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屋>其它小说>陈瘾>第 40 章 教子鬼才卫国公
  食用预警:因为种种原因,这一章还没有开始斗诗,先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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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湫~咻咻~”陈羽揉着小鼻子,身子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

  “啊湫!”又是一个大喷嚏,陈羽眼睛迷迷糊糊的,脑子都不太正常了:“什么人在骂我?”

  “驸马,”李愿扶额无奈一叹,“本宫方才说的,你可否记下了?”

  “没有!”陈羽气呼呼地一歪头,紧接着又转过去笑嘻嘻,“嘿嘿,不过嘛,你把它,给我,我就记下了。”陈羽悄咪咪指了指李愿边上的小被子,“

  李愿选择直接忽略陈小皮的明示,理了理袖子端坐着说道:“既然驸马记下了,就请驸马为本宫复述一遍吧。”

  “你!”陈小皮很生气,后果,严重不起来…

  “哼!”陈羽一拍桌子,不情不愿地开口,“流觞诗会传承数千年,自前朝开国便已有之,初为世家大族子弟展露才华所创,开科举之后便添加了及第进士。诗会本应前往京郊聚贤溪岸流觞曲水处举行,然前朝末年群雄并起之时皇帝曾于诗会上遇刺,是以后世诗会便改于皇宫御花园举行。

  诗会分为三部分:以诗余开篇提兴,以文为中场现才,以诗为结尾展志。诗题若干,每一类第一题由父皇出题,而后由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祭酒、司业等在朝大家以及特请在野大家出题。诗会于世宗皇帝时多加一题诗词开场用于引致,由父皇亲自出题。

  每次出题后诗词有两刻钟时间构思,文有半个时辰打腹稿———不过由于参加者皆准备充分,往往用不着那么多时间构思。若愿意书写,可得二尺宣纸以做草稿,亦可呈于父皇,以显其书道精深。诗成之后可自行举牌起身展示,由诸评委及父皇评定打分,兼有太史官员在旁记录。

  结果分为三等,上等十人,第一十分,第二九分、第三八分,其后六分;中等三十人,前十者五分,中十者四分,后十者三分;末等六十人,除第一两分外,后者皆一分。

  评文以质不以次,并不是在本届进士之中得了第一便是上等第一,而需由诸评委根据其心中标准评定,有可能本届无一人上等,亦有可能皆为上等,人数可动,非为死数。每五题有一次休场,可去更衣、可用茶点、可食饭菜亦可饮酒。

  三局之中词占其二、文占其五、诗占其三,总分第一者胜,由父皇亲授“文才”称号,并赏赐若干,若有表现极为突出者,父皇有可能当场授予官职。期间参与者对旁人的诗词文存疑或有不服者,可当面辩论,双方皆不可记仇,不可报复,这亦是诗会的一大亮点。”背完陈羽又嗤了一声,最后一句明显屁话,真的怼起来了还能不记仇?

  “嗯,”一字不差,李愿满意地点头,继续补充道,“《礼典》的说法说是三部分各自提兴、现才、展志,其实诗会发展至今日,三部分的主要目的都是展露才华,兼有表现志向,一般文采斐然、辩思精妙者胜出容易,而空有泛泛之志者,难有高分。”

  “行呗行呗,不就是秀才华?爷不虚。”俗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来也会吟”,她可不止熟读唐诗三百首,她可是背了数以万计的诗文,我华夏上下五千年,还干不翻区区几十个进士?至于为什么她会背这么多诗词,那又是小色坯属性惹得祸了,倒立着背的东西,记忆是真特么深刻!

  “驸马如此有自信?”李愿捻着茶杯,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到时候可是要在一天之内创作二三十篇诗词文赋,旁的进士可是准备了数年甚至十数年,而驸马仅仅备战三日而已。”

  “三天够了,三刻钟都够了。”按这么说,她都“备战”五千年了。

  李愿微微皱眉:“驸马需得小心骄兵必败。”这家伙狂过头了吧?

  “不信?”陈羽一挑眉,“不信我现在给你露一手。”

  说完陈羽色咪咪地看着李愿,摇头晃脑地诵道:“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小爷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小院亭北倚阑干。①

  这首诗名为《赠殿下》,嘿嘿,如何?”

