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陈羽刻意咬重了“丢”字,找不到证据,但直觉上陈羽觉得那东西不一定是李愿的,“先说好,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做的,你非得逼我,就算你再威胁我我也有办法解脱。”
闻言李愿浅笑出声,说道:“驸马放心,绝对不是伤天害理之事。那些东西虽然不属于本宫,但确是本宫手下收集的,那是一批罪证。”
“嗯?”陈羽放下腿直起身子,“什么罪证?”
“朝中几个大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早已是民怨沸腾,可是一直有人刻意掩盖,以致父皇至今仍被蒙蔽。本宫寻的罪证便是要将他们诛杀以正法度的。”
李愿说得大义凛然,但是陈羽也不是傻的,眼珠子一转就想通了:“那些所谓惹得天怒人怨的,都是你政敌的人吧?”
李愿也不否认,依旧站得笔直:“是,他们都是本宫两个皇兄的拥护者。”
“你想利用我打压政敌可以直说,用不着说得这么高大上。”
“他们是本宫的敌人,也是百姓的敌人,他们做的事一桩一件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捏造。”
陈羽暗暗“嘁”了一声:“你政敌的人你当然要弄死,你自己手底下的人呢?他们干了畜牲不如的事,你不一样会包庇,说到底都是为了你自己。”
“本宫承认本宫执意要致他们于死地有本宫的私心,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宫不觉得本宫做错了。”
“那字儿念为(二声),意思是人不努力完善自己才是天诛地灭。不问是非地包庇自家打压对手,你和他们没区别。”
“本宫只是在自保。况且如今本宫手下没有那些食人血肉的奸臣,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有了,用不着皇兄们动手,本宫第一个杀了他们。”
前些日子被陈羽一番话惊醒李愿便在自己阵营来了次大清洗,人品不正的不管多大的官通通诛杀,虽然损失有些惨重,但她不敢把这些人留给弟弟。亏得她之前还捏了好些证据拿来震慑手下,现在想来简直是在身边带了一圈炸/药,还是随时会炸的那种。
“行行行,反正跟我没关系,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情。”陈羽撇撇嘴站起身。奇书屋
“驸马现在可能动身了?”
“不能,”陈羽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那些东西大概在哪儿你总得给个范围吧?你不会以为我站在他面前打眼一看就能什么都知道?”
“本宫倒是当真如此认为的。”
“我要有这本事至于被你个小屁孩套路?”只恨眼眶小,不然陈羽能把眼珠子翻出去,“痛快的,给个范围,不然爱莫能助。”
李愿垂眸想了想,答道:“天都城内,城外方圆不超过三十里。”
“那还行,拿来。”陈羽直挺挺地伸手,还煞有介事地掂了两下。
“什么?”李愿有些不明觉厉。
“地图啊!你刚才说的范围的地图。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找东西你不给地图?”其实没有如何信息陈羽也有办法把她想知道的问出来,可是她也得留些后手不是?对付那个人,微表情分析应该就够了。
“这个好办,”李愿不在意陈羽的失礼,转身传令,“临一,去拿天都地图。”
“是。”一阵黑影略过绕是陈羽的眼力都没看清。
“这…那个…那是个人?”陈羽略退半步,“这速度超出人类极限了吧?”
“嗯?”李愿反倒疑惑了,“作为暗卫这不是很正常么?临一擅长护卫,轻功也算不得顶尖。按理说镇北将军府的暗卫不会比他们差才是,驸马怎地如此惊诧?”
“这…”比博尔特还快几个维度了还不是顶尖?你们这么搞牛顿知道吗?“我不记得了,我没见过什么暗卫。”
“驸马以后会见到的。驸马可先随本宫去地牢,临一也会把地图送过去,如此可节省时间。”耽搁太多时间了,现下终于搞定陈羽她是一刻都不想等。
“不行,”陈羽摇头,“我要先看地图把它背下来,一会儿我不能有一点分神,没空看地图。”微表情只有几毫秒,真真正正的稍纵即逝,根本容不得陈羽有时间对着地图问。
“还有,你刚才说是地牢,那光线可能不够,必须要亮,最好把他带出来。”
“不可,光线本宫会解决的,那人不可出地牢。”李愿想都没想便回了陈羽的要求,外面找那个人都找翻天了,除了严防死守的地牢,李愿哪里都不放心,“驸马可还有别的要求?”
