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稀有吗？”他抓错重点地问。
林汐吸了口优酸乳，真诚地回答，“当然稀有，你看蓝雨。”
似乎经过了认真的思考，他也真挚地回答，“那下次再打她的时候，我让着点。”
“嗯，这就对了。孺子可教。”
李安之站在一边，晃头看着名为“S市金城武”的战斗法师和“奋斗小青年”朴素平淡的谈话，以及此刻直播间爆炸输出的弹幕。
「不是暴打了一顿……是一个上午。」
「哈哈哈哈，这两人在讲相声。」
「蓝雨庙无辜中枪。」
「没错！珍惜除李安之以外的所有小姐姐！」
她不禁怀疑，“我的直播间是不是只有黑粉？”
此刻小剑客在竞技场中央蹦跶，“来吧！我准备好了！”
卢瀚文是一个在蓝雨训练营最年轻的成员，正以出道成为正式职业选手为目标在努力奋斗中。
今天，他正用小号在神之领域游荡，一个笨手笨脚的战斗法师，碰瓷一般撞了过来。和他交战了几个回合，就躺尸在了他的剑下。
这个女生气愤地提出竞技场PK，喜欢挑战的小少年欣然同意。
李安之输了一次又一次，又不断提出再来一场。
不得不说，卢瀚文小号这百分之八十几的胜率她有很大的功劳。
李安之终于自闭，也突然想起故渊吐槽过自己的战斗法师——“我丢只哥布林出来都比你耐打。”
她坐在自己粉红的电竞椅上，不禁觉得故渊同学说的还算客观。“还真挺辣眼睛的。”
善良的卢瀚文陪打完，告诉她自己要下线了。可对方告诉他等着，有个超级大高手要来。
于是喜欢挑战的小少年又同意了。
过了一会，“S市金城武”来了。
是一个交流全靠打字的自闭战斗法师玩家。
而经过几回合的较量，他发现这个“S市金城武”真的有几把刷子。
或许是经过前几次PK，带来了些许疲惫。但他明显被对方压制住了。
“哇！金橙武你好厉害！”卢瀚文说道，被击退后又兴奋地重新冲上来。重剑挥起，带起阵风略过。
“我靠，金城武好吗？我男神你都能打错？”李安之气愤的发言。
林汐瞥了眼李安之私发给自己的消息。「@故渊，请务必把他顶上人头取给我。」
她抽空回复，「大姐，那叫项上人头。这成语你都能打错？」
李安之笑到打嗝，「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说实在的，他玩得挺好。」
林汐说，他的操作极快。不是像网游玩家乱按的那种快，他的有效手速非常可观。节奏把握得也很好，脑子也转得快。
总而言之，他不像是野路子的网游玩家。
他选择沉重威力又大的重剑，在灵敏度上只能打折扣。
林汐抓住碰撞后产生的短暂僵直，伏龙翔天直接削去了他仅剩下的血皮。
「别人家的战斗法师。」
「看看别人。」
「学学别人金城武好吗。」
李安之看着弹幕，只觉得心头一阵惆怅。
“为了感谢大家，直播间随机抽一位观众来替我承担今天的痛苦。”
林汐在荣耀图标出来之后，就火速溜了。
正打算下线继续啃自己的垃圾食品，就被右下闪烁的消息吸引了视线。
点开一看，近十条来自“奋斗小青年”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你真的好厉害！”
“你也很厉害。”两人商业互夸了一波，林汐随口问了句，“你玩的这么好，不想打职业啊？”
“我正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呢！”他说道，加上一个绑着红头带的黄豆子，“看我ID。”
林汐突然就意识到他无意的这句话里的信息。“正在”奋斗？
他麦里偶尔会有其他男生报点的声音，刚开始她以为是在网吧，可想起他才十几岁根本去不了网吧。
其实他现在就在某战队的训练营里呆着吧？
“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啊？”林汐问。
“G市啊。”他老实回答，“为什么要问我在哪里啊？我没时间面基哦。”
“这样啊，那真可惜。”林汐装作遗憾的样子。
