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装饰简单,样式有点像汉剑,一米多长,刃有两指半宽,剑柄和剑鞘都是乌黑的,上面泛着银色应该是银丝错的暗纹,整体华美但是陈羽看不出纹了什么东西,剑看上去古朴庄重。虽然看着很牛,但整体上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可是它就是有问题,很大的问题,问题就出在那重量上。
陈羽玩过剑,中国剑西洋剑都玩过,而且都耍得开,她知道正常材质这样规格一柄剑是个什么重量:不算剑鞘净重差不多一公斤。
听上去就两瓶矿泉水的重量,但是耍过的就知道了,没点底子的人光单手举起就费劲,更别说如臂指使。
但是这柄剑却轻得可怕,连剑带鞘有没有一斤都难说,按理说这样的剑应该轻飘飘的不是木头就是竹子做的,可是神奇就神奇在这里,拔-出-来看那剑身,冒着寒气的金属光泽或许都可以骗人,但是弹指一敲那“嗡嗡”的清脆声响决计不会是旁的材料该有的。而且它轻吧,压手的感觉还一点不输重剑,一挥一挑气势十足却又丝毫不费力,陈羽没接受过专门的力量训练都可以挥舞自如。
陈羽见过的材料不少,新型金属材料也见过,不仅见过甚至还曾经参与设计研发过,且不说那都是现代的黑科技,就算是现代黑科技陈羽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材料。
那剑身通体泛灰,看上去隐隐约约有些透明,适合铸剑的、这个时代有的材料就那几样,可是没有一样长这样啊,陈羽搜肠刮肚好半天愣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做的。
“爷,您抱着看半天了,歇歇吧,您不是还要出去逛集市?”陈羽前前后后看了有两刻钟了,陆环实在是等不住了,宝贝再稀罕也没这样看的吧?
陈羽闻言转头看向陆环,一双眼睛满满的求知欲:“小哥儿,你说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材料?”
“属下真的不知道。”陆环好无奈,这个家伙的关注点怎么老是这么诡异?正常人得到宝剑不应该兴致勃勃地找些靶子去砍么?怎么这位爷抱着半天还在纠结材料?
“这是陛下御赐的,据说是开国元勋用天外陨铁铸的,立国之后止了刀戈就拿来当传家宝,遇着战争他后人就拿着它守卫国家,后来不知怎地到了皇宫,十多年没动过了如今竟破天荒地做了聘礼。属下就是个跑腿的也不能知道多少,而且这剑年纪估计能当老祖宗了,殿下都不一定知道,再具体的您估计只能去问陛下。”
陈羽似乎明白了,又有点不明白:“怎么人开国元勋的传家宝会在皇宫?皇帝见宝起意抢人家传家宝?”
“啧,”陆环一个飞身上去压住陈羽的肩头,“爷慎言,您这么说可是污蔑皇室,大不敬。”
“切,”陈羽撇撇嘴,鄙视,“敢做不让说?”
“谁说一定是抢的了?听说是那家当年出了变故,执剑人死在宫里了,本来是要还给那家人的,后来不知怎的又没还,也没有具体的处置,就一直寄存在宫里。”
“那不就是皇帝看上了然后昧下了?”
陆环真想撬开陈羽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我说祖宗您怎地如此固执?感情皇家人在您眼里那么贪财?人家坐拥天下缺这一柄剑?再说人家要是稀罕会当做聘礼给您?”
“所以在柄剑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除了材料,上面竟然还有故事。陈羽思考间手指不自觉就放了剑身上。
“爷!”陆环看了险些吓死,一双手在空中挥着有点不知所措,“您小心点!这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不小心您指头就没了!”
李愿给她的时候她偷偷试过,好家伙,碗口粗的树她轻轻一挥就拦腰断了,那断口还齐得没一丝毛刺,这祖宗要是一个不小心那不死也得残啊,她残了她就惨了啊!
陈羽手猛地一缩似心有余悸:“怎么厉害?”
“当然。”陆环松了口气,她是奉命保护陈羽的,陈羽哪怕磕了碰了都是她的责任,要是真的断了指头,她还不得被殿下罚死?
然而她低估了小天才的好奇心和严谨的验证意识,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陈羽捏起了她鬓角垂下的发丝搭在剑刃上,还猛吸了口气似要验证吹毛断发的真假。奇书屋
“爷!”
