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开阳都让你说哭了。”
三仙女往前走了几步弯腰一看,柴慧果然在呆呆地落泪。她不知被三仙女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两眼直愣愣地瞪着,泪水顺着眼角淌出来,慢慢消失在发间。
“妹妹,你怎么哭了?”
“我一定伤透了他的心。”柴慧抓住三仙女的手,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成串滚落,“他被天帝追得走投无路时跑来找我,我瞒着天枢把他藏进了房间。后来,天兵到处搜查,我担心连累其他北斗星官,又不愿意成为天魁的帮凶,就下逐客令赶他走。”
“好了好了别哭,你也是为了北斗宫嘛。”
“他当时很伤心地问我,‘几百年海誓山盟,你要舍弃我吗’,我回答他‘你有兄弟就够了,要什么妻子’,还说我们从此再无纠葛……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他得多难过啊。”
“也许会难过,但是我认为他肯定不会责怪你。”
“我不是怕他怪我,是一想到离别前他所说的话还有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就很难受。”
“都是我不好,平白无故打听天英的过去做什么。你今天刚好,又说了这么许多话,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得赶紧走,再坐一会儿又要害你伤心难过了。”三仙女接过隋晓递来的手帕,替柴慧拭去泪水,“闭上眼睛躺会儿,别想太多,晚点我再来看你。”
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和陶缙云一同离开了柴慧的房间。ýáńbkj.ćőm
“怎么说走就走,我还有话问她呢。”陶缙云埋怨道。
“还是不问比较好,坚强都是装出来的。有些事她心中有数,任凭咱们怎么问都能应对自如。可是一旦提到意料之外的事,她的情绪很容易就崩溃了。瞧她哭得那么伤心,你忍心再问下去吗?”
“好好的人怎么会哭,你又没管住嘴吧?”
三仙女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转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李承睿在树杈上俯视着他们。
“我当是谁呢,这不开阳的四哥哥嘛。早就听别人说有情人终成兄妹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三仙女说罢,陶缙云瞬间移形换影退出三丈远。她嘴忒毒,打起来的时候站太近不安全。
果然,李承睿从树上跳下来气冲冲地走向三仙女:“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懂不懂啊!”
“不朝脸上招呼就别动手,不把老底儿揭开就别骂人,到动刀子的地步时,你就得往心窝子里扎。”三仙女说着捅捅他的心口,“你没有走远,是不是认可了开阳的说法?”
李承睿打开她的手,气鼓鼓地说:“不认可。但是我了解开阳,她就算自己吃亏也会为我们着想,总之不会害我就是了。她这人懒得很,当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我和天英的时候,索性就两个都不考虑。唉,天英现在是个只会跟着人家造反的傻小子,我要是赌气走了,难道把开阳丢给你和陶缙云吗?”
“可以呀。”
“你省省吧。”
远处等着看戏的陶缙云见他俩不仅没打起来,还在一起嘁嘁喳喳相谈甚欢,忍不住也凑了过去。
三仙女正在向李承睿打听天极殿造反的事:“按照天魁的性格,他应该特别乐意投奔天帝,新政权建立起来,他就是开国功臣啊。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反叛呢?”
“天帝给出的理由是他对所居职位不满,认为自己应该有更大的成就。真相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天帝这番说辞也挺符合天魁的行事作风。”
“其他星君支持他吗?”
“我不清楚。”
“天英呢?”
“天英会支持吧。他在五行结界时是天魁养大的,天魁于他如兄如父,恩重如山,他们的感情一直很深。”
三仙女边听边点头,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又不知在盘算什么。
“桃桃,又憋着坏算计谁呢?”
“算计天英。”三仙女问陶缙云,“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总是说不全,北斗宫里天英盗走开阳的令牌后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天权和开阳到仓山时,天英已经躺在灵棺里了?既然天英他们已被擒获,天帝为什么气得非惩治北斗宫不可?”
“姑奶奶,你问的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啊。就算是故事,也不能没看见就胡扯吧。”陶缙云把手搭在李承睿肩上,“他进过仓山灵棺洞,问他好过问我。”
“对哦!”三仙女问李承睿,“你进去的时候天极殿的人都在里面了吗?”