林汐此刻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这坑蒙拐骗的行为。她笃定，这孩子是蓝雨训练营的。
如果不是，直接倒立洗头。
“你是网游里的高手？都到神之领域了，怎么连公会都没有？不会是谁的小号吧？”
“怎么会，就是单纯地没人要我。无敌的人总是寂寞。”
“这样啊，我还在猜你是不是职业选手呢。”
林汐不知道该说他敏锐，还是天真。她也干脆顺着开玩笑，“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叶秋。”
“真的吗？叶秋大神的战斗法师是这种打法？”
“逗你的。”见他认真开始思考，这小孩还真的天真无邪啊。吓得林汐赶紧否认。
“那我要下了，下次还能和我打一场吗？”
“没问题。”
林汐把优酸乳吸干净，捏瘪甩手往远处垃圾桶丢。
听见进了的声音，对着空气“yeah”了一声。然后又躺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
关上门，头顶的声控灯亮起，天色灰蒙，呼出的气体看得清楚，冰凉的风直往脖子里钻。
她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回去再拿了条围巾，戴好帽子和口罩，裹成蒙面人。
她走出大楼，就有一丝冰凉迎上侧脸。
下雪了。
很多观众早已等在场馆外，林汐把手塞进大衣口袋，看着脚尖。
“老王！”宋倩朝这边挥手。
林汐无奈，宋倩一直觉得她长得像王祖贤，林汐告诉过她不要在荣耀的粉丝堆里叫她名字。
于是她就叫“老王”了。
“老板，来这么早干嘛呀？”比赛在晚八点都是统一八点半开始，宋倩立志要成为第一批检票进入场馆的人。
她眨巴着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次可是好不容易买到的黄金位置，选手低头就能看到我们！运气好就可以和他们互动一波！不觉得很期待吗！”
“人家才不会看你，你难道比荣耀好看？”林汐损她。
“说的也是噢。”宋倩假装出生气的样子，“那你现在重新回去吧，踩着点再来。”
林汐哭笑不得，按着她的肩推走，“走吧姐姐。”
“你今天支持哪个队？”宋倩边走边问。
林汐看着她手上的轮回的应援周边，瞥了眼她脸上慈祥的微笑。“……有选择的余地吗？”
“嗯，你没有。”宋倩点点头，“给轮回打call就完事儿了！！”
“对！轮回冲就完事了！”距离不远的男生听到宋倩的话，激情应援。
“轮回冲！”一层激起千层浪，身边的轮回粉都开始喊。
现在场里才入座的人不多，但这两人声音大，离着数十个位置的蓝雨粉也毫不客气地回应，“蓝雨必胜！”
宋倩站起身挥舞应援，“轮回必胜！”
林汐抬头看着兴奋的宋倩，觉得这两颇有牛郎织女隔着银河在对喊的架势。
这场比赛，黄少天还感冒着呢，不知道状态怎么样。
自江波涛加入轮回，与队伍经过一个赛季的磨合，轮回给观众展现出了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
她抬头看着电子大屏幕上总结的排行，蓝雨和轮回名列前茅，而嘉世在第十八，倒数第三。
叶秋作为嘉世的对长，带着这个队伍从联盟初始打到现在，成绩斐然。
但他作为顶级选手，拒绝所有代言和宣传。俱乐部之前能容忍，因为他带来了三连冠。
而近几个赛季，嘉世成绩如此尴尬，今年嘉世能进季后赛都不一定。想必叶秋现在有不少压力。
她低头刷着手机，黄少天发了条微信，「来了吗？」
「已经坐下了。」林汐回复，「状态怎么样？」
「稳得不行。」白展堂亲切的笑容jpg「你坐哪呢？」
「A区，你猜是哪个。」
黄少天还没上场，从边缘探头出来瞧，环视一圈后，又默默坐回去。
「你也太明显了吧！」
「？」
「这开空调的室内，就你帽子口罩围巾全戴着。保安不会把你当可疑人物拖出去吗？」
