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江昀送和韩清两人的死亡便有了实质上的联系,凶手把韩清的脑切片寄给了江昀送,江昀送为了寻仇带着枪去找凶手,途中发生了车祸。
凌准从办公宝室的百页窗的缝隙看了看楼下大办公室里的情形,大伙都忙忙碌碌的干的手里的活,他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许默坐在沙发上正皱着眉头翻卷宗,凌准默默的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都快不记得许默这认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许默和凌准从小学到高中,再到进公安大学,他俩好像就是顺理成章似的一直是同学。凌准当然知道许默不是因为自己才当的警察,他是因为许放。
凌准不清楚和一个神童做兄弟是什么感觉,不过仅仅是和神童同住在一个大院里,凌准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威力。到不是老许家爱炫耀,而是就算人家不炫耀,这大院儿里每家每户的爹妈嘴里夸的、眼里羡慕的、拿来打击自家孩子的名字都是许放。
智商230还往上走,一路跳着级的上完学,20岁就去了大洋彼岸知名学府还拿了双博士学位。有时凌准就觉得特么是不是整个大院儿孩子的智商都被许放给吸走了,又或者是他们家老爷子那的说法,“老许家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凌准知道许叔和小姨没想炫耀,奈何孩子闪瞎了整个大院儿人的眼睛,捂都捂不住。
其实凌准到也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老凌家也是出了个研究火箭的,他们家老爷子是炮兵连的老连长,凌家老三也算是子承父业并且更上了一层楼,算是非常圆满了。
许默他爸原先是凌准他爸炮兵连的政委,后来进了军委政治部,凌准他哥的名字还是人家许叔给起的,自那以后他们家兄弟的名字就是多个点儿的事,凌隹、凌准、凌淮。
凌准一直觉得许叔像个文人,带副眼镜,说话和声和气的,至于许默他妈,是个老师,更是轻声细语的,他就没听过他们大声骂过孩子,不像老凌头,嗓门大的像放炮似的,脾气也像火炮。
在许放的优秀面前,凌准是别人家的孩子,有一比没一比也就那么回事,可许默是老许家的孩子,他逃不掉也躲不开,从懂事起日子就比别人家的孩子过的艰难,这艰难不是因为他的父母,而是大院里的爹妈不仅拿许放打击自家孩子,还总爱拿许放跟许默比较。
许默也很优秀,但和许放搁在一起,就显现不出来了。
凌准和许默一起上学,可上着上着,他弟弟就成了他的同学。许放去了美帝,进了斯坦福大学,拿了行为学和语言学的双博士学位,而且还专门研究心理变态的犯罪。凌准不确定许默是不是在和许放较劲,但许默进大学选了犯罪心理多多少少跟许放有关。
许默能被公派到国外学习充分证明了他的优秀,他还没毕业就被刑警队借调去参与刑侦了,要说干刑侦,凌准入行比许默晚多了。
凌准不觉得竞争是坏事,但许默在念大学那会确确实实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以至于后来那根弦断了的时候,凌准差点儿以为许默这辈子就废了。
等到凌准执行完任务回到正常人的生活的时候,许默变了,变的什么事都关心了,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了,变的……喜欢逃避了。ýáńbkj.ćőm
“你还不回去?”凌准靠在椅子上,像个老爷似的问许默。
许默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反问道,“我可以走了?”
“又没拘留你。”
许默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回敬道,“凌大队长不发话,我不敢动啊。”
“别贫。”凌准翻了个白眼。
凌准想把许默拉回来,不管许默当警察的初衷是什么,他心里有团火,虽然现在只剩下一堆煻灰了,可只要这灰里还带着火星子,总有一天能再着起来。
许默把案上的卷宗放到了凌准办公桌,站在那儿又是扭腰又是抬肩的,嘴还不忘抱怨,“在你这儿我可亏死了。活没少干,钱,一分没有,再给我整个出腰椎间盘突出,我真的要去告你劳动伤害。”
“反正都快暑假了,你这么闲就不能来发挥一下余热吗?”凌准说的理所当然,“你来我们队里拉拉练,保证能把你那椎间盘给治平整了。”
“得了吧,你就是看不得我闲着。…我现在只想去吃顿好的,然后回家睡觉。你这平顶山莲花洞(注:金角大王洞府),我再也不会来了。”许默跟姜路排查了一下午江昀送的社会关系,又重新看了卷宗,这会眼睛都是花了。
“我跟小姜把江昀送的社会关系筛查了一遍。”许默拿下巴指了指筛查结果,许默嘴上一堆怨言,可心里根本放不下案子,这就是凌准在那他堆煻灰里看到的火星子。
“江海集团作为有国资背景的房地产企业,在风险把控上确实有一手,没有一点儿涉黑的痕迹。江昀送的社会关系商政两边都有,有可能成为嫌疑人的却没有。”许默说着,失望的摇了摇头。
凌准知道,想要从筛查社会关系里找线索,就江昀送和韩清的情况而言确实不容易,江昀送的社会关系太广,韩清是他的秘书,有相同同的社会关系并不奇怪,所以从共有关系人员入手并不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你从江昀送办公室带回来的那玻璃片,里头真的是韩清的脑部切片?”许默问。
凌准点了点头,“下午送法医那验过了,确实是韩清的脑切片。”
许默皱起了眉头,满脑子的疑问,“凶手为什么要摘除韩清的脑组织呢?留下个玩具和钥匙,代表了什么?之前苗圃案的那个被害人,会不会也留下了点儿什么在空脑壳里啊?”