陆环惊呼想要阻止,然而,晚了,陈羽一口气下去头发随风飘断,断口极其整齐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竟然真的这么厉害。”陈羽捏着短了一截的头发,再看那柄剑眼睛里的光芒明显亮了一个层次:谁少年时候没有一个仗剑江湖的梦想?如今她还真的有了一柄绝世宝剑,她怎能不兴奋?
“爷,您…您怎么能…”陆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地,话都说不清了。
“怎么了?不就是头发,又不是头。”陈羽嫌弃地看着一脸紧张的陆环,大惊小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倒好,随意损伤。”陆环气得跺脚,竟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随意损伤?你们做暗卫杀手的伤的还少?搁这教育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敢情您老人家是国际驰名双标?
“我又没有父母,皇后殿下培养我长大,我为她和她的子女受伤怎么能是随意损伤?!”最重要的是,您莫名其妙少了一截头发姑奶奶我是要受殿下的责罚的啊!
“那有什么,我也…”陈羽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及时收了话题改了口,“行了行了,一撮头发大惊小怪的。”
陈羽咽了口口水抬手要把剑收入鞘中。
“呲”的一小声,陈羽手指一痛。
“……”“……”
两个人抿着嘴盯着陈羽冒血的手指,嗯,心情有点复杂。
“祖宗!您能不能小心点?!”姑奶奶的屁股,姑奶奶的月钱啊!!!亲娘嘞!我怎么看见一大堆银票从我眼前溜走?怎么还有恶狠狠的司刑郎拎着鞭子向我走来?!
“我…我不小心的…”陈羽有点尴尬,似乎玩脱了。
“爷,我叫您太爷爷行吗?您把它给我,我帮您先保管着?”后悔,陆环现在就是后悔,怎么能这么早就把这东西给这皮孩子呢?殿下要她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剑给他,她怎么就这么鲁莽地给了呢?造孽,造孽啊!
“不给。”陈羽背过身,似乎真的陆环硬抢。
陆环现在是一动不敢动啊,这祖宗再伤咯她也别回去了,自个儿去乱葬岗找个坑埋了再立块碑,子离姐姐每年祭灵节给她送吃的送细软也方便。
“您小心,小心地把它收回去,”陆环现在就像个坐上了不及格学员车子的驾校教练,那叫一个紧张,恨不得把方向盘都给她掀咯好留一条命,“小心,先抬起来,对,就这样儿,对准了轻轻地放进去。”
“诶小哥儿,你是在指挥接生吗?”陈羽顺着陆环的指示做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画风不太对啊!
“祖宗诶!属下我虽然上没老下没小但是有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子离姐姐,属下不能离开她,不对,她不能离开属下啊!您行行好,别再皮了!”看着悬在陈羽手上的剑陆环险些昏过去,她要不是个练家子估计得倒地上掐人中了。
陈羽不乐意了,都快碰到剑鞘的剑又拿起来了:“我哪里皮了?”
“您不皮,皮的是我,是我!”呸!你这是身在皮中不知皮,你已经是皮皮虾成精了你知道吗?!
陆环都快疯了,她忽然觉得殿下给她的不是任务,而是历练,专门练她心理承受能力的!殿下诶,小环儿我还小,驾驭不住您这如此凶猛的小夫君,您老趁早把他收了吧?!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看给你吓的。”陈羽见好就收,免得小哥儿给吓出心理阴影。
陈羽把剑尖对准剑鞘放进去,挑着眉看着陆环说道:“看着啊,我收了。”
“您慢点!”什么叫胆战心惊,和这祖宗在一起就叫胆战心惊!她后悔,无比后悔,她不应该贪图离子离姐姐近,就接了保护驸马爷的任务,她应该抢了小十七的任务去边境跑长途,离驸马爷这皮孩子精远远的!
“慢啊~行呗。”陈羽先慢慢推了一段,然后“呼呲”一下把剑滑了进去。
“你!”大海碗便宜你了,真的,当时子离姐姐就不应该开驱寒药,应该开万蚁散!让你把这一身皮给挠秃噜咯!
“怎么了?”陈羽抱着剑,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天真无邪。
“没,没怎么。”陆环咬牙切齿强颜欢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这是主子的夫君,这也是个主子,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那走吧?”陈羽抬了腿就要往外走。
“爷!”陆环也不管尊卑了,一个健步上去就是拽着陈羽的衣袍,“您先去找子离姐姐包扎一下呗?”
包一包,最好让子离姐姐开特效药,出去溜一圈回来就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那种,她不想屁股开花,一点都不想!
