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擅自抬头看他的?”褚渊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响起。
“啧——”
萧若白感觉整张脸都快被毁容了,他开始严重怀疑身后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不过他也不在乎。
扯了扯淌血的嘴角,语气听上去十分欠揍:“不过是被富婆宠幸的小情人,身份也没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吧?”
说话间他感觉到另一个人也从身侧绕了过来,萧若白还没忘记他的那把有些眼熟的武器,略微眯狭着眼眸。
褚渊手臂的力量绷紧,眼看着萧若白身上又要遭受一次无妄之灾,蔺悄适时出声制止住了他。
“过来,跪到我面前。”
他的声音绵软,却让萧若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他眼神凶狠,想要抬头直视蔺悄,却只能堪堪看到他的一双腿:“要杀要剐便是,我可不是那些能任由你差遣的小玩意。”
可蔺悄接下来却说:“我知道。”
手工定制的鞋子踩在他的肩膀上,隔着布料不重,却无端磨人,本就受伤的腿经不起他这么一弄,膝盖都染红了就是不遂他所愿。
蔺悄反而更有兴致了:“我知道你与他们不同,所以我才挑中了你啊。”
这无疑是对萧若白的折辱。
对于萧若白这样的人来说,光靠让他受伤,是驯服不了他的。
身为狗,最重要的是不能将利齿对准他的主人。
蔺悄手撑着侧脸,话语好似蛊惑:“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只要你能抬起头来,仰视我——”
萧若白笑了起来,笑得周围的人一身鸡皮疙瘩,他的声音忽然变冷:“想让我陪你上床?做梦!”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都恨不得上前去替代他答应。
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你拒绝的可是能一飞冲天翻身做人的机会啊!看待萧若白的目光越发觉得他不知好歹了起来。
蔺悄神色古怪着,看向薛久辞和一旁的牛郎经理,前者马上从隔桌顺来厚厚的一打纸钞,后者立刻见钱眼开的去疏散人群。
没过一会儿,整个夜店就在熙熙攘攘掺杂着些许笑骂声中恢复了清静。
蔺悄收回了脚,双腿交叠,手上拿着酒杯身体微微向前倾着:“我以为到了这个份上,你至少应该能看得出来我的来意——”
萧若白努力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看他,却始终被按在泥泞里无法自拔,愤怒的情绪使得他的眼眸通红。
“是过往的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还是狼狈的逃窜消磨了你的棱角?使你变得如今这帮怯懦?”
蔺悄凑到了他的耳边,像是混杂着高度数酒精的朦胧意味,让人听不太真切:“Groh。”
叫出口的名字宛如一个禁忌——
萧若白倏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猛然间抬起了头,突然亮起的白炽灯迫不及待的灌入他的视线,刺眼之余,他也不曾后退半分。
“你究竟是谁?!”
他的嗓音嘶哑无比,那个早已被他亲手埋葬在坟墓里的名字,早就死在了血染一片的囚笼里,他的尊严与骄傲,绝不允许有人再叫出他的另一个名字——
“但凡存在过,便会留下足迹。”ýáńbkj.ćőm
薛久辞一边将那剩余的几张钞票轻飘飘的扬起,一边言笑晏晏:“你以为你逃得过吗?那名为命运的枷锁。”
萧若白费劲所有力气聚焦着视线,他抓住了蔺悄细白的脚踝,缠着绷带的手掌伤口裂开,溢出鲜红的色彩,此刻有种扑面而来的疯狂感。
短短几秒,那白茫一片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一个人影,到最后清晰可闻。
银发如瀑,鬼面狰狞,姿态居高临下。
——不是“王庭屠夫”的人。
萧若白紧攥着拳头微微松开,高悬的心下意识地止住了,还未落回原处,冰凉的液体突然浇灌在他的脸上。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伤口被渗入酒精的刺痛感就让他眉头紧皱嘶了一声,连刚刚所见到的身影都如同水中泡影一般。
蔺悄高举着空空的酒杯,细白的脚踝留下一道难以段时间消除的红印。
他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萧若白的凶戾的眉骨,顺着脸颊一路滑下:“你以为你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细碎的光轻轻落在他煽动的睫毛上,一晃一晃的。
——“别怕,这可是给你的奖励哦。”
被清理干净的夜店里,所有人都暂时被遣退,只留下褚渊和薛久辞。
萧若白单膝半跪在墙角,他正面对着蔺悄,头抵在鞋上。
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宽厚的手掌被打得微微有些颤抖,粘连着那渗血的绷带。
蔺悄气喘吁吁的收回了鞭子。
鞭子是从隔壁桌拿的,手柄是个黑桃的形状,系带还没解开,是全新的。
向来嚣张肆意气焰盛大的男人头一次脸上是这副模样。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半眯着,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着遮住湿润的眸子。
眼下的皮肤一片绯红,因为呼吸不过来而张开口,灼烫的吐息让嘴唇都有些拔干,他下意识舔了舔唇,却不曾想直接把蔺悄的信息素嗅了个满怀。
但凡刚刚要是褚渊亦或是薛久辞对他动手,他都不至于这么狼狈。
可对他动手的是蔺悄——
这并不是说他对omega有什么恻隐之心的宽容或容忍度。
萧若白飘忽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那细白脚踝上的红印上瞥。
他刚刚有用这么大力吗?