天极殿有一百零八个星君,李承睿哪儿记得住谁在谁不在?他正要挤兑三仙女几句,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天魁不在,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他果然不在。”三仙女心满意足地拍着自己的头,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起来,“如此便说得通了。天魁要反下天去,开阳却不能长时间离开天英,于是那个痴情的小子以躲避天兵的名义藏进了北斗宫。后来开阳为保北斗宫对天英下逐客令,二人口角几句,不欢而散。
“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天英偷了令牌,放走亲爹般的天魁后自己没有跟着离开,在返回来守护开阳的路上被天帝擒获;其二是令牌根本不是天英偷的,他早就跟天魁坦言不参与造反,只想守着开阳,结果被赶出北斗宫,因无处藏身而被擒获。”
她脑子转得太快,陶缙云和李承睿根本反应不过来。明明每句话都听懂了,但就是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想通她的逻辑。之前的无数个疑问都在此刻被串联起来,陶缙云看着严肃认真的三仙女,恍惚中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
李承睿很佩服三仙女灵活的脑瓜,只不过对她处处维护天英的做法很不满意:“我承认你的想法很有道理。请问你跟我们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证明天英更适合开阳?”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三仙女挖苦道,“满脑子开阳开阳开阳,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儿?人家天英也喜欢开阳,空闲时候还能跟着天魁造造反什么的。再看看你,离了女人不能活吧,难怪别人都说你贪杯好色。”
“怨我吗?你三句话里两句夸天英一句损我,自己想想吧。”
开玩笑得有限度,三仙女见势不妙立刻换上了亲切的笑脸:“我知道错了,以后只夸你好不好啊?”
“那你重新说,刚才想方设法地往天英脸上贴金是什么意思?”
“我真不是在考虑他和开阳的事。”三仙女正色道,“你们俩都明白天帝把一百零八位星君投进渡劫世界的目的,能收为己用则万事大吉,不能收为己用则各个击破。说实话,我也是这种想法。”
陶缙云听到这里如醍醐灌顶,怪不得听她说话觉得背上凉嗖嗖的,她果然在算计天帝。
“你想把天极殿收归仙女楼?”
“乱世之中,谁不想多争取几个能力出众的帮手。北天极殿的一百零八位星君各有所长,如果能同时归顺仙女楼,我白捡多大一便宜!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来仙女楼,我也不会心慈手软。这几号人凑在一起挺让人头疼的,万一碍我事了,我也要各个击破,搅他个分崩离析,到时候拉拢一个赚一个,绝不能便宜了天帝!”
李承睿着实吃了一惊,从认识三仙女开始,他真没怎么瞧得上这个天帝家的傻丫头。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龙生龙凤生凤,天帝的女儿也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老陶,你说天英和天魁是不是很铁?”
“那是当然。”陶缙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假设关于天英的推断是真的,天极殿最铁的两个人之间都有嫌隙,他们就不是铁板一块!抛开前世不谈,你们看宋江、秦明、朱仝、柴进、林冲……他们是惺惺相惜的生死弟兄吗?一百零八个人的兄弟情义,像笑话似的,没人相信,都不说破罢了。你们瞧好儿吧,总有一天,我要让天极殿姓张。”
她倒背双手在陶缙云和李承睿的注视中走向校场,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补充一句:“可不是天帝那个张,是张桃桃的张。”
“你去哪儿?”陶缙云问。
“去树林看看一清道兄和崔氏。”
“小心点儿,别嘚瑟过头!”
依着三仙女的性子,突然解开心中诸多疑问,定是要觉得自己无比聪明,飘飘然忘乎所以。陶缙云对她的旧套路见怪不怪,只是叮嘱几句便想去看看花荣。
他正想问李承睿去不去,一转头才发现他还出神地站在原地,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承睿,你没事吧?”
“你家张桃桃总说自己是捡回来的,我看她就是天帝的种。这说话做事跟她老子一模一样嘛!”
“你太迟钝了,她刚才捋顺天英那事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三清到底是圣人,看人眼光真毒,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桃桃能和天帝一较高低。”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最后谁能成为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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