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谣在屋顶上上下下,十分繁忙,先是拿了烟花放在屋顶,又下去拿了食盒,配上点心蜜饯,又拿来两壶热酒,又拿一床被子,这才算搞定。
这可是她第一次和心爱的人一起守岁,一定要浪漫、温馨、且暖和,不能把谢星澜弄感冒了。
她想的十分周到,两人喝酒吃小吃,聊天赏月,等十二点一过,就开始放烟花。屋顶是最接近月亮的地方了,而且视野非常好,就算不看月亮,京城檐角也是一处独到的景色。
准备好一切,就差男人了,她再次兴奋地爬下,去卧房拉来了等候多时的谢星澜。
朔月配雪,美酒佳人。
这是两人第二次看月亮,看星星,上次还是在城墙上,这里的天空似乎比关口的低些,连星星都离得那么近。
谢星澜霸道地揽过沈银谣,把她和自己一同裹进被子里,两人身体相抵,丝毫感觉不到寒气。
热酒入喉,沈银谣十分开心,
“谢星澜,你看那个月亮,一点都不圆。”
“等到十五就圆了,到时候我还来屋顶赏月,如何?”
“好啊。”
谢星澜浅酌一口,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笑容,正月十五,就是他向她求亲的日子,那之后可能会很忙,批八字、过彩礼、做喜服,准备一应事务。
什么时候把她娶到手,才算是她真正的男人。
他已经想好了,就按照她说的“现代婚礼”那样办,左右自己没了父母,没有长辈帮忙操持,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礼节上能行得通就好,没必要过分依制。
有了白天那样亲近,两人抱在一起自然了许多,但还是有些脸红,毕竟从没在一个被窝里呆过。
沈银谣回想起自己拿被子的时候,王婆子那奇怪的目光,她不会误会两人要在房顶上……
离了大普。
谢星澜才不知道她脑子里这些东西,抓着一块蜜饯,顺手就喂到她嘴里,她十分配合,还不小心吃到谢星澜的手指尖。
这一下,两人又有了过电的感觉。
忍着脸红,谢星澜还没过瘾,又一块蜜饯塞到了她口中。
“谣儿,再给我讲讲你们那的成婚仪式。”
“好!”
思绪又回到哥哥嫂嫂结婚的时候,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舞台中央,万众瞩目,他们是西式婚礼,还要念誓词,那时候嫂子激动的掉眼泪,哥哥也感动哭了,大男人的,真是没出息。
谢星澜比较好奇婚礼誓词,他从没听说过。
沈银谣记忆深刻,那是她认为最有仪式感的环节,灌了口酒,学着神父庄严的样子道,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谢星澜看着她的眼眸,下意识地回答了“愿意”。
沈银谣抬头看他,悲从中来,
“可是,我怕不能陪你变老了……”
她还是说了。
在他措手不及之前。
把白金和白老师的事情通通说给他听,把未来的无奈暴露在他面前,即便这一刻的气氛,她不想破坏,可面对即将袭来的命运,两天都毫无反抗之力,她怎能自私?只图自己痛快,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谢星澜从没感到如此绝望,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这是一道死题,他们都只能随着命运摆布。
老天爷既然让他们有这段缘分,又为何要拆散?
酒精改变了沈银谣的脑子,她十分认真说完这件事,就开始悲伤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谢星澜,我要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无助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决堤,这男人的脸,她要摸摸,要牢牢记在心里。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老天爷对我们这么残忍……”
她无助地哭泣,肩膀耸动,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她此刻怕得要死。
“谢星澜,谢星澜,谢星澜。”
她一遍遍念叨他的名字,月光交织着绝望,在她眼里溢出,谢星澜也眼含泪水,
“谣儿不怕,就算与你远隔时空,我心依旧。”
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那里是心脏跳动的位置,他认真地看着她,
“只要这里还在跳动,你就一直在。”
她听后更难受了。
这比异地恋还不如,这是连信息都不能发,明信片都不能寄的恋爱,连他这边的月亮,都会和她不同。
她无法想象没他在身边的日子。
无论心里有多坚强,他伤心的时候不能给他一个抱抱,生病时不能给他倒杯水,都会是伴随一生的遗憾。
午夜,打更的声音传来,该放烟花了。
随着一只绚丽的烟火升空,京城像是被唤醒的巨兽,一时间家家户户放鞭炮,热闹非凡。
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将军府的屋顶上,沈银谣死命抱住谢星澜,哭的撕心裂肺。
鼻涕眼泪蹭了谢星澜一身,他好像看不到,干脆把人抱起来,放在怀里哄。
“好了,不哭了,小心哭坏身体。”
周围的声音逐渐小了,守岁结束,鞭炮放完,大家都去睡觉,夜晚重新恢复寂静。
沈银谣贴着谢星澜的胸膛,被他抱在怀里安慰,没一会,她睡着了。
睡着还是好些,虽然没哭的那么激烈了,但是就算在里,他也一抽一抽的,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伤心,谢星澜用被子裹着她,艰难地从房顶下来,好不容易才把她放到床上。
她说的都是真的,谢星澜知道。
既然控制不了未来,不如趁还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他贴着她额头落下一吻,
“谣儿,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会一直在。”
竭尽所能不让自己遗憾,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整整一晚上,谢星澜没有离开,潜意识十分不好,他有种这是和她最后时光的错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屋里,沈银谣缓缓睁开眼睛。
柔软舒适的床,还有身上轻飘飘但是无比暖和的被子,让她想继续睡觉。
可那阳光实在刺眼。
玻璃窗反射出屋内的摆设,白色茶几、茶几旁是一只半米多高,端着托盘的兔子,在旁边,是藤椅,上面摆放着蓝牙音箱。ýáńbkj.ćőm
等一下。
这里是?
