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氛围中，丸井趴在栏杆上，撕开带来的糖果包装，从中择了一颗黄色软糖扔到嘴里，就着后方嘹亮的校歌嚼了嚼，感受着甜味从他牙齿蔓延到整个口腔，舌尖一顶吹出一个硕大的泡泡。
说来奇怪，虽然平日里大家一直都说要冲击全国大赛冠军宝座，即使训练再累再苦也会为这目标咬牙坚持下去，但是当决赛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丸井心中却没有多大感触，甚至可能还不如身后的亲友团和观众们来得心潮澎湃。
不，这倒不是说他不为立海感到高兴啦，只是怎么说呢。丸井把泡泡吸了回去，又重新吹了一个。他实在有点难以描述他内心这股平静中带着热血，激动中带着淡定的诡异心情。
哦对了！丸井啪地一声吹破了泡泡，他终于想出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了——他现在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次模拟测试后面对最终测试毫无波澜的考生，只要干就完事了！
但下一瞬间丸井又萎靡下来，可他现在还没当上正选也没法干啊。他转头看向正和啦啦队们一起挥舞手巾的胡狼，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背，“胡狼，明年咱们一定要当上正选啊！”
桑原问号猫猫头，但还是条件反射回答：“那当然！”
“我回来了~”刚溜出去买饮料的仁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来，从队服口袋中掏出两罐饮料扔给丸井和桑原，“接住，免费送你们的。”
“哦哦，谢谢。”桑原接住抛来的饮料，将其中一瓶递给丸井，后者一看便发现竟然是他和桑原喜欢的运动饮料口味，还是全国大赛赞助商代言人白木瑛的限定款，惊喜万分道：“天啊仁王，你今天性子也变得太赞了叭！”
“要谢就谢柳生吧。”仁王抖了抖肩膀，“刚在自主贩卖机那里遇到，我想想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一点小心意就当作我对大家的声援吧’。”
“不愧是公认的‘绅士’柳生，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道谢。”桑原颇有些感动，他不像丸井就在柳生隔壁班那般有许多相处机会，除去上次林间学习聚在一起外更多是从同学口中听闻这个名字，没想到即使这样对方还能记住他给他送饮料。
“是呀人超好的！如果柳生能把他的‘绅士风度’稍微分给风纪行动的时候就更好了。”丸·风纪黑名单常客·井双手捧着自推代言的饮料满是感动，心想等下比赛结束要去多买几罐收藏。欣赏完后他抬起头，无意间扫过一旁的仁王，发现他正一手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笑得像狐狸一般，“仁王，你又想干什么坏事了？”深受其害的丸井条件反射发问。
“怎么能叫坏事呢？”仁王闻言笑得更欢了，他斜眼看向丸井桑原两人，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突然发现，有个双打搭档貌似也挺不错的。”
丸井沉默许久，最后一脸不忍的表情真诚地规劝道：“仁王，放过对方做个人吧。”
“啊啾——”柳生眼疾手快地掏出手帕侧脸遮住了自己的口鼻，确认不再鼻痒后才松了一口气，正怀疑自己是否因为吹太多空调而着凉时，突然响起的音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两校队员准备入场了。奇书屋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和鼎沸的呼喊声，立海和牧之滕的两只队伍各自从球馆一侧向中心列队走来，球馆上方的显示屏随着两队的前进而依次亮出队员的照片和姓名，每一次屏幕的切换都会引发一场欢呼的浪潮。
“吁~”大谷吹了一声口哨，他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间或向着观众席挥手，侧头小声对身后的搭档说：“这场面比去年壮观多了啊。”
“毕竟今年是在他们的地盘举办的。”只是随意一扫岛田就能看到三分之二的观众都拿着牧之滕的应援，“不知道当他们在他们的地盘输了后这些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小修啊，你不要把你坐冷板凳的怨气撒在无辜观众身上，管家爷爷会哭哦。”毛利慵懒的吐槽让岛田僵硬一瞬，他仿佛感觉到了在观众席上某位大清早不请自来的老者的死亡视线，“闭嘴啊毛利。”
