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棠难以自控地大声质问道，只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眼前这两位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还是她的老师，她不应该这么大小声的。
“抱歉，我就是……”
“不需要道歉，你说的没错，这个系统如果不改进直接流入市场，确实和草菅人命无异。”
莫邪打断她解释的话，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出系统出问题的源头，改掉这些隐患，否则，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弃这次展览，直到我们解决了隐患再说。”
被莫邪这么一提醒，恬棠又想起来了和官方那边的约定，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现在我们有什么发现了吗？我从视频上看不出端倪，或者那台车呢？我想再试试。”
这一次，恬棠依旧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上去试的，横竖她还有两次被系统接管身体的机会，留着也是要用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车子还在，我去叫车手。”
刘隼二话没说，起身就要走。
“不用叫车手，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看看，通过车手我还是判断不出问题。”
恬棠叫住他，在所有人不赞同的目光里一锤定音。
“我自保能力是有的，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是在商量，好了去准备了，十分钟后，我开始测试。”
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她把时间定的这么紧凑，就是不希望他们浪费口水来劝说她，还不如早点去准备实验。
“月月姐，麻烦你和学校这边商量一下，三个小时……算了，明天早上前，致远楼直径一公里内都不要有人，以免误伤。”
这个时间点，去之前的试验场地肯定是来不及了，清空致远楼周围的人群，直接在楼下开始实验是最快也最方便的办法。
关山月虽然还是不怎么赞同，否认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又想起之前两人聊到的，关于信任的问题，顿时又咽了回去。
“嗯，我马上去。”
关山月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劝说，哪怕象征性的一句劝说都没有，让莫邪和刘隼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还想着等关山月开口劝的时候，他们也好插两嘴，这样还能有几分胜算。
结果最可能劝动恬棠的人居然放弃劝说了？那这事儿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两位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
恬棠关掉了电脑，一抬头看着莫邪和刘隼宛若两尊雕像似的立在原地，不解地问道。
“没有，就是……这个事情，不是非要你亲自上的，你需要什么样的数据测试，完全可以和车手沟通，让他描述给你听。”
刘隼不甘心，他还是担心恬棠会伤到自己。
“描述得再贴切，都不如亲自感受一次，刘老师，莫老师，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也请你们稍微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有把握全身而退，不让自己受伤，好吗？”
话已至此，莫邪和刘隼都清楚，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对视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咱俩是不是太没用了？”
出了办公室，刘隼一拳捶在了墙上，似是喃喃自语，又很期待着莫邪的回应。
“恬棠心里装着事儿，她应该是想证明什么，或者说，她在和官方赌气。”
莫邪笑了笑，目光担忧，却没有再继续阻拦的意思。
“小孩子嘛，总归是要长大的，她现在这样不比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好？”
是这么回事吗？
刘隼品着莫邪的话，好像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
再联想到今天关山月和恬棠之间诡异的气氛，和下午恬棠的不告而别，到处找不到人，很难说恬棠是不是和官方起了什么冲突，现在需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了。
“那我们怎么说？帮她一把？”
知道了症结所在，刘隼也跟着笑，快步追上了莫邪，小声商量着。
“不能让官方就这么欺负小丫头吧？小丫头都忙活成什么样儿了，又是无人驾驶又是光刻机的，我听说在无人驾驶之前还有个什么新能源开发，也是小丫头领的头。”
“我知道的比你多一点儿，军方那边出了新家伙，所有资料都是小丫头提供的。”
莫邪嗤笑，却没有再说更多的消息。
可就算是只有这么一句话，也足够刘隼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k！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吧？那群老头子疯了不成？这么个宝贝不好好哄着，还让她生气？”
刘隼一直对恬棠的身份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他本身也不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只是平常人情世故上会温和一些，看起来就好像是，他很擅长钻营人际关系。
实际上，他这方面确实不如话少的莫邪。
“可能和关山月的家里人有关系，因为关山月的关系，让那些老头子有了可以拿捏小丫头的错觉，啧！”
提到关山月，刘隼咂摸着嘴，也跟着笑。
“他们连关山月都不一定能拿捏住，居然还想通过关山月拿捏小丫头，真是越老越想得美！”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去布置实验去了。
恬棠在办公室里闭目养了会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办公室。
致远楼的楼下已经全部被学校清场，关山月带来的军方的人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拉上了阻挡视线的篷布。
莫邪和刘隼挨在一起不时查看着电脑上的数据，除了他们俩和关山月，楼下再没有其他人。
“放心上吧，救援的同事和救护车都在外边等着了，只要你有危险，就通过耳麦喊一声，救援同事立刻就能冲进来救你，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山月一边给恬棠别着无线耳麦，一边小声碎碎叨叨的。
原本不怎么紧张的恬棠被她叨叨这么一通，反而手心开始冒汗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关山月，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月月姐，别说了，我本来挺放松的……”
关山月的话戛然而止，也知道是自己说多了，歉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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