  李愿低头一想,再看陈羽的眼神便带着恼羞成怒。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登徒子!大好诗才,心术不正!”胆敢调戏本宫,陈羽你行,好样的!

  “多谢殿下赞赏,殿下也承认我诗才出众了吧?”陈羽笑眯眯,看着李愿炸毛好得意。终于扳回一城,让你抢我“小媳妇儿”,羞死你,哼!

  李愿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挤出一个冷笑的笑:“你最好真的拿下那“文才”的称号,不然,本宫便烧了你的小被子!”

  “你!”不当人…早知道就不用这么有文采有高度的诗了,直接背一首小黄诗,气死你!

  “启禀殿下,到宫门了。”陈羽正在纠结要不要再来一首小黄诗炸李愿一发,小凌就在外面说宫门就到了,要下车了。

  哼,算你好运!陈羽瞪了李愿一眼,首先跳下了马车。

  “驸马。”李愿弯腰探出车门,叫住了理完衣袍抬腿准备溜的某皮。

  陈羽一翻白眼:“干毛?”

  李愿微微抬起手:“过来。”

  “啥?”陈羽一懵,“有楼梯你自己都不会下?”

  “驸马,”李愿核善一笑,“隐晦”地看了一眼马车里面,“过来。”

  “行,”你挟持了我的小被子,你牛逼,“你给我等着!”

  陈羽气呼呼地走过去,接住李愿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李愿眉毛一挑笑容不变,突然手上一发力,意料之中地感觉到陈羽身子一沉。

  “李愿!你!”现在不能大声骂,陈羽这一声低吼喉咙都在颤。

  陈羽气呼呼地要把李愿的手扔开,结果还没用力呢,就被抓住了手腕。

  “又干什么?!”陈羽发誓,现在但凡有一套餐具,她都能把李愿当场吃了!

  李愿身子对着前方,微微偏头说道:“驸马应该搀着本宫。”

  “你咋这么能耐呢?!还要我搀?!”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李愿理直气壮:“这是驸马应当的礼节,况且今日这一身着装,有些沉。”

  “嗯…”陈羽上下打量了李愿一番,看上去确实有点重: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看不清楚到底穿了多少,最外面银线满衣服乱飞的玄色长裙后面还有将近一米长的后摆,李愿头发本来就长到腰重得一匹了,现在还梳上了高高的发髻,点缀了六七支金玉钗,虽然看上去华贵,但重也是实打实的重。

  陈羽把李愿扶住了边打量边吐槽:“谁让你穿那么多,把你能的,也不怕重死,你这小身板正在长身体的,小心给压得长不高。这衣服银线乱飞的…绣的是…龙?你穿龙袍?”陈羽猛地抬头看着李愿,眼睛瞪的溜溜圆。

  陈羽这才看清楚,李愿身上银光闪闪的绣着的,竟然是龙!

  “本宫身上绣的是蛟龙,不是父皇穿的五爪金龙,”李愿白了陈羽一眼,“驸马自己身上绣的,不就是蛟龙吗?”

  “是吗?”陈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花纹,嗯…“还真……看不出来。”

  李愿:“…………”

  “咳咳咳,”陈羽假咳了几声缓解尴尬,直起身把李愿扶稳,“我扶着你走,行了吧?”

  “多谢驸马,我们走吧?”李愿面不改色,依旧是那个美貌与端庄并重的长公主殿下。

  “嘁!”陈羽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压着步子尽量走得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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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兄此次一鸣惊人,第一年参加科举便摘得状元,真乃天上文曲星下凡,非吾等凡人可比呀。”

  “张公子笔下有神,行文作诗一气呵成篇篇绝唱,实在是让吾等望尘莫及。”

  “张公子出身名门如今又有功名加身,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定能位极人臣。”

  走着走着人就多了,最后都聚在一块空地上等太监叫觐见。身份高的可以有棚子休息有茶点充饥,寻常进士就只能在外面站着。

  陈羽坐不住,吃着茶点在棚子边转悠,没一会儿她便注意到靠近她们棚子的地方有一群人正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蓝袍男子,说着天花乱坠的恭维话。