“热水,毛巾,糕点,糕点要甜一点的,但是也不能太甜,最好也是热的,”陈羽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是真的着急,可以找个轮椅之类的推我过去,我在路上看地图。”
陈羽随心所欲思考时爱踱步,背东西时她喜欢安静坐着。
“可以,本宫让人去抬步辇。”李愿走出门吩咐下人。
一刻钟后,陈羽坐在步辇上背地图。看着线条纵横的地图陈羽暗自吐槽,还好天生的过目不忘,要不然光背地图就得十几天。
看了三遍确定将地图记牢了陈羽便倒在步辇上闭目养神。万恶的封建主义大地主,说是步辇,但是和陈羽前世看的步辇图差距贼大。人唐太宗的步辇也就个两个人抬着的小方板,这个倒好,整整八个人抬,大小和单人床有的一拼。
“驸马这便记下了?”李愿坐在另一个简单些的步辇上,有些惊讶于陈羽的记忆力,天底下最繁华的天都城,地图自然也是线条交错,寻常人连看带走的去记估计都要几旬的时间,可陈羽不过堪堪看了几遍便记下了?
“嗯?很难吗?”陈羽有些慵懒,记忆力是陈羽骄傲的资本之一,不管多诘屈聱牙繁琐复杂的东西,陈羽最多看几遍就能记住,“你要是担心我记不住,我们可以先回去。”
“驸马说笑了,”李愿一笑,“前面就是入口了,驸马闭眼休息片刻吧?”
陈羽直接弹坐起来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地牢污秽,免得脏了驸马的眼。要是驸马不肯闭眼本宫就只好冒犯,让人将驸马的眼睛盖上了。”
“切,不给看就不给看呗,老子稀罕似的,”陈羽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倒在步辇上,“到了叫我。”
五分钟后
“驸马,到了。”李愿走到陈羽身边笑意盈盈地把陈羽的袖子掀开。
陈羽:“………”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啊啊~阿嚏!咻咻。”一走进地牢陈羽就给冷得一激灵,昏暗潮湿还冷,空气中隐隐约约有血腥味,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愿。”陈羽看李愿的表情有点奇怪。
“何事?”李愿倒是面不改色走在陈羽身边,听见陈羽唤她方才偏头。
“你怎么小小年纪的怎么狠?”这种地方别说住,待个几天就得疯。
“本宫若是不狠,驸马现在怎能见到本宫呢?”李愿似乎觉得陈羽是个傻子,生在皇家,还是充满血雨腥风的皇家,怎么可能不狠?
“人生各有命。”陈羽低了低头,她显然也想到了,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傻了,几个月前才被现实好好的教做人,安逸几天就忘了个干净。见李愿不理她了,陈羽也不自讨没趣,默默地跟着她走。
越往里越阴冷,血腥味也越重,隐隐约约还有哭喊叫骂声。血腥味让人恶心,但不知为什么,一向爱干净的陈羽非但没有不适,反而有些莫名的兴奋。
一个拐角,眼前闪出亮光,逼得陈羽闭了眼睛,再睁眼时只觉得豁然开朗,虽然也是一个牢房,但是显然干净了许多也亮了许多,光线和外面差不多。一个血淋淋的人瘫在椅子上,面前一方小桌,边上满是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陈羽只扫了一眼,几乎看不出人样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陈羽在意的是他的脸。
只一眼,陈羽便觉得一口气涌了上来,缓了一会儿还是控制不住声音:“李愿!你把他打成猪头了我还看个屁啊!你费尽心思让我看个寂寞?!”
没错又是一个猪头,脸上五颜六色肿得可怕,也就比被陈羽教做人的女官好一点。
“这…本宫不知驸马需要看脸。”虽然李愿尽力撑得理直气壮了,但难免的心虚。
“你…你!”要不是看出来李愿是真的不知道,陈羽简直怀疑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女孩费尽心思就为了整她!
“驸马可有办法让他开口?”
