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乱事定是异端所为,恳请陛下严查!”
“恳请陛下严查!”
倪元璐、阮大铖、光时亨等其余五部尚书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在倪元璐说完话的同时出列,齐声呼喊。
而其余朝臣也是在内阁首辅光时亨的带领下齐声呼吁,规模空前,场面甚是壮观……
京师因为此次变故造成巨变,甚至到了严打的地步。
而此时的山西太原城内,却是一片佳节气氛,根本看不出丁点忧伤。
范府,正堂围满了整整一圈的商人。
今日是晋商头子范永斗五十二岁的寿诞,包括山西巡抚、统兵总督在内。
凡是太原城内几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看景象端是欢乐不已!
然而好景不长,范永斗正和一干贵客们言笑晏晏。
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顿时便紧皱眉头,其余人也都是心有不满。奇书屋
不多时,范府管家小跑了进来,范永斗顿时横眉竖发,斥道,“今日是老夫寿诞,容不得后生小辈胡来,统统赶出去!”
“是是是!”
管家连连点头跑了出去,可外头的哄闹声却越来越大。
就在范永斗不耐烦要起身问之时,却见大档头冯岳平带着一批尖帽白皮靴的番子纷纷踏了进来。
冯岳平的刀已经出鞘,甚至带着未曾凝固的鲜血,带进来一丝不符合此地氛围的血腥……
冯岳平进门后,先是大马金刀的站在堂上,环视一眼周围平日自己根本吃罪不起的大人物们,冷笑一声。
“姓范的!你的破事儿发了,这宴你是吃不成了。”
“赶紧的,跟本爷到东厂大牢走一趟吧?”
东厂,这个常人闻之色变的名字,如今竟然放肆到了自己的头上。
范永斗见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冯岳平与他手下的番子们,当即冷笑几声。
今日在场的可不只是他自己,又有甚么好怕!
“哦?老夫闭门已有数日,是大门不出,二门未迈,何罪之有?”
范永斗呵呵笑一声,坐在原处,静观其变。
闻言,冯岳平盯着范永斗仔细瞧了几眼,直看得他浑身发毛,这才是嘿嘿冷笑几声,道,“好嘛!怪不得人都说商人喜好表面功夫,如今看来,却是不假!”
“京城发生的事情,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忘了?”
“也亏了你还是国丈,陛下对你们以往不但既往不咎,还迎娶了你们八大晋商的女子,甚至又给了你们官身,让你们登入朝堂。”
“你范家就是这样报答陛下的?”
“放肆!”听到这话,范永斗面色突变,手砰地拍在桌上,大声斥道,“小小千户,竟敢在诸多重臣勋戚面前如此不知尊卑,成何体统!”
“难不成,就因为你是东厂的人,就能为所欲为?”
冯岳平看周围来参加宴会的各个山西大人物,尤其是山西巡抚李楷之。
看样子,他像马上就要出面替范永斗说话……
不过转念一想,山西巡抚算个屁!
就连京师的满朝公卿都对陛下毕恭毕敬,自己有陛下做靠山,后面又有神武军随时镇压,还怕这些歪瓜裂枣?
眼珠滴溜一转,冯岳平却是接着话茬,毫不忌讳的说道,“范永斗,今儿你可算说着了,既是东厂,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你——!”范永斗横眉冷对,一时气节。
其余人听到冯岳平的话,也是纷纷愤怒的声讨。
不过已经迈出一步的山西巡抚李楷之,听到这话之后,却暗自又把脚缩了回去,就连到嘴边的话都咽下肚中。
在他看来,此人不过是个小喽啰,敢如此说话定是有所依仗。
这些番子就和那昏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不要脸,面对这种无赖,惯用的伎俩倒一时行不通了……
听着周围议论声愈来愈大,番子们也是有些警惕,也是暗自将手握在刀把子上,见状。
冯岳平踏上前一步,将带有血迹的刀直接摔在地上,冷冷道。
“诸位大人,小人这里公务在身,就不行礼了。”
“京城税务司、盐务司衙署爆炸,损伤惨重!陛下震怒,满朝皆惊。”
“经我东厂查实,确系为范永斗所为!”
说到这里,冯岳平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已经得罪了,倒不如得罪到底。
他冷笑指着一帮围在范永斗身边的其余七人,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
“陛下已经下旨,夷范永斗十族,爷好心劝你们一句,还是少关心别人的闲事儿,因为你们这些商人一个都跑不掉!”
“至于其他人,闲着没事儿想要趟进这趟浑水的,小的想拦也拦不住,不过这事儿没完!”
“朝廷那边儿后续自然有个说法,这就不是小的们能管的了。”
说完,冯岳平拿出朱由检亲笔书写的驾贴。
“陛下旨意,把范永斗拉到太原市口凌迟,你们中有谁,还想再跳出来辩驳的,一概同罪!
“还有谁想被夷平十族的,可以出来了!”
“这这这……”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瘫软在地,不少人都求救的看着范永斗,连道,“范老救我!”
“范老,您快拿个主意啊!”
“且慢!”范永斗脑子轰的一声,他看着冯岳平手中驾贴,忽然摆手大喊一声,又道,“驾贴拿给老夫一观!”
“观就观!”冯岳平呵呵一笑,也没多想,随手把驾贴给过去。
范永斗打心眼里都不信昔日那个为了拉拢自己晋商,不惜陪着笑脸的天子,竟然有底气能把自己夷十族?
可是当他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驾贴甚为正规,不仅内阁盖印,就连京师刑科佥签、各道御史署名等俱是应有尽有,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最终范永斗仍不敢相信这上面写的就是事实,身子都在筛糠般的抖动,再没有方才倚老卖老的姿态。
其余商人也是心情紧张,纷纷哄抢拿来观看。
看过后,又是感觉天昏地暗,哭嚎一片,连喊昏君、暴政,云云此类。
朱由检啊朱由检。
我们又没破坏你的新政,可你为何却要让我们成为你新政路上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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