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
本就低笑着的沈洲,嘴角的笑弧愈发的扩大,重重的重复了这两个字,“折磨?”
沈洲抬头,眼底是肆意嘲弄,“折磨你啊。”
“我爱她你会痛。不爱,你也会痛。”
前者无望,后者怜惜。
折磨一个人,诛心最重要。
沈洲说出这几个字时。
就连一旁冷漠的事不关己的贺涟詹,寒凉凛然的目光,顿时也直接刺向了他。
“庭墨,你特意让我留着这玩意儿,是听他说这些废话?”
贺涟詹不覆平日里一贯的冷冽,低缓着声道。
但渗出来的,是更多的寒冽。
霍庭墨清冷凉漠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看起来是这样。
如果忽略他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隐隐暴起的青筋。
折磨他。
沈洲知道他的软肋是酒酒。
再其次。
就是沈洲,针对的人,为什么是他?
霍庭墨看着沈洲,眼底是毫无温度的凛寒,如冰刃:
“所以你对她忽冷忽热,可以在她亲手送你礼物的当晚,就跟她眼里的好姐妹滚上了床?”
“果然……你都知道。”
怔了几秒。
随后沈洲一副了然的样子,自顾道,“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你怎么可能不去。”
“袖扣,你肯定也知道她送我的礼物是袖扣,是……”
沈洲突然顿了声,他感觉心底好像涌起了一股燥意。
不过此时,他急于看到男人脸上神色的变化,所以也并没有在意。
沈洲继续说道,阴冷的眼底透着一股恶毒,“那枚袖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处理的?”
他看着男人脸上沉下来的脸色,沈洲慢悠悠的道,“被我扔了。”
“我当着她的面,亲手扔掉的。”
沈洲一字一顿,似是势必要在某个方面、某个时间赢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陆听酒有多难过……”
但沈洲没能说下去,因为他被人用枪抵住了喉咙。
死亡的气息瞬间逼近。
贺涟詹寒冽的声音,如同手上的枪一般,直逼着他,“废话多。”
“最后一个问题。”
“说说,为什么会知道庭墨跟那陆听酒的关系?”
“而且你眼里,似乎对庭墨的恨意不小?”
同时。
贺涟詹把枪口在沈洲眼上重重的压了压,“收收。”
“再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子一枪废了你的眼睛。”
贺涟詹语调冷漠,每个字眼也渗着血腥。
看见眼前的人是贺涟詹的时候,沈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立刻向后缩了一下。
潜意识里,他丝毫不怀疑这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自从被这个男人,从医院带着这里的时候,经历的每一天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是不怕死,但是怕生不如死。
沈洲才稍顿了一下,贺涟詹阴沉冷厉的声就响起了起来,“听不懂?”
沈洲看着面色冷峻的贺涟詹,整个身体颤了一下。
但他更清楚,说了之后。
他不只眼睛会废了,整个人也会废在这里。
所以,趁着他们还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一点信息、对他们有用的时候,沈洲趁机提要求,“要我说,可以。”
他看向可以决定的男人,“我要见陆听酒。”
“痴心妄想。”
霍庭墨周身气势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洲,淡漠出声。
“痴心妄想?”
沈洲低笑着重复了这一句话,不过半秒,他就顿住了。
因为贺涟詹那双比他还要阴凉上几分的眼。
他下意识的朝后缩了一下,不过腹部似乎渐渐有股热意涌了上来。
想起贺涟詹的话,沈洲把眼底的情绪收了收。
再抬头看向霍庭墨时,明显隐藏了部分的狠意。
“你打定主意不让我见陆听酒?”
沈洲原本以为霍庭墨将陆听酒看得那样重要,必定在他接触到陆听酒后,就会让他远离陆听酒。
但他没想到的是,为了刚开始时陆听酒眼里的一点欣喜,霍庭墨会将他的底线一挪再挪。
霍庭墨的纵容,给了他后来伤害陆听酒的机会。
“如果我说,她在我这里受的委屈和难过,都是因为你——”
沈洲眼底阴鸷的看着霍庭墨,一字一顿的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霍庭墨深烬如渊的眸,终是变了变,细细密密的裂痕,在他眼底慢慢皲裂开来。
“你再说一次?”
男人紧绷着嗓音,周身骤然冷冽的气息,似是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将地上的那男人,撕成碎片。
看着震怒的霍庭墨,多日来惊燥不安的沈洲,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释放的出口。
霍庭墨的怒意愈深,因为陆听酒越心痛,他积攒多年的那口气,就出得越快。
“霍庭墨,即便你那样深爱她,但她所有的不开心和难过都是因你而起。”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去接近陆听酒,不会费尽心思的让她过得痛苦。”
“霍庭墨,她在我这里受的每一分委屈,都有你的影子。”
“你自诩情深,但到底,是你伤她最深。”
沈洲一口气说完整段话。
但绕是一旁智商极高的贺涟詹,也没弄清楚沈洲话里面的因和果。
只当他是为了想要出去,而胡言乱语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霍庭墨的身上。
而霍庭墨,一旦遇到了陆听酒的事情,就像是被迷了心智,失了最基本的明辨力。
因此,贺涟詹狠踢了一脚沈洲,“把话说清楚。”
但随即,贺涟詹又想到那日病房里,屏幕上显示的那一行字。
【小洲的母亲,因霍父而死。】
而他说出的下一秒,沈洲瞬时的反应,就验证了沈父话里的真实性。
“你恨庭墨,是因为你母亲的死,跟霍家家主有关系?”