“我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原来昏迷着的人忽然就暴走了。
“闭嘴!”怒气上来了陈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盖在那人脸上,随后就有人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安静。
“开你大爷!”陈羽瞪着李愿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热水,毛巾,食物,还有消炎药。”还好为了以防万一陈羽提前让李愿准备了一些东西。
李愿手一指,便有几个人把陈羽要的东西放在小方桌上。
“驸马请吧。”李愿自己倒是轻松,坐在软椅上逍遥自在。
“请个p…球,”陈羽强压怒气,好没气得说道,“你让我帮忙我还得亲自处理这些小事呗?”
“驸马要做什么随意,在场的驸马可随意差遣。”
“行,”陈羽随意点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去把他洗干净包扎清楚再换身干净的衣服,记得动作要轻,尤其是脸!给我我小心再小心!知道不?”
“是。”被点名的两个人麻溜的把人拎出去,陈羽坐在另一架椅子上按着太阳穴喘气。
“驸马息怒,气大伤身。”不知道为什么陈羽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是李愿怕她气急攻心影响发挥。
“下次,你要是在把人打成这样你就别来找我了,什么约定都是屁话,我不会再来了。”陈羽的的语气怒气消了许多,换上了无奈。实验就要完美,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一点差错。可是刚才那个人的状态别说完美,陈羽就是真的去看一头猪的微表情可能都比他效果好。李愿找她帮忙还把人弄成这样,陈羽感觉受到了侮辱。
“驸马放心,下次他们不会动脸的。”这个李愿答应得很痛快,毕竟严刑拷打成本高。
“嗯。”又喘了半天,吃了半盘糕点陈羽才真正的冷静下来。
正好那个人也被洗干净带上来了。发丝还有水滴,那人表情稍有缓和,应该是热水澡让他放松了一些。那人被按在木椅上,身上动弹不得,但是脖子以上都能自如运动。
那人一直瞪着陈羽,丝毫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陈羽耸耸肩,坐到他对面:“自我介绍一下,吾名陈羽,长公主驸马,镇国公府少主。”
“呸!”那人啐了一口,陈羽堪堪躲过那恶心的东西便听见谩骂:“爷爷我管你什么劳什子驸马少主!奶娃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爷爷我皱一下眉头便不是英雄好汉!”
“淡定,吾都让他们把你洗干净了,吾要是再打你不是脑袋有病闲的慌?”陈羽把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吃下,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时间还长,你也许久没吃东西了吧?吃点?”李愿让人给他喂了特效药,一刻钟起效。所以在他消肿之前陈羽有时间闲聊,暂时打消一些他的戒备。不然绷成那样子,看得出什么才有鬼。
“呸!”那人把头歪开一脸不屑,但是陈羽看见他暗暗瞟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糕点。
陈羽浅笑:“怕有毒?放心吧吾没那么闲,你看吾自己都吃了半盘了,劳烦解开他的手。”陈羽说着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别指望爷爷我感激你!”说完便是毫无形象地抓着糕点啃。暗卫饿了他七八天,给吃的也只有米汤,期间受着酷刑能量消耗极大,一番热水澡下来饿感更加明显了,哪里抵得住甜丝丝热腾腾的糕点的诱惑?
“慢点,不够还有。来人,再去拿。”陈羽笑眯眯地看着猎物一步一步入圈套。
不知道暗卫怎么做到的,能把人饿成这样。陈羽自诩食量大,可是也面见过吃甜糕点可以一口气吃十几大盘的人,而且一丁点停歇也没有,一顿风卷残云桌子上就只剩空盘,看得陈羽嘴角直抽抽。
“喝点水。”考虑到他的食量,陈羽直接递了壶。
“饱了?”陈羽看他放下空壶才慢悠悠地开口。
“嗝~爷爷吃饱了也什么都不会说!把爷爷我喂饱了正好有力气对付你们!”
“啧啧啧,话不要这么说,吾是文明人,讲道理讲科学,不用暴力。”陈羽嘴角弧度更大了。
很好,虽然话依旧很冲,但是语气已经软了。精神上再厉害也挡不住硬件的本能反应。热水澡加上热腾腾的甜糕,水里陈羽还吩咐加了蜜糖,还有饱腹感带来的满足,这些引起的身体上反应加起来,他再强的意志力都不可能这么快重新彻底紧绷神经。
“吾今天不是来逼供的,就是来聊天。”
“爷爷和你个奶娃娃没得聊!你滚吧!”说着他还真的闭了眼不再看陈羽。
“别介,吾真的是来聊天的,”脸消了不少了,陈羽开始试着问一些问题,虽然微表情有普遍规律,但是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小习惯,在正式发问之前要摸清楚,“吾做了自我介绍了,你还没说呢,你叫什么,多大年纪?”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不说也可以,你睁开眼,吾问,你可以答,也可以不答。”
“奶娃娃,”他真的睁眼了,“看在你给我吃饱的份上,我劝你趁早离开,这些东西你玩不起。”
“谢谢你关心,但是我没别的意思,我真的是来聊天的,名字不能说,别的可以吧?你是哪里人?天都的,还是其他地方?”