凌准叹气,“能解开这些问题的话,离找到凶手也就不远了吧。”凌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想,你们这些研究心理的都没弄明白,我就只能靠猜了呀。
“唉对了,简行呢?”许默问,“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他一个人没事吧。”
凌准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坐直了身子盯着许默,“他又不是我媳妇儿,没我回家陪他睡觉,他会害怕是怎么的。”
许默深深的看了一眼凌准,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凌准的办室,“拜拜了您嘞。”
“神精病啊。”凌准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话说一半,有一出没一出的。”
许默走了,办公室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凌准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以前,他最排斥的就是人多,住在一栋并不太配合他人民警察身份的高档公寓,就是为了能和人群隔离开。
他都想好了,那房子是挂在他哥名下的,房贷他每月都转给他哥,万一哪天他光荣了,那这房产至少还是他哥的。
可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凌准万没想到他会和一个自己队里的同事成了邻剧,还顺理成章的搭起了伙,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此刻他会因为身边没有那个人的存在,而感到有些寂寞。
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和简行交流的界面还停留在那里,不知道他这会儿头疼有没有好一些,凌准想着。
下午吃饭的时候,凌准第一次见到简行发脾气,他甚至默认为简行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凌准苦笑,自己的情感果然很低,对身边的人和事永远保持着警觉,却疏忽了原本该有的关怀。
“谈恋爱吗?”凌准低声重复着简行吃饭时问他的话,看着联系人界面简行的名字,凌准的深深的闭了闭眼,叹道,“这特么怎么谈啊。”
凌准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案子新进展的汇总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许默从刑警队大楼里走出来,虽然是已经入立夏了,可京港真正义意上的夏天还要再等个把月,晚上的风迎面吹来还有一些凉意,十分舒服。
许默推了推眼镜,往停车场走去,却因为一个身影停滞了脚步,是贺理。许默充分怀疑他是一直守在自己车旁边来着。
“许教授。”贺理站在许默面前,眼神终于不在无视他了。
许默不想理他,绕过他往车走去,贺理又追着喊了一声,许默愤愤的回头,问道,“贺法医,我跟你没公事要聊吧。”
言下之意,咱俩没公事也没私事,就不聊了吧。
贺理本来就是个冷脸,让他给出多少表情怕是难为他,这会儿他的难过都写在眼睛里,望着许默,就像一只流浪狗。
许默嘴硬心软,气是气,但看贺理又觉得可怜。“有话说话,我还要回家呢。”
贺理想往许默跟前去,但又好像害怕似的,脚尖挪了挪还是停在了原地。“许教授,我想过了,虽然你不接受我,但我还是喜欢你,非常喜欢,我……”
许默一把拉住贺理,把他拉到了车子后头,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你要死啊,在警察局里说这些?人来人往的,你还要在这儿工作的,不怕被什么人听到了打你小报告啊?”
贺理根本不在意,反手拉住了许默原他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许默一巴掌拍开了贺理的手,“是你不搭理我的好吗?怎么还倒打一耙。”
贺理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我怕,你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嫌我烦。”
“贺理同学,老师我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老师是个诚实的人,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诚实的话。”许默抱起肩,一副老师教育学生的口气,说道,“取向的问题是个人的,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论对和错。所以,我不会因为你向我表白而讨厌你。……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没办法跟你发展成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但我也不会歧视或是厌恶你,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
“我继续追求你,也可以吗?”
贺理迅速提问,许默被他问的措手不及,忽然有一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许默叹了口气,放下抱着肩的双手抄进了裤兜里,用一种贺理几乎没有看过的严肃表情看着他,说道,“如果我说可以,那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贺理,我不会走一条艰难的路。人生并不长,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有些执着…大可不必。”
许默说着笑了笑,那个笑仿佛是看尽沧桑之后的释然和颓丧,贺理觉得此刻许默的眼中只有黄昏永远不会有朝阳。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脑罪更新,第 68 章 【六十八】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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