难得看到岛田苦恼的模样，大谷和毛利纷纷笑了起来，惹得他们后面的梶原不得不压低声音的骂道：“你们给我注意点，别在对手面前丢了脸！”
走在排头的幸村听闻后方三道语调的应和声笑了起来，继续带领着队伍走到球场中央。当他隔着球网看到对面牧之滕中学的部长青塚武蔵时，他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青塚君，我们立海一直很期待与你们的比赛。”幸村伸出右手，“请多指教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号的白皙手心，青塚眉头微皱又很快松开，他抬眼看向面前比这个还矮一头却笑得仿佛他才是主角的少年，然后目光凝在少年仍披在肩上的外套紧紧皱起了眉毛，这才将手握上去，用低沉的嗓音冷冷地回道：“你我不同校就无所谓称呼，但现在是全国大赛决赛会面，你着装应该更正式一些。”
“虽然由我自己来说有些不好意思，”幸村笑容不变，“但这就是我的战袍。”
青塚眉头更深，他松开相握的手，“那就希望你的战袍真的能给你带来好的战果。”
两队鞠躬致敬，然后各自跟随部长回到休息区，和观众们一起看向大屏幕等待比赛的报幕，而广播也毫不辜负他们的期望，迅速切出四位选手的照片，“全国大赛决赛，牧之滕中学VS立海大附中，第一场双打比赛，一条水马VS蓝井大谷。”
一听见对面的人选，青塚立刻皱起眉头，他俯身询问正乐呵笑着的教练：“教练，这个组合……不在我们的预期范围内。”牧之滕是有了解到关东大赛立海的出场顺序是有多奇怪，但全国大赛以来立海的规矩让他们产生了越是重要的比赛立海就会越“正常”的错觉。
“的确，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舍弃四强赛时大放异彩的梶原柳组合，但问题不大，甚至可以说对我们有利。”教练点点头，眼角浮现一丝笑意，“岛田的受伤应该激起了他们的情绪，导致梶原柳提前暴露了实力，所以才不得不重新打乱组合——在这一点上我还挺感谢狮子乐。”
“‘出其不意吗’？他们难道真以为靠这样的组合能赢过我们吗？”青塚眉头更紧，不是为出乎意料的阵容，而是为对方的轻率和轻视感到不满，“一条和水马会让他们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听到了吗？部长可是发话了。”教练看向已经做好热身跃跃欲试的搭档组合，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做出指示：“从之前的记录来看，梶原和大谷都是爆发型选手，其中梶原更偏向单打，大谷和岛田则是立海的固定搭档，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组合出赛。临时组合的默契肯定比不上常年配合的你们，所以你们只需要注意打断对方的爆发，找到并瞄准他们的空隙即可。”
一条和水马齐齐应了声是，准备上场时又被青塚叫住：“你们两个把衣摆弄好！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像什么样子！”
两人低头互相审视，才发现是水马背后的衣角不小心夹进裤子里了。水马一脸无语地把衣角抽出来，一条特地当着青塚的面抚平了衣服皱褶，这才得到后者的颔首走进球场，不约而同小声吐槽自家部长是个强迫症中的强迫症。
相较于牧之滕对对方阵容的惊讶，幸村和柳则在屏幕切换的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笑意加深，后者点了点头——这个阵容和他们预测的一致。
热身完毕的梶原和大谷从休息区起身，拿出球拍走到幸村面前，虽然昨天会议上已经针对牧之滕说了许多，但临场的时候他们还是下意识想从幸村这里得到一些指示。幸村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可他只是笑了笑，说：“梶原前辈，大谷前辈，你们只需要保持自己的节奏即可。”
梶原和大谷相互看了看，也没多说什么回头对休息区的众人挥挥手便走入球场。
拿到发球权返回准备位置后，梶原看了下身旁的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后辈，他和大谷在部里轮换训练中是由搭档过，但还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亮相，还是在昨天大谷和岛田领悟同调之后，“怎么？在担心我拖你后腿吗？”