说到天都的时候他下意识动嘴唇,有开口的欲望。
天都人。
“你是天都哪里人?你应该对天都很熟悉吧?”他脸上震惊,似乎不解为什么陈羽会知道他是天都人。
很好,微表情基本可以看出来了,陈羽勾唇。
“吾被阿爹关了十几年,都不知道天都哪里好玩,你是天都人,你知道不?”
“听说天都很多青楼诶,”这些特务往往有些很重的性需求,陈羽引话题也要投其所好。果然说到青楼他的眼睛也一瞬间的发亮,“你知不知道哪家最好?就是那种女孩子多还好看,最好活儿好人听话的那种?钱不是问题,你知道,吾…不对,吾夫人不缺钱。有空我们一起去玩啊?吾可以请你。”
“诶诶诶,还有…”
“驸马,莫要忘了正事。”李愿脸色发青。陈羽东扯西扯说了一大堆,在李愿听来就是废话,她开始怀疑找陈羽帮忙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哎呀,忘了,”陈羽一笑,没有丝毫愧疚。李愿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这些话用处大了,她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他已经放松了,时机成熟了,“老大哥给个面子走个过场?你看我吃她的用她的以后可能还要花她的钱请老大哥逛窑子,不能不给面子不是?”
或许真的是被陈羽忽悠瘸了,他竟然下意识想点头。
“你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不?”陈羽眼神骤变,变得锐利。
眼睛快速往左上方转了一下:“不知道。”
“你知道,在城内,还是城外?”
他反应也快,知道说话陈羽必定能找到破绽,索性不说了,垂眸盯着桌子。
他快陈羽更快,看见了她说“城内”时他嘴角抽了。
“城内,城内哪里?”陈羽低头,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东、南、西…”他鼻子一抖。
“西边,西边七坊,哪个坊?”他紧紧咬牙,心底满是恐惧无措:这不是人!是妖怪!会窥人心的妖怪!
陈羽才不管他丰富多彩的内心活动,接着问:“西边,”天辰东西南北四方各七坊,用的是二十八宿名称,“奎、娄、胃、昴…”
抿嘴。
“昴字坊,昴字坊几号屋舍?单号,还是双号?”
听到单号眼神看向右下又回转。
“单号,”陈羽问得越来越快步步紧逼,“几号?一、三、五、七、九、十一…”
他彻底崩溃,眼一闭牙一咬想撞桌子。
“晚了,”陈羽笑意盈盈地接住他的脑袋,“西城昴字坊十一号,谢谢配合。”
陈羽收回手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对李愿笑道:“殿下可还满意?”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李愿也笑了,轻松的笑容又晃了陈羽一眼。
“多谢驸马,”李愿福了福身,“驸马窥心之术高超,本宫佩服。”
“呵呵,”我要怎么给你解释这不是妖术是正正经经的科学加逻辑推理?“我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吗?”
玩?李愿不知怎的想到陈羽方才说的,用她的钱去逛窑子。用公主府的银两去偷腥,驸马你厉害!
李愿忽然笑得有些危险:“驸马看,这地牢如何?”
“好…还行,安…安全。”陈羽不知道李愿的气场怎么忽然就冷了,下意识默默退了一步,防止被冻着。
“那~驸马在此处小住几日,如何?”
“我特fuck!”能轻轻松松一句话撩得陈羽火起的,估计前世今生也就李愿一个人,“李愿!你出尔反尔!”
李愿看着陈羽的样子笑得更欢,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杀气腾腾:“驸马何处习得的读心之术?据老将军及本宫暗卫所说,驸马十四年来不曾见过外人。难不成,你根本就不是驸马,真正的驸马被你藏起来了,你是个冒名顶替的?”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 19 章 读心or微表情分析?科学or妖术?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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