林汐选择用上次黄少天的原话回答，「这年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老王，你不闷？”宋倩把外套脱下，叠在身后。这开着热空调的场地，再加上看比赛激动，非得热出汗。“我感觉你像在蒸桑拿一样。”
“我这不是怕别人认出我吗。”
“恕我直言，你这样更显眼。大家可能以为你是个为了看比赛刚逃出狱的犯人。”
林汐考虑了一下，把口罩和围巾取下了。
坐在前排，摄像机在拍摄现场时也容易拍到。所以她的鸭舌帽还是压得很低，她憋屈地说，“捂死我了。”
场馆已经满了，比赛也即将开始。双方队长带着队伍走出来。
黄少天向这边笑着挥了下手，惹得周围的轮回粉丝低头一阵议论。
林汐用食指顶起帽檐，露出一点眼睛。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加油。反正这边粉丝都激动地挥舞着应援，她挥个手没人发现的。
“我靠……黄少天是不是朝我笑了？”宋倩讶异地戳戳林汐的手臂。
“是呢。我看到了。”林汐点头。
“……”宋倩看见林汐翘起的嘴角，“不会是在跟你打招呼吧？我看到你刚才挥手了。你跟他认识？”
“你说，他这样朝轮回粉丝堆挥手，大家要是觉得他是在嘲讽怎么办。”林汐笑着说。
“不知道。”宋倩摇头，“不过我刚才突然get到了他的颜值，原来他除了垃圾话意外，还有别的特色。以后除了轮回的比赛，他就是我的第二夫人。”奇书屋
“那我是你的什么？”林汐看着她问，“我难道不是你的唯一？”
“你是我的，隔壁老王。”
林汐给了她一掌。
*
最终轮回以5-4的战绩胜出。
宋倩心满意得地随着人流走出场馆，一出来就被冻得手脚无措。林汐给黄少天发了个安抚的表情包，也没做多的安慰。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输，这点调节能力还是有的。
“老王……”宋倩正想说什么，就被林汐的手机震动给打断了。
在基地的时候，为了不吵到别人，大家的手机一般都是震动模式。如今她也习惯了不用铃声，反而觉得吵闹。
而宋倩瞥见上面的备注是“李律师”时，觉得疑惑又惊讶。
“我接个电话。”林汐抱歉地笑了下，转身接了。
作为资深的韩剧迷，宋倩还听懂了电话那头一声韩语的“喂”。
宋倩不傻。
尽管林汐没和她说，她也知道林汐此时的回国有些不对劲。在韩国那边，若是到需要律师的地步，怕是和俱乐部有什么纠纷。
她还每天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周围人都能看出来的。
但这家伙什么都不说。
宋倩看着林汐的背影，方才对轮回胜利的狂喜淡去了。
她此刻觉得有些难过。
“久等啦。”林汐见宋倩一脸悲伤的模样，“怎么了？”
“林汐。”宋倩看着她的眼睛。
“嗯？”
“没啥。”宋倩想，算了，等她处理完这些事吧，到时候再好好问她。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怎样我都是支持你的。你不仅仅是我的隔壁老王，你其实是我的第零夫人。”
“知道了。”林汐也懂了她的意思，搂着她的肩慢慢往前挪，随后又问，“为什么是第零夫人？”
“第一夫人是周泽楷。”
“那意思是，我的排名在周泽楷前面是吗？”
“不不不，顺序是1，2，3，4，5，6，7，8，9，0。键盘上的数字顺序，毕竟大家都打游戏的嘛。”
林汐笑着松开搂她肩的手，“我最近不知道怎么用键盘打游戏，但我可以用你家的键盘敲爆你的头。”
“哎呀，开玩笑的嘛。”宋倩也微笑着把林汐松开的手摁回了肩膀，“明天有空吗？一起吃饭呗！”
“我明天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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