  陈羽戳了戳李愿,指着那人说道:“那是谁呀?这一顿夸的,也太不要脸了。”

  李愿淡淡一扫,说道:“今科状元张飞张鹏举,太常寺卿秦成公世子。”

  “张飞?”陈羽咯咯咯地笑得天花乱坠,“他竟然叫张飞,还字鹏举?呵呵呵,好玩,真好玩。”

  “他的名字怎么了?”李愿看着忽然就差点笑趴的陈羽,实在没get到她的笑点。

  “《三国演义》里面张飞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胡须贼壮的那种;鹏举,岳飞岳鹏举,那可是个大英雄,抗击外敌千古留名,他竟然叫张飞张鹏举,还是这瘦巴巴豆芽菜的样子,张老三和岳王爷要是知道了,怕是得从坟里爬出来,哈哈哈。”

  陈羽扒拉着小凌的肩膀捂着小肚子,脑袋里无限循环的都是老版三国里面的那个大络腮胡张老三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扭扭捏捏化着如花妆,头上插/着花拿着方帕子走路还扭腰的伪娘。

  “爷…您站好…”小凌这心脏砰砰的,都快破膛而出了,这驸马爷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呢,就这么扒拉在她身上,这要是殿下一生气,她连骨灰都不带剩的。

  李愿一颦眉:“张飞和岳飞是谁?《三国演义》是什么?”她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抗击外敌的王爷姓岳?

  “额…”陈羽笑脸一僵,机械般直起身一脸正经地解释,“都是话本里的人物,那话本叫《华夏上下五千年》,张飞出现的那一话叫《三国演义》。”

  李愿明显的不信:“那岳飞呢?”

  “额…”陈羽眼睛滴溜滴溜的,脑子呼呲呼呲地超光速运转,“叫……《宋朝那些事儿之靖康耻》,岳飞是里面一个将军,骁勇善战一生为国忠心耿耿,可惜被奸人所害含恨而死,后人为了纪念他,给他修了一座庙叫岳王庙,所以我叫他岳王。”

  “这样一部话本,本宫竟然没听说过?”华夏,难道她学艺的地方叫华夏?那里竟已然有五千年的历史了?她可不信这真的是话本,这所谓的“话本”,保不齐就是《华夏国史》!结合上次那什么唐朝的武则天,李愿更觉得这华夏国是真的存在的。

  “你是公主嘛,从小学那么多东西的,读的书肯定都是正正经经的文史,这种小说话本的东西,谁敢给你看?”完哩个蛋,陈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什么时候才能戒了这个在李愿面前嘴瓢的坏习惯?!

  李愿一挑眉,转向小凌:“小凌,你接触的民间玩意儿多,你有听说过吗?”

  小凌低头想了两秒,福身道:“回殿下,奴婢不曾听过。茶楼里说书说的大多是情情爱爱,少数演义也是开国时的传奇,奴婢未曾听过什么华夏。”

  李愿点了点头,又转回陈羽那边:“驸马?”

  “这…”陈羽一梗脖子打算死赖,“你们没听说过是你们孤陋寡闻,不是我的问题。”

  “可是爷,奴婢…”

  “好了,”小凌还想再说什么,李愿抬手止了她的话,“许真是本宫孤陋寡闻了,不如驸马博闻强识。”说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喝茶。

  “哼!”“是。”小凌悄悄看了陈羽一眼,继续垂手低吼立着,陈羽一甩袖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额头,还好,没出汗。

  耳边依旧有恭维那张飞老哥的声音,什么一鸣惊人啊,文采斐然啊,此次定然可以再创辉煌,夺得“文才”啊,简直不绝于耳,陈羽听得都烦。

  最让陈羽鄙视的,那家伙也不害臊,面对这一大堆彩虹屁竟还真就心安理得地受了,还有模有样地拱了一圈手,趾高气扬地说道:“多谢诸位谬赞,本世子定不负众望,夺得那“文才”之称,届时庆功宴还烦请诸位赏光出席。”