“啊？啊不是不是！”大谷猛然回神，连忙摆手解释，“梶原前辈怎么可能拖我后腿？不如说反而是我……”大谷挠了挠头，问出了从昨天会议后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梶原前辈和我搭档真的好吗？”
“赛前瞎想什么呢？”梶原一个巴掌呼在后辈脑袋上，“把昨天耍得我们团团转的机灵劲儿拿出来，我们只要想怎么赢就行了！”
“是、是！”
比赛开始，梶原直接晒出了他的招牌招式“低空穿梭”，压得极低发球令观众大呼惊险，但牧之滕的队员也早有准备，迅速俯身捞球，将即将失去的一分重新抢回，再次惊起观众席上一阵抽气声。
“这一招去年就被你们破了，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梶原毫不吃惊，三步并两步上前跃起，瞄准还未完全起身的对手将网球暴扣下去，得分。
但显然作为全国大赛二连冠的牧之滕的队员他们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很快他们就熟悉了对面的攻击套路开始发力反攻，而同样拥有丰富双打经验的大谷则适时填补上空隙全力辅助梶原进攻，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一时之间难以预料之后的比赛走向。
——当然，这只是观众眼中的势均力敌。
“幸村，一条水马已经察觉到两人搭配上的生疏，梶原前辈和大谷前辈逐渐落入下风了。”柳在笔记本上算出来的数据上画上几圈，初时定下的快攻策略比他们预想得还要快一些被对方破解，可见牧之滕也为这场决赛做足了准备，“下一局他们掌控比赛节奏的可能性是76％。”
幸村点点头，“当初会议就已经说过这一场如果要赢会十分艰难。”
实际上胜率不足40％。柳在心底悄悄补上这句话，但他不会再像昨天狮子乐双打一比赛那般询问幸村的用意，因为和昨天拥有“更优解”的情况不同，这次是他们在岛田被禁赛后的所能打出的最好牌面。
不其然间，柳回想起之前在林间学习的那个星空之夜，面对幸村抛出的如果他命令他们主动去输会怎么想的问题时他和真田回答，现在想来或许还是太过天真。他和真田希望幸村能永远不去思考这个难题，但在牧之滕中学这个强敌面前，他们依然还是不够强大。
作为网球部的阵容参谋，柳能极其冷静地算出每种组合的胜率给出参考，并根据场上表现写下判决，可这一刻他的心情却别样的复杂。在决赛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输过，但没有哪一次是在胜率如此之低的情况下让队员出赛的，尤其是亲手写下的冰冷数据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场比赛输的可能性远大于赢。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隐约明白了当时幸村提问时的苦涩难辨的心情，也更加由衷地佩服起幸村，究竟要拥有怎样坚强的心性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宣告如此残酷的决定。
“不对哦，莲二。”仿佛听到身后叹息声一般，幸村看着场上面对困境也依然尽情挥洒汗水的两人笑了笑，“胜率的确存在，而我只是想相信他们而已。”
但正因为想要相信他们，所以幸村更加坚定自己要追求绝对胜利的决心。
“Game一条水马，局数4:2，牧之滕中学领先。”
坐在休息椅上，大谷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咬紧下唇有些不甘心地咒骂一声。他咒骂的并非是现下的局面也非是牧之滕的选手，更不是成为他临时搭档的梶原前辈——而是他自己。大谷比谁都要清楚，纵然他们在部内几度成为轮换双打练习的组合，也培养了一些小默契，但这点默契在真正专注双打的对手面前仍旧拿不出台面，也因此丢了太多双打不应该丢的分。
而造成默契不足的局面，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他无法像能将后背完全交给岛田那般信赖梶原——他相信梶原前辈，却无法依赖。他甚至有些自嘲地想，今天他糟糕的表现恐怕会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昨天领悟同调的人联想在一起吧。
“缓过来了吗？”
听见梶原前辈的关心，大谷连忙接过递过来的水瓶，“嗯嗯没事，随时可以上场。”
“有时间敷衍我不如先打起精神来吧。”梶原看出了大谷的低落，他抬手摸了摸后辈的脑勺，“我们从一开始不就知道这是场艰难的比赛吗？怎么，稍微有点难度你就想放弃了？”
