪我聊了这么长时间，不能让你们白聊。”张美兰分别打量了一下张玉武和杨明远，已然猜出了二人的用意，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等素梅下班了，我就跟她说说你们的开发金雕山的事儿。”
张玉武和杨明远一听这话，顿时笑逐颜开，连连道谢。
当天晚上，张美兰便和女儿韩素梅提起了张玉武和杨明远，希望韩素梅可以考虑投资。
韩素梅将包放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说那两个人怎么不骚扰我了，原来是改变战斗策略了。还真挺聪明的，知道从家属下手。妈，这俩小伙子给你什么好处，值得您这么替他们说话？”
张美兰坐在了一旁，叹了口气，和蔼地说，“能有什么好处？通过这段时间相处，觉得这俩孩子挺好的，都是有理想的人。我也看了他们的宣传册，其中一个矿坑确实修建得也不错，山里的风景也很好。所以呢，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妈，山河县是典型的煤城，环境污染很严重，空气也是糟糕的一塌糊涂。”韩素梅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我三年前就考察过山河县，各方面条件还是很一般的，不太值得投资。妈，工作上的事儿，您就别掺和了。什么该投，什么不该投，我们都是有考察流程的。”
张美兰见韩素梅没有投资的意思，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次日下午，张玉武和杨明远在和谐公园再次见到了张美兰，当得知韩素梅还是没同意的时候，两个人顿时蔫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美兰有些歉意地说，“孩子，奶奶没把这事儿办成，不好意思。”
“奶奶，您可别这么说。”张玉武急忙说道，“没办成才是正常的，要是办成了那属于意外收获。”
杨明远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对，本来我们也没抱什么希望。没事儿，都习惯了。”
张玉武和杨明远回到了旅馆，两人沉默了很久。
杨明远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武子，还有啥办法吗？你再说来听听。”
张玉武没有回应，而是躺在了床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再试试看。”少顷，张玉武说道。
杨明远愕然，明显很不高兴，“啥玩意儿？还要试试看？还要试啥？”
“张奶奶和韩素梅。”张玉武说。
杨明远一愣，“还有啥可以试的？张奶奶不是也不好使吗？韩素梅根本就不给任何人面子。至于韩素梅，更不用说了。在她身上下工夫，纯属浪费时间。”
我没说话，看样子还是比较坚持。
“你继续吧，我是不干了。”杨明远彻底躺平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看啊，就这样吧，别干了。让政府把地收回去，咱们欠的那几十万块钱，用不了几年就能还完。”
张玉武还是一脸不甘，摇了摇头，说道，“老杨，再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还拿不下韩素梅，那咱们就回山河。你看咋样？另外，为了感谢张奶奶给咱们说话，过几天买点礼物去和谐公园给她老人家送去。”
“没办成事儿，还送礼？”杨明远撇了撇嘴。
张玉武白了眼杨明远，说道，“办没办成，人家是不是也办了？”
“这倒是。”杨明远思忖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旋即长叹了口气，“行吧，最后一个礼拜。如果不行，那你就消消停停的，回去和政府办理解除合同的手续，乖乖地来省城工作。”
“行。”杨明远注视着张玉武的眼睛，冷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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