  “定然定然…”这话一出又是好一片恭维。

  “张公子好气度,不愧为我等楷模,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鄙人若是能有张公子万一的才学,怕是列祖列宗在地下都能发笑了。”这是吹得最卖力的一个狗腿子,那一句一句夸的,陈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驸马,你去做什么?”等李愿发现陈羽不见时,陈羽已经撸着袖子往那一群人那里走了。这架势叫回来是不可能了,李愿只好快步上前追去,有她在,那群人也只能把气憋着。

  “你们这群人要不要脸,恶不恶心?这夸的,小爷都觉得害臊!你这脸是牛皮还是气球啊?吹不烂是咋地?还有你,这说得一套一套的,你家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得从坟里爬出来咬死你个不肖子孙!”说着陈羽一左一右给两人竖了个大中指,差点怼人脸上去。

  突然被骂,一群人都懵了,等那张飞反应过来时,脸上就多了根中指。

  当场被一个小屁孩下了面子,张飞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把陈羽的手掀开破口大骂:“何方小儿!胆敢在宫廷放肆?!”

  狗腿子也不甘示弱,把陈羽的手挥开指着陈羽骂:“泼皮竖子!竟敢辱骂当朝进士,该当何罪?!”这一声出来,后面七嘴八舌的骂声也响了起来,大多是“没教养”“大胆”之类的话。

  “小爷…”“驸马,”李愿赶到了,赶在陈羽动手之前一把把她的手臂抓住,“宫廷重地,驸马先收敛一些,回去再闹。”

  “大胆!见到长公主殿下竟敢不行礼?!胆敢直窥圣颜,该当何罪?!”一旁的小凌也是气势十足,这群纨绔竟敢胆大包天地盯着殿下看,简直找死!

  “参见长公主殿下、见过长驸马,臣等惶恐,长公主殿下恕罪,长驸马恕罪。”一群人反应过来,冷汗也下来了,脸色一个比一个白,乌泱泱一下子都跪了下去。

  他们苦啊,谁能想到这泼皮一样的小屁孩,竟然是长驸马!要命啊!长驸马是谁?明睿侯啊!镇国公陈将军和卫国公许将军家的宝贝嫡长子啊!这两个国公哪一个不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两家哪一家不是如日中天、红得发紫?哪里是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惹得起的?!

  当年武举一个不长眼的畜牲耍黑招,用畏了毒的匕首划了陈喆将军一道小口子,本来陈喆将军底子好,加上处理得及时也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他们二老不服啊!第二天那家人就因为谋反被灭族了!这嫡长子不得比陈喆将军还稀罕?!两位国公的报复不得更狠?

  张公子还好,其他的子弟脸色就很难看了,一个一个都在盘算着要不干脆告病算了,这什么“文才”反正他们也拿不到,先回去避难要紧!

  “殿下,”这时候可不就是拼演技么?陈羽扒拉着李愿的手挂到李愿身上,“可怜兮兮”的指着那一群人告状,“殿下~他们欺负我~”

  妈耶,小凌一打哆嗦,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一地,这小熊一样挂在殿下身上的东西是驸马爷?刚才那个牛气冲天的大皮球?

  “驸马…稍安勿躁…”李愿悄悄使力想把陈羽掰开,很显然她也被震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羽有胆子直接往她身上扑!这小驸马哪儿来这么大劲儿?怎么掰不开?!

  “驸马指与本宫看,何人胆敢欺负驸马?本宫定然不放过他。”震到归震到,丝毫不影响她护短。

  “他们!他打我,他骂我,还有他们,都骂我!还骂我阿爹阿娘,他们说我没教养。”陈羽笑眯眯地看着那些人,心情贼好,爽歪歪。

  “长公主殿下恕罪,长驸马恕罪!”要死啊!骂镇国公、骂卫国公?!好大的帽子啊!他们哪儿敢啊!您老也没说清楚啊!您但凡多说一句您老是明睿侯,咱不就不骂了吗?咱可不就是屁都不敢放,立正站好让您好好痛快痛快嘴么?

  终于把这狗皮膏药掰开了,李愿悄悄松了口气说道:“你们都是谁家的人?你们父亲是谁?”

  其实李愿扫一眼就大概知道这些是哪家的人了,这么一问纯粹是吓人。

  “长公主殿下饶命!”一群人抖得跟筛子似的,这给告到家里还得了?就算他们族里的家长不是支持太子的,这长公主上门讨说法,家长们为了两个国公的面子都得给他们苦头吃啊!