“才不是！”大谷条件反射回应，身为立海的一员，放弃从来不存在于他的字典。大谷顿了顿，才有些纠结地说：“只是觉得我们连累了前辈……”
如果昨天没有受伤，那么他和岛田会作为双打二阵容出赛，那梶原前辈肯定能以单打的身份站上球场去和牧之滕了结去年的恩怨。
已经和梶原相处两年的大谷知道，梶原变幻莫测的风格在单打中更能展现它的威力，而在双打中，如果不是像幸村看透或者柳计算出每一球的轨迹，那么搭档的存在就必然会让梶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球风，以免两人配合出现衔接问题。
事实上，对面正是透过观察大谷的反应来破解梶原的随机变化球，这让一直以优秀双打选手自居的大谷实在难以接受。
咚——
就在大谷胡思乱想之际，梶原一拳头砸在了大谷头上，惹得后者发出一连串疼疼疼后不由抱怨道：“我的头可没有毛利那小子硬啊，砸多了变傻了怎么办？！”
“我看你现在就挺傻的。”梶原翻了一个白眼给大谷，“都站在球场了还想这想那，想再多我也不可能变成岛田。”
“不不不我才没有那个——”
梶原才不管这个没有搭档在身边就爱发散思维的后辈的狡辩，他一把捞过对方的肩膀夹住他的脑袋，“听好了大谷，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连累，既然幸村把我们点出来了，那么就证明在其他组合里我们的胜率是最高的——所以你懂了吧？”
“幸村期盼看到的，不是我们互扯后腿的场景，而是去努力赢得比赛的身姿，甚至是结果。”
大谷低着头沉默一会，才缓缓问道：“那前辈你的期盼是什么呢？”
“我？我昨天不就说过了吗？”梶原挑起一边眉毛，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立海拿下全国冠军啊！”
时针稍微往前拨动。
在幸村回归后，众人便开始了他们的赛前会议，前半段依然是柳对牧之滕选手的分析——在全国大赛之前他们已经分析过一轮，这次只是再复习一遍——然后便到了阵容公布这一环节。
和关东大赛的抽签不同，为了能在强者如林的全国大赛中更好地确保胜利，幸村会根据柳和数据组的分析直接决定出场顺序——这也是他们全国大赛阵容看起来正常许多的原因——但今天、或者说明天的名单却出现了一个问题：
在岛田被禁赛的现在，必须有一个人去填补他双打的空缺。虽然牧之滕的双打名声不如它的单打，但却绝不会是它的短板，所以这个填补的人选必然十分慎重。
起初大谷以为会是毛利和他搭档，毕竟他俩作为互抄作业的狐朋狗友还是挺熟的，剩下的人他也想了个遍甚至他还幻想过幸村和他搭档，除了梶原——哪怕梶原的双打能力排名中上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他曾亲眼看到在去年全国决赛输给牧之滕后，在欢送前辈退部的仪式上，偷偷躲在部室后面咬牙哭泣不甘心说要赢回来的梶原的身影。
但在他还为名单而脑袋空白时，坐在他旁边两个位置的梶原倒是一脸轻松地开口：“双打二吗？能第一个出场不错嘛。”
“这不是说‘不错’的场合吧！”大谷立刻拍着桌子道：“梶原前辈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组队双打吗？双打耶！”这可是你最后的一场比赛啊！
“哈？大谷你小子学会同调就飘了啊？连前辈我都敢嫌弃？”
看见梶原脸上就差写着“你小子要是承认就死定了”，大谷疯狂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想问前辈你真的愿意和我双打吗？牧之滕的双打二可是很难缠的……”
梶原白了大谷一眼，转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幸村：“幸村，用这个阵容上我们就能赢下决赛对吧？”
“自然，这是我们商量后得出来的最优阵容。”幸村微笑颔首，双手交叉轻托下巴，一下子就把大谷想要掩盖的事实揭开：“就是梶原前辈你们双打二要赢会比较困难。”
“哦是吗。”明白幸村言下之意的梶原不仅没有生气，反倒爽朗一笑道：“那我干了，这么点困难还难不住我！”
回想完毕的大谷从梶原的手臂中挣脱出来，双手狠狠拍向双颊，重新振奋起来：“好啦低落时间结束！”
梶原前辈说得对，他已经站上了球场就不能再去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有全力去赢这一件事！
不留遗憾地！
大谷侧头看向梶原，眼里闪烁的是坚定的光芒，“梶原前辈，之后的比赛我有个想法。”