她“腾”地从床上弹起,站在地上重新审视周围。
这里是她现代的小家,一切都没变,又似乎变了。她绝不会买藤椅这种老气横秋的家具,也不会把蓝牙音箱放到椅子上。
这里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她知道,那是银谣——古代原身。
真的穿回来了。
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上一秒还被心爱的男人抱在怀里,下一秒直接回到出生点,与谢星澜的过往种种,好像是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怅然若失。
好半天回不过来神,忽然有人敲门,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银谣姑姑,起床吃饭啦。”
沈麟!
大侄子的声音让她灵魂归位,光着脚几步跳到门口,拉开了门。
沈麟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耳机,显然是刚晨跑回来,见到她笑嘻嘻,行了个礼,十分奇怪,
“银谣姑姑早安!”
沈银谣诧异地看着他,这么礼貌,他真是沈麟吗?
大侄子似乎胖了一点,小俊脸圆了一圈,她伸手捏捏,还是原来的手感好,
“臭小子,我不在你竟然还胖了,我是耽误你成长了?”
沈麟一愣。
他重新认真看沈银谣,试探地叫了声,
“姑姑?”
“是我啊,臭小子!”
他得到了回应,还得到了新一轮捏脸。
沈麟的俊脸早已被亲姑姑捏变形,他却丝毫不反抗,一双眼眶通红着,他等这顿捏,等了一年多了。
“姑姑!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熊抱勒的沈银谣喘不过气,她这才发现,沈麟狠狠长个子了,一年多没见,他直接高了她半头,再涨点,就会赶上谢星澜了。
“快放开我,臭小子!你要谋杀亲姑姑吗?”
沈麟赶紧放开她,给自己擦眼泪,
“快骂我,快点,我受不了了,你怎么去那么久……呜呜呜呜。”
看着他如此脆弱,她才确定是自己大侄子无疑,唠叨症马上犯了,
“这么大人哭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你可是咱们沈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么没出息,让我怎么放心把武馆交给你?”
这一顿骂,把沈麟骂的超级开心,
“姑姑,你可能还不知道,武馆早就归我名下了,是银谣姑姑签的字……”
????
原身?
沈麟拉着她下楼吃早餐,慢慢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从她穿越后,原身银谣也穿到了她身体里,一开始她非常不适应,被闹钟吓得生病,屋里一切都是那么奇怪,她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紧接着武馆的事物摆到面前,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来的那些人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她强忍住害怕,慢慢接手武馆的事物。
但是她不会武功,事情很快就要败露,走投无路的时候,武馆忽然来了个女人,她大着肚子,说自己叫东方雪,来找沈麟。
她竟然是姑姑派来的救兵,沈麟和银谣立刻把她奉为上宾,用最快的速度教她适应现代生活,银谣处理不了的事,她都能用聪明睿智的脑子解决。
沈麟向她打探自己姑姑的消息,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她回来了,他满腹问题也如同雨后的春笋,全都冒出了尖尖,
“姑,你恋爱了?听说是个功高盖主的大将军,他……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
沈银谣不敢告诉他,好到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你。
“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大人的事,你少带几个姑娘回来我就栓Q了。”
风流成性沈大少,海王一般,到处养鱼,惹了姑娘,都是沈银谣替他擦屁股,绝对不能做渣男,这是底线!那些姑娘都是为了钱或者其他利益而来,如果真是为了感情,沈银谣不知道会不会逼他结婚。
沈麟赶紧求饶,
“放心吧,我早改了,都是银谣姑姑教得好。”
她……连你这臭毛病都能搞定?
银谣虽然是一介丫鬟,但还是有些本事的!沈银谣立刻对她心生敬佩。
楼上传来开门的动静,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
“银姑娘,今日感觉如何?我看你昨天睡得很早,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银谣抬头往二楼看去,小阳台上正站着个女人,一身职业OL装,大波浪卷,高跟鞋,虽然大着肚子,也不耽误魅力四射。
沈麟赶紧站起身,
“雪姑姑,说了好多遍,你不能穿高跟鞋,太危险了!”
雪姬眼神停留在沈银谣身上,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这眼神,怎么有点熟悉?
她几乎是跑着下楼,站到沈银谣对面,
“谣儿?你回来了?”
沈银谣心里暗暗敬佩,不愧是聪明的雪姬殿下,看一眼就知道换人了。
“我回来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她靠莽驯服腹黑将军更新,第一百章 复苏的灵魂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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