  “什么事这么吵啊?”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一个步履稳健、穿着男款圆领锦袍、梳着发髻英气十足的女子走了过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见过长驸马。”来人向李愿二人见礼。

  这边声音说大,其实在这宽阔的空地上也没多大声音,大多数人还是没发现的,都在自顾讨论地热火朝天。许柔是远远就看见自家“儿子”和儿媳在这儿了,担心她们受委屈才快步上前,来镇场子。

  “阿娘免礼,长乐见过阿娘,阿娘尊安,”李愿把许柔扶起来见了一礼,“无甚大事,几个进士冲撞了驸马,驸马有些生气罢了。”

  “阿娘~”陈大影帝呼地一下扑到了许柔身上,树獭一样挂在她身上告状,“阿娘,他们骂我就算了,他们还敢说我没教养,还敢骂你。”

  “羽儿乖,”许柔眼前一晃就觉得自己身上一重,下意识接住这皮乎乎的“乖儿子”,托着她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什么人欺负你还骂阿娘呀?羽儿指给阿娘看好不好?”

  陈羽扭腰一指:“他们全部,这两个,还打我了。”

  “打你了?!有没有伤到?给阿娘看看,你也真是的,这么不小心!”一听陈羽被打了许柔就急了,直接撑着陈羽的胳肢窝把人架起来查看。

  双脚离地被架在空中的陈皮皮羽:…………

  这阿娘力气这么大的吗?我这十几年的肉白吃了?

  “阿娘我没事,我躲得快,没受伤。”陈羽扑腾几下示意,许柔“会意”,重新把儿子抱住了。

  陈羽:……………

  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要您老把我放下来吗?

  “你们,什么情况?”对着那一群人许柔的声音便直接变了,变得威压十足,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戾气,不是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可以承受的。

  “见过卫国公,卫国公饶命,吾等冤枉啊!”他们可是吓惨了,这眼前的藏青色锦袍,可不就是一品国公的服饰吗?!这么有杀气的声音当今在京为官的除了卫国公,还有谁?!要说之前他们之中还有镇定的人,现在是一个也没了,上过战场的卫国公有一股独特的威压,不亚于皇家气势!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你们族长是谁?”许柔才不管那么多呢,把儿子又抱得更紧了,敢欺负我儿子,找死呢?被我儿子欺负了还敢反抗?胆儿肥!

  妈妈嘞!几个进士欲哭无泪,人长公主殿下还只是问父亲,您倒好,直接问族长?!!您要干什么?您是认真的吗?我们不配合您儿子的欺负,就要灭族?!!

  “阿娘问你们话呢,你们族长是谁?!”陈大狗腿子趾高气扬,哎呀呀,这肆无忌惮皮皮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这…”一群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人敢说,好在这时有人解围。

  一个大太监趋步走出,一甩拂尘搭在臂弯上,用太监独特的尖嗓喊道:“陛下有旨,众卿移步御花园,觐见———”

  “遵旨,谢主隆恩——”许柔把陈羽放下拉着陈羽站着行了军礼,李愿向着宣旨太监一福身,其余人皆跪地稽首,长呼万岁,末了起身跟着大太监往御花园走去,一个两个的都噤若寒蝉,没有方才热火朝天讨论的气势,那一群被陈羽找茬的更是借机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娘你真厉害,看把他们吓得,差点尿裤子。”陈羽跂而望矣,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笑得老开心了。

  “羽儿高兴就好,”许柔揉了揉陈羽的小脑袋,又捏了捏脸,“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阿娘打仗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也敢放肆。”

  嗯?许柔捏着陈羽的脸发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又捏了一把,把陈羽掰过来仔细打量,许久才说道:“羽儿,你是不是瘦了?没吃饱饭?”说着许柔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愿。

  李愿:????人在边上走,锅从天上来?您儿子还能没吃饱?您老是不是真不知道您儿子什么饭量?一天一只小咩羊,还不算米面大白饭,本宫看了都心颤!