看台上。岛田看见大谷恢复精神后长舒一口气。彼此相处太久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们最终练成了双打选手都梦寐以求的同调，坏处是彼此间都太过于依赖。尤其是在决赛这一重要节点上，自己的缺席明显导致大谷内心深处的不安，再加上梶原即将毕业的事实，这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大谷过于迁就梶原而失去了惯常的节奏。
幸好。岛田不知道梶原说了什么，但作为搭档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个自信的大谷又回来了，而比赛局面也是如此。
使出自己绝招“迷航时间”的梶原开启了他的赌局，经过特训后经他的网球进化成更多样更莫测的随机变化，他的眼睛除去关注网球的变化以外也能观察起对手的神态，此时的他就好像站在□□前的庄家，没有人知道他抛下的那颗象牙小球会停留在红黑间隔的□□上的哪个数字槽，除却能根据下注情况而悄悄修改几率的庄家！
如果说前几局比赛梶原还顾及双打而有所收敛，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抛开束缚把所有人拉下了反应力比拼的漩涡之中，如此疯狂的姿态让对手失去观察大谷窥得破绽之余也不得不耗费更多心神去猜测网球的下一步。
与此同时，常年担任双打主攻手的大谷转为辅助，他必须克服梶原打出的随机球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也需要时刻关注梶原状态以填补他防守缺口，这无疑对他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虽然显得有些惊险，但他还是做到了。
岛田为这样的大谷感到高兴，却又为只能驻足观看的自己感到不甘，他下意识摸上手指上粗粝的绷带表面，“如果我能上场的话——”
“但是修司少爷，是你自己让自己失去了上场的机会。”站在岛田身旁的管家爷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慈祥却能听出内里的严肃，“修司少爷，无论什么事情都需有个度，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过度的后果负责。”
岛田小声嘟囔医生都说没事了，却在管家爷爷一句轻飘飘的老爷夫人已经准备乘机回来的消息给打击得失去颜色。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不甘寄托于自己的搭档上，祈祷着对方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当他们强攻的节点过去，对手的反攻就会接踵而至。
“Game梶原大谷，局数4:4，平局。”
迷航时间的确为梶原和大谷扳回了两局，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同时面对两名对手的局面让梶原耗费在迷航时间上的精力是单打的两到三倍，而补位的大谷也是大汗淋漓。他们的设想是好的，但牧之滕选手的卓越素质却让本应该速战速决的场面硬是拖延成拉锯战，让本就渺小的胜率更显渺茫。
梶原闭着眼睛粗喘着气，过度消耗的集中力让他大脑时不时抽痛一下。低着头的他苦笑一下，虽然已经预料到起的作用不大，但没想到孤注一掷之下却只换得两局，这实在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是得还是失。
“梶原前辈……”
“嘘。”梶原抬起头对担心地看过来的大谷比了个安静地手势，“你听。”
“听、听什么？”
“听什么？当然是听你想听到的东西。”梶原重新闭上眼睛，音响里的杂音、鞋底与地面的摩擦、观众席上重叠的交谈，在嘈杂的环境之中他听到了对他的加油声，听到了队友们对他们的鼓励声，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那样的有力、是那样的兴奋、是那样的不甘。
这可是他初中最后的夏天啊！这可是他在立海最后的比赛啊！这可是他要为自己三年时光画下的句号啊！
怎么能在这里结束？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大谷哦，还有力气吗？”梶原睁开双眼，露出自信而强势的笑容，“再陪我拼一把吧。”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网王]弃神者更新，第 138 章 全国决赛1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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