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步履匆匆,脚下带起几片被踩得稀碎的桃花碎瓣,别在腰间的长剑铛铛的敲打在她的腰部。
“站住,帝殿重地禁止携剑!”
宫殿两旁的侍卫拔出长剑对准了她。
她推开侍卫,上挑眉头眼神轻蔑,拔出长剑:“我乃江门千金,皇后亲妹,东方家夫人,挡我路,你们也配?”
听见她的名号侍卫果然面露忌惮,就在此时门内传来声音:“何必为难两个下人,进来吧。”
侍卫闻言立马收回长剑,拉开大门。
红衣少女长剑收鞘掩住了剑的锋芒,她一揽青丝,漂亮的桃花眼轻蔑的睨起,指桑骂槐地骂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合上大门,那金銮殿上,金龙黑袍着身,有一雍容华贵的男人正在抵脸小憩。
他肤色胜雪的白,长得极为好看,相貌远胜寻常男子,坐在那里仿佛一副天然的水墨画,让人觉得不真切。
但是江浅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恶劣,所以不为他的相貌欺骗。
她抱着剑冷眼看着远处的男人,端着一副冷艳高贵,悄声骂道:“果然是生存在黑暗里的老鼠,当了皇帝还不爱点灯。”
男人小心翼翼般睁开眼,睫毛顿顿掀起眼帘看向眼前的少女:“来做什么?找我麻烦?”明明是帝王,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什么架子,虽然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自己都几不可察的熟稔。
少女一向高傲,看人的时候总是轻蔑的,就连此时也未低下头,只是眼尾上扬拉出些许高傲来:“我夫君知道我得罪过你,特意送我来向你赔罪,所以我来了。不过,我夫君有从龙之功,功过相抵,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她长腿一叠,转坐一旁低矮的长桌上,言语间没有一丝恭敬。
“夫君……”新帝低沉磁性的声音呢喃重复了两个字,“你信任的是他,还是东方家?”
“自然是我的夫君。夫妻之间自合该是信任的。”江浅扬起得意的笑容,可见她心中是真正的欢喜和自豪。
新帝忍俊不禁,却是嘲笑:“但把你亲手送到我面前的,可是你的好夫君哪。”
江浅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所以我说你不要不识好歹。虽然我幼时得罪过你许多次,但你都还回来了……哦,还有之前那几次不过是给你下下春药,下下蒙汗药,你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嘛,何况还阴差阳错成就了你和江沫鸢的好事,她不是号称什么全天下男子的梦中情人嘛,你能得到她赚大发了,你有什么资格找我麻烦?所以说你就下个旨意思意思,今后东方家还帮你,我也不找你麻烦安心在家混吃等死,咱们从今儿起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哪怕她所敌对的是骇人听闻的暴君,她仍如从前那般瞧他不起,似乎他与此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仿佛回到他的手从未沾满过鲜血的那一刻。
被欺压、被嘲讽,但是讽刺的是那却是他最干净最完整的时候。
想着百里枕雪忍不住笑了:“江浅,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讨厌。”
少女的桃花眸一竖,狠狠瞪了百里枕雪一眼:“百里枕雪,这话是我应当说的吧。”
她的表情显得那么鲜活生动,与那深潭死水般的世间格格不入。
从前他再厌恶不过的人,此时却成了他此生最艳羡的人。
百里枕雪哈哈大笑,跟着了魔似的。
“有毛病吧。”
江浅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你既然不肯下旨,那我就回去了,我夫君还在等我回家……”
“你回不去了。”
百里枕雪道:“江门勾结东方家造反被我发现,现在江门已亡,东方家被流放千里。他们将你送来宫中不过是为了不被流放而争取逃跑的时间,东方家,你是回不去了。”
江浅骂道:“宵小之辈,净会胡说八道。你说江门已亡,就算是你能把江远杀了,我也不信你会杀江沫鸢。”m.ýáńbkj.ćőm
红衣如火,傲然挺立,百里枕雪含笑望着她:“你说得对,我没有杀她。”
江浅若有似无的感觉到他那个眼神里的戏谑,就像在看什么即将开场的热闹一般。
江浅白了他一眼:“拙劣的谎言。我没工夫跟你玩这种你猜我我猜你的把戏,我要回家了。”
“江浅,你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我不撒谎。”
“江浅,想亲眼看看?”
“给你指条路,东方在南边。”
江浅如坠冰窟,策马扬鞭,一路烽火狼烟。
直到……沙雾中那群相依相偎的背影若隐若现,只肖一眼便知道那就是他。
“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江浅翻身下马,抓紧缰绳,质问道。
那群背影中的一个突然一僵。
他转身之际身旁的女子扬起青丝,看见江浅先是惊讶,随后他放下连身的斗篷帽,四根手指极为显眼,就和从前一般亲昵的朝她伸出手:“浅浅,过来。”
从前那只手挽着她,为她描眉簪花,为她画尽山水天下,而此时朝她伸出来的那只手,原本扶着的……是旁的女子。
见江浅不过来,他又说了一遍:“浅浅,过来。”
江浅如梦初醒,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她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你亲手把我送到皇宫就是为了和她双宿双飞?”
见对方并不反驳,江浅不可置信:“百里枕雪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百里枕雪……”他对江浅所问只字不提,只是听见这个名字他才接着问道:“是他送你过来的?”
江浅咬着牙怒道:“东方重!回答我!她是谁?”
“主子!”
侍从呈上剑,东方重皱眉,接过剑,看向江浅,神色莫名:“江浅,听话。告诉为夫,是不是他送你来的?”
江浅看他这架势,瞪大了眼:“东方重,我若是不说,你是不是还想杀了我!”
东方重不没有回答。但是代替他回答的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以及一道从后没入身体白光,像是害怕她死得不够彻底一般。
温热的鲜血喷薄在沙雾中,滚着飞起的沙子坠落在地面,瘦弱的身躯轰然倒地,脖子上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日薄西山,竟不知道是沙子凉了还是她的身体冷了。
但是在最后一刻,江浅都记得他阴寒着脸,冷漠地对她说:“浅浅,你不该来。”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在恍惚中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脸色又白又灰,跟画画用的颜彩一般。
她想嘲笑那人但是她太累了,累得连睁眼道力气都没了。
于是她只能闭上眼睛,恨恨道:“这回,便算你赢了。”
“江浅!”
百里枕雪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
朱冽花见百里枕雪状态不对,关切地问道:“做噩梦了吗?”
百里枕雪抬眸,那跳动的篝火在他眼中若隐若现,他似乎还没清醒,听见问话下意识回答道:“我梦见,江浅嫁人了,然后……”死了。
但是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还好,只是个梦。
百里枕雪呼出一口气,抬手擦着汗。
朱冽花闻言一颤,小心翼翼地捏紧一个信封。
郝天立浑然不觉,惊讶道:“百里师弟你真他娘的神了,我们刚接到喜帖你居然就知道大姑娘要成亲了。牛啊!你这做的不是噩梦,是预言梦吧!”
百里枕雪擦汗的手一颤,愣愣的转过头:“你刚才说,谁要成亲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成了白月光的黑心庶妹更新,第一百二十四章 梦回前尘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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