  陈羽(看了看李愿):…………

  “阿娘,”陈羽把许柔的手拿开,“我没瘦,我还胖了,胖了好多。”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捏了圆滚滚的小肚子给她看。

  “胡说八道!阿娘分明看你瘦了!”许柔把想跑的陈羽逮回来,“是不是真的饿到了?咱们不去那什么诗会了,走,咱们回家,阿娘给你好好补补。”

  被抓住的陈羽:………………

  原来真的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了…

  陈羽把求救的眼神传递给了李愿。

  “阿娘,”李愿扶额把人叫住,总不能真的让许柔把人带走吧?“驸马在长公主府真的吃好喝好哪儿都好,看上去瘦了,许是因为今天穿的暗色袍子,显瘦罢了。”和李愿的“情侣装”,陈羽的衣服也是玄色的袍子。

  “是吗?”许柔停下扒着陈羽一顿看。

  “是的,”这一顿给左右扒拉的,陈羽眼睛都花了,眼前一阵小星星,“我之前在家里不都是穿浅色衣服的嘛,今天第一次穿这么深的颜色,你看上去觉得瘦了也正常。”

  还好李愿之前跟她说过原主的房里都是浅色衣服,让她以后和陈丘夫妇接触时注意,别露馅了。

  “嗯,”许柔终于放过可怜的小皮球了,“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太有可能了,”陈羽把人往里面推,“咱们快走吧,再不去迟到了!”

  “羽儿羽儿,小兔崽子你慢点!你想推死阿娘这一把老骨头啊!”许柔给陈羽推得人都斜了。

  陈羽:老骨头?????刚才把我腾空架起来的人是谁?

  “那您快点!”陈羽一甩手把人放开,还没走开两步就觉得身子一轻,嗯,好熟悉的感觉。

  “阿娘,”陈大树獭强装镇定,“咱们商量一下,慢点。”

  “阿娘方才想了想,确实不能让陛下久等,还是快点吧。”说着把乖儿子抱紧,飞得更快了。

  不到一盏茶二人就到了御花园门口,比所有人都快。几队冲过来的侍卫见是卫国公,便施了礼继续巡逻。陈羽嘛,扒拉着许柔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羽儿啊,你这身子还是得再练练,不然以后怎么满足媳妇儿啊?”许柔拍着陈羽的后背,一脸恨铁不成钢。

  “阿娘…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速度…咳咳咳…我这小身板,顶不住啊…咳咳咳…”陈羽撑着许柔的肩膀直起身,“呼~再说了,就我这,怎么可能满足媳妇儿?”

  “兔崽子!”许柔轻轻一拍陈羽的后脑勺,“阿娘给你的那么多实战画本呢?白看了?谁说你不能满足媳妇儿的?还是你小子偷懒,根本没看?!”

  “啥?”陈羽懵了,“你在说啥?”

  “就是…”许柔左右看了看,趴在陈羽耳边轻声说道,“就是那几本《鉴花宝典》和《磨镜图》!老娘废了牛劲儿从全国各地淘的,敢情你小子根本没看?!”没有外人在场的卫国公也是个老顽童,气呼呼地揪着陈羽的耳朵。

  “啥?!”陈羽直接给震傻了好不好?您老给原主看小黄书?!这么虎的吗?!

  “啥什么啥?!说,你是不是真的没看?!你是不是扔了?!”许柔揪着陈羽的抹额兴师问罪。

  “嗯…没…没…但…”

  许柔现在恨不得捏死这臭小子:“但什么但?!你个兔崽子!你敢辜负老娘一番心血!”

  但我看过现场真人版…

  不过这话陈羽怕是说不出来了,因为许柔又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另一本什么东西,陈羽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然后怀里就多了个硬邦邦书本一样的东西。

  陈羽想拿出来看看来着的,但是被许柔摁住了,低声说道:“回去再看。”

  陈羽给带得也放低了声音:“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

  许柔挺直身子摁着陈羽的手若无其事地观察着四周:“《房中术》,白天强身健体,晚上歌舞升平。你小子给我好好看!这可是孤本,别再丢了!”

  “哦…嗯?”陈羽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房中术》?您认真的?”