“就个小口子,都不疼,包什么?”陈羽看了看伤口,半公分长,口非常细,血没见多少,只有几滴小血珠,最主要是不疼,不然她这怕疼怕得要死的人也不可能有心情开玩笑。
“这剑听说不简单,您还是让子离姐姐看看吧?”陆环恨不得给这位爷跪下,为什么会有这么难伺候的人?
“不简单?”陈羽又把剑抽开一些,发现上面没有血迹,一丁点都看不出来,再看看地上,也只有微乎其微地几星,不细看看不见,再看剑身,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陈羽总觉得剑刃上有一块大约半公分长,半毫米宽的地方颜色深了一丁点。
“这…这剑竟然不沾血?”难道还有纳米技术?
“属下不知道,您倒是把它收回去啊!”您怎么又拔.出.来了?!您被划了是不疼,可是暗卫刑堂司刑郎的鞭子打在我身上疼啊!
“哎呦有这么夸张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上次把我整吐了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陈羽松手剑就入了鞘,两手一动把剑背到了后面,白衣飘飘背负长剑,倒真像江湖侠客。
“那不一样。”上次你自个儿扑上来要我快点的,那结果最多算我会错意,整吐了你缓过劲啥事儿没有说不定还通内腑,就这样上次还是给明里暗里警告扣了钱;这要是真真切切见了血甚至缺胳膊少腿的,殿下能放过我吗,能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和吐得泛酸水比起来,这简直是挠痒痒,你看,都看不见口子了。”陈羽在陆环的眼前晃了晃已经几乎看不出伤的手指。
“行,您别告到殿下那儿什么都好说。”
“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陈羽低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转转眼珠子又改了口道,“行吧,我就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但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吧?犯得着为了这点小事就告到李愿面前?”
“如此,属下谢过驸马爷。”陆环稍稍松了口气,陈羽不告她她自己去自首,那么受普通保护不利的十下杖责就够了,要是陈羽去闹,看自家主子那样儿,她的罚估计得加几倍,这几倍加的还是鞭刑。
杖责只要不是罪不可恕的杖杀,一般打的都很轻,平时做任务磕磕碰碰可能都会比那重,鞭刑就不一样了,那是真的要人半条命再去一层皮的。
“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陈羽是真的疑惑,刚才被自己吓成那样现在还谢?要有人这么吓她她早扑上去咬了。
“谢您为属下免了鞭刑。”不用面对司刑郎的鞭子了,陆环心情都好了。
“鞭刑?为什么会有鞭刑?”李愿没事干打手下寻开心?似乎上次她真的有邀请自己去观刑来着,难道她优雅端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抖S的心?
“属下奉命保护爷却让爷受伤,保护不利自然是要罚的。您不去找殿下加刑属下只受杖责就行了,不用挨鞭子。”
“李愿定的规矩?”陈羽惊呆了,还有这样的?
“应该不止殿下,谁家的暗卫保护不利肯定都是要受罚的。”
“有毛病吧?我自己试剑受伤你受罚?这么没有人权的事情你们也不知道反抗?”
“人权?什么是人权?”陆环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人权就是…”陈羽忽然咬到舌头,舌尖疼痛她倒是想起来了,这里不是法治社会,这里是封建时代,哪里有人权?陆环这些暗卫是李愿和她母后养的,从小接受的世界观怕就是唯命是从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也改变不了,说不定还会让李愿手下对她起异心,怎么想都是损人不利己,陈羽也不是不识时务,她现在没能力改变,她这次决定闭嘴。
“你别管人权是什么,反正我自己整出来的伤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回头和李愿说一声让她别打了,把你打伤了谁陪我玩?走了走了,再不走人家开铺子的都回家吃饭了,饭店都满了咱就得饿肚子了。”
陈羽说着就往外走,嘴里还絮絮叨叨的:“真是的,莫名其妙来这么个鬼地方还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连人权都没有的地方那能叫社会吗?要不是没有时间真想把这里整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糟心,太糟心,得赶紧想办法去找墨尔,还是和他辩论有意思…”
陆环跟在陈羽后面听不清她的碎碎念,偶尔听见的也都是莫名其妙的话,还有她方才说的人权…到底是什么?算了算了不管了,暂且感谢他一回,能免了罚最好,不然就算是杖责子离姐姐也要心疼的。
陈羽低着头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往哪儿走,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人。
“长公子,好久不见。”来人拱手施礼。
陈羽抬头一时控制不住脸色和声音:“又来?!”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 29 章 皮皮虾成精的小驸马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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