都红了。
啧。
所以说娇弱的omega就是麻烦。
一直以来,萧若白都尽可能的避免与旁人发生肢体接触,可刚才他居然失态了。
——谁曾想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秘密。
当蔺悄叫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逃不过。
格罗(Groh)是他的曾用名,米洛是他的哥哥,他已经连累米洛许多了,他们本就是一黑一白两个极端,注定有一个人要站在黑暗处,他早在一年前就该被处死,是米洛在“王庭屠夫”强行将他保了下来。
“十二审判”不是他的归属,“王庭屠夫”也亦不是。
蔺悄打他倒也情有可原,说着要教训他那特制的鞭子甩在身上都不痒不痛的。
真该说蔺悄还好是用鞭子打他吗?
萧若白扯了扯嘴角,眼见着他周围的那两个男人都沉着一张脸的模样。
其中一个人他已经猜出了是薛久辞,那么另一个人想必身份也不会低。
萧若白眉眼微挑,准确无误的剖析出这是一种名为吃醋的情绪。
呵。
萧若白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转过头就看见蔺悄把他的脸给抬了起来,像是在逗弄着一只小狗狗仔细观察着:“好像好得差不多了。”
嗯?
被触碰的脸颊传来酥麻的颤栗感,让萧若白呼吸一窒。
他冷着脸刚想嗤声,却下意识地开口牵动了嘴角,却发现没有了如往日那般的撕裂感。
是刚刚那个时候……
萧若白瞬间眯狭着眼眸。
酒精倒在他脸上是为了消毒,手指故意触碰他的伤口是为了治疗。
“……”这特么谁能想得出来?!
蔺悄拿出店里的备用医疗箱,拆下他原本被酒精淋湿混杂血液的旧绷带,给他换上了个新绷带。
在他脖颈缠绕几圈,他包扎得整齐又服帖的,绷带完全包裹住红印后,反而不像是受伤的包扎,更像是什么特立独行的风格,绷带饰品之类的。
配上他的那一身黑西装牛郎制服,竟然还有点好看。
因为动作,他们贴得极近。
以萧若白的角度,看不清鬼面下面容的他,只能看见那白皙脆弱脖颈下微微跳动的大动脉,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闻。
只消他用力握住,这个刚才还高高在上的omega就会在他手中挣扎着涣散着瞳孔窒息死去。
萧若白眼眸微暗,他的手指轻轻弯曲。
他本来就是个躁动因子,根本不习惯被人这么照顾,更别提照顾他的还是致使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而且——这个人还知道他的秘密,保不准会因为别的利益将他出卖给别人。
可是下一秒,蔺悄却突然凑近了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好似轻飘飘的接触过他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感。
“你这里是不是……”
萧若白身体蓦然紧绷,下意识握住了他手腕,将他拉起。
“别碰我!”
话刚说出口,就看见了蔺悄错愕的眼神。
悄悄小兔子懵懵懂懂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凶了一句。
萧若白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掌还没缠上新的绷带,下意识地松开,白皙的手腕上又留一下了一道显眼的红印。
“……”
盯着蔺悄控诉的视线,萧若白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从嘴巴里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抱歉……”
说出口的话语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没什么诚意。
可蔺悄却放轻了神色揉了揉他的脑袋,在萧若白没忍住看向他的视线中,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都说了是奖励了,你还对我持有那么大的戒心,这可不太好哦。”
漂亮的小omega的眼神是那么专注与炽热,好像下一秒就能灼伤着他。
让萧若白一瞬间有些眼神微闪,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阵宛若电流般酥麻的快感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上。
想要……再被触碰得多一点……
应该还没被发现……
他用力按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这肯定是蔺悄想要睡他的小手段,他才不会深陷下去!
萧若白深呼吸着,再次抬眼时,用上了跟他哥学的一贯以来最受欢迎的那副神情。
“麻烦你了,稍后的我自己来就好。”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全恐怖游戏都遍布我的鱼更新,06:这是给你的奖励哦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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