  “不然呢?女子房中术,天知道老娘废了多大劲,才瞒着你爹的暗网把它淘来,你再敢给我扔一个试试?老娘打不死你!”许柔一推,陈羽退了两步才站稳,屁颠屁颠地跑回去。

  “不丢了不丢了,这我哪儿能再丢呀是不是?只是我现在这情况吧,您也知道,李愿她哪里让我碰嘛?您给我我也用不着。”

  “嘁!你傻不傻?!她不让你碰你就真的不碰了?!你在府里你混世魔王劲儿呢?死哪儿去了?亏你三岁敢扒丫鬟衣服,我还觉得你有老娘当年雄风。”许柔轻轻哼了一声,鄙视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陈羽现在才彻底肯定这原主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啊,听这意思,简直和她一毛一样啊有木有?!

  “她不一样嘛,她是公主,我住的地方是她的地盘。”

  “她是公主你还是驸马呢,驸马压公主,旁人还能说什么?”

  陈羽想象了一下强压李愿…妈耶,有点刺激。

  “算了算了,”陈羽摆摆手,“折寿,折寿。”可不折寿吗?她这么干了,寿命直接骤减到零。

  “啧,”许柔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这出息,就算李愿不行,你就不能出去吃野餐?你小子三天两头往青楼跑,还就真的就只是去听曲儿的?!”

  “我?”陈羽可是懵大发了,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知道她去青楼?“你怎么知道的?”

  许柔白了陈羽一眼:“我还能不知道?就你这熊样儿!都敢扑上去了,就不敢再进一步?!”

  “我…我这不是怕暴露嘛…”陈羽耸肩摊手表示无奈。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许柔气的又是一巴掌,“谁让你蠢到往李恩家的青楼跑?!咱自己家那么多你是不知道?!那么多香香软软的美人儿你硬是看不上?!李恩天香阁的美人就更软更香?!”

  “我这…”陈羽抱着头都给震傻了,“停!”

  陈羽抖落抖落身子正正经经地问道:“阿娘,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去…嗯…那啥?”

  “因为…因为这是你娘我儿时的梦想,”许柔眯着眼睛回忆往昔峥嵘(风流)岁月,“曾几何时你老娘我也女扮男装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结果…”

  “结果?”

  “结果就被陈丘那个小混蛋迷了眼,然后我的梦想就夭折了,但是羽儿你不一样,”许柔拍了拍陈羽的肩膀,“阿娘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继承阿娘的遗志的,阿娘相信你。”

  “嗯…”陈丘是怎么放心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媳妇儿独自在天都的?不怕头上青青草原?话说这陈丘阿爹也真是惨,别人防男的就够了,他倒好,全国男的女的都可能是情敌。

  “行了行了站好,来人了。”许柔拍了拍陈羽,二人站定依旧气势十足,谁都不知道刚才二人的胡闹。

  “诶?”大太监看得二人便愣了,“老奴见过长驸马、卫国公,国公和小侯爷这么快的吗?”

  “哦~”许柔有模有样地一拱手,“顾公公勿怪,羽儿不爱走路,吾便带着她飞过来了,也没快公公多少,下次吾注意些。”

  “国公折煞老奴了,”李顾正一躬身,“国公既有特权可于皇宫内御行轻功,自然不用顾忌。”

  说完李顾正一甩拂尘,转身喊道:“众人理冠袍,准备入场———”

  “二位请。”李顾正一躬身,把人引了进去。一进御花园,里面是近两百个座位分列两边,足有百余米长,陈羽都怀疑坐在最上面的皇帝看不看的见后面的人。

  一见人进来了,数十个小宦官便趋步上前,把人往各自的位置上引。陈羽二人加上追上的李愿则由李顾正亲自引到最前面的一批座位。

  各自按序引了人,迎宾唱名的太监也开嗓了:“长公主殿下驾到,一品军侯明睿侯、卫国公世子、长驸马陈羽到,大殿下到,大驸马王昂到…军一品卫国公许柔到…儒安侯世子顾安到……”

  皇室里,流觞诗会只有嫡皇嗣、成年的庶皇嗣以及未成年但是自己考了进士有功名的庶皇子可以参加,而李洪子嗣不丰,嫡嗣只有一个没成年的太子和李愿,成年的庶子都封了王之藩了,剩下的也没功名,加上正宫位缺,后宫无人可以参加,所以李愿的位置十分靠前,几乎和太子李焕的位置持平,就比李洪低一阶多一点。陈羽作为她的驸马跟着沾光,位置比许柔等一众文武大臣还高。

  坐到位置上陈羽才戳了戳李愿,问出方才听到的疑惑:“李愿李愿,我怎么又成了卫国公世子了?”

  “驸马,”李愿把陈羽的爪子摁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往常你胡闹便算了,如今正经场合,你不可直呼本宫名讳。”

  陈羽撇撇嘴:“那我叫你什么?”

  “殿下。”

  “诶~”

  “…………”“…………”

  面对李愿锋利的眼神,陈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听我狡辩…我就是皮一皮,你…殿下您别介意…”

  “嗯,”李愿淡定地点了点头,为陈羽解惑,“卫国公府无男丁,按着继承顺序驸马便是世子,不过这世子如今也是挂名,用以安抚旧部的罢了,往后定然是要让出去的。”

  “让?让给谁?”这玩意儿还能让?

  “大概率是陈喆将军,左右镇国公爵位有驸马继承,许夫人最有可能的便是让陈喆将军改姓,入许家族谱。”

  “喔…”然后陈羽就不说话了,悄咪咪瞄了李愿一眼,抱着茶点埋头啃。

  李愿看着陈羽心情就很复杂了,她说“殿下”,陈羽竟然下意识就应了?!陈羽为什么会有这个条件反射?之前有人叫她殿下?!她是哪国的殿下?华夏国?!

  “太子殿下驾到——”又是一声尖锐的喊声,几个太监簇拥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走了进来。

  只见那小孩身着金丝苍龙墨袍、头戴墨玉错银祥云冠、腰环和田青玉带,昂首挺胸气宇轩扬。不过陈羽看了却是暗暗一嗤,果然故作老成,难怪写的文章味儿那么冲。

  “参见太子殿下。”方才坐定的人见到李焕出场,又都爬起来行大礼。

  “平身。”李焕手一挥,迈着小步子向李愿这边走来了。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小凌最先见礼,被李愿悄悄戳了一下,陈羽也不得不拱了拱手:“太子你好,久仰大名。”

  “平身…嗯?”李焕懵了呀,他活了快六年了,没见过这么唱礼的呀,果然和姐姐说的一样,这个姐夫与众不同?

  “见过姐姐、姐夫。”李焕还是个知礼的好孩子,就愣了一下,便拱手行礼。

  “焕儿过来,让姐姐看看几日不见有没有长高。”李愿见到弟弟心情很好,笑意盈盈地把李焕拉到身边。

  “嘁,你当他是竹笋呐?几天不见还能高?一天零点零一七(厘米)②,长一百天你都不一定看得出来,还长高。”陈羽看着李愿对李焕笑得那么灿烂,心里没理由的就是不爽,就是觉得这一幕扎眼,恨不得把李焕一脚瞪了自己把李愿带走。

  “姐夫你说什么?”小太子又懵了,这姐夫讲话这么冲的吗?难怪评论他文章的时候能那么犀利,这叫什么?听夫子说的,这是不是叫直言率真,乃是忠臣之标志?

  “没什么,”陈羽挤出一个假笑,“夸你营养好呢,跟吃了三.聚.氰.胺一样。”

  “那是什么?”小太子此时更加佩服姐夫了,他真的好厉害,随便说一个东西他都没听过。

  “好吃的,吃了可以强身健体,你要吃吗?姐夫帮你配呀?”陈羽此时笑得就像个拐卖儿童的坏蜀黍。

  “真的好吃吗?”小太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全然看不见姐夫眼里的不怀好意。

  “焕儿,”李愿把人拉住,“你别听她的,不好吃。”李愿一看陈羽那笑的,就知道那什么三聚氰胺不是什么好东西。

  “切,你要我还不给呢,那么费时费力,我贱的,去制备那东西…”陈羽嘀嘀咕咕,恶狠狠地啃茶点。

  这边陈羽郁闷,另一边顾安却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 40 章 教子鬼才卫国公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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