贺涟詹的话音一落。
沈洲整个身躯,就忽地僵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贺涟詹的眼里,是蓦然扩大的震惊。
而同时。
霍庭墨也想起,当日贺涟詹给他提过——但他一秒犹豫都没有就否认的那句话。
【沈洲的母亲,是因为你父亲而死的。】
然而在此时。
沈洲却突然有底气了起来。
他不答贺涟詹的话,只是看着霍庭墨,“你让我见陆听酒一面。”
“见她一面,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静了好半晌。
就在沈洲以为男人要答应的时候。
霍庭墨一贯的从容凉漠,此时更甚。
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震在沈洲耳旁。
“她以前难过的原因,有什么知道的必要。”
若是酒酒知道,在那几年里,是沈洲处心积虑的刻意让她痛苦……
霍庭墨停了神。
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就好。
沈洲没有想到霍庭墨是这样的反应。
应该说。
他设想过,霍庭墨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所以反应——
痛苦、懊恼、自责,甚至是心疼。
但唯独没有——漠视。
漠视。
霍庭墨对陆听酒,永远都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但是现在,就偏偏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你不是爱她?”
沈洲眼底的震惊,转为狐疑,“难道你就不想完完全全的了解她,她的现在,以及——她所有的过去?”
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一派沉静。
她的过去,他来不及负责。
但是她的现在和未来,都一直会有他。
这话,沈洲当然没有资格知道。
“原本你就不得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我用一个条件跟你交换。”
沈洲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低淡的声音,就响在耳旁。
随后,霍庭墨招了手。
有几个保镖就进来了,最后一个保镖手上,还牵着一只黑色的藏獒。
而几乎是同时。
沈洲腹部萦绕着那股热意,像是再也压不住,涌上了心头。
“你什么意思?”
沈洲心底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依旧稳着声,“只是见一面而已,而且全程你都可以站在一旁。就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换一个秘密。”
“说到底,占便宜的还是你。”
霍庭墨眉宇温凉,他素来如此,“你说是我父亲害死了你母亲,他十几年没有到过云城。”
“你编造的时候,也稍微找一点走心的理由。”
“但即便是真的,”霍庭墨看着沈洲,他绕了这样一个大圈,厉声质问,“你要找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找上酒酒?”
还平白因为他,让酒酒受了那样多的委屈。
刚刚。
沈洲有句话说错了。
他了解过去的酒酒,也知道她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了许多的事情。
酒酒从小就是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但在这个人面前,她一次公主都没有当过。
从见到他的那面起,潜意识里就开始纵容他。
而想到这一点原因的霍庭墨,眼底的晦暗更深了些许。
【他十几年没有到过云城。】
听见霍庭墨的淡然凉漠的说出这句话,沈洲下意识的就要怒吼出声。
但他又立刻止住了音。
“编造?”
沈洲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是我编造的?”
“如果是编造的,那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了陆听酒?”
“如果我猜得没错,陆听酒应该查过霍家,而你也应该收到过消息。”
“霍庭墨。”沈洲的眼底尽数是冷意,一字一顿的道,“你猜,陆听酒为什么会查霍家?”
霍庭墨黑眸深处,震了一瞬。
酒酒之前查霍家,是因为听了沈洲的话……
霍庭墨再开口时,语调是淡漠至极,“沈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你自己把这一切说出来,还是被逼着说出来。”
“我说了,让我见一面陆听酒,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沈洲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而且,霍庭墨,你就不想知道当年霍家家主,跟她的关系?”
沈洲的这个她,指的是他母亲。
霍庭墨眼底,瞬间凝着凛冽的寒意。
因为沈洲提到的那个人。
但仅凭沈洲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他说的每个字,好像都很了解霍家。
“沈洲。”
静了片刻,霍庭墨重新恢复一派凉漠的模样。
“机会给过你。”
男人越是平静,沈洲的心底就愈是慌乱。
“你想干什么?”
“威胁你的手段,不过是要了你这条命而已。是么。”
霍庭墨脸上神情不变,淡淡的复述了,沈洲之前说的这句话。
“只是一条命……自然有一条命的玩法。”
霍庭墨不疾不徐的道。
但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沈洲心底的恐惧就更深。
而且原本聚集在腹部的那股热意,已经渐渐蔓延全身。
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曾经很熟悉……
察觉身体到异样的沈洲,甚至连某种想法都不敢有,瞬间惊恐的吼出声:ýáńbkj.ćőm
“霍庭墨!你究竟想干什么?!”
霍庭墨没再看他。
临走时。
霍庭墨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明白他意思的贺涟詹,冷峻的脸庞溢出凛冽的邪意,“运气。”
一年一次。
……
从今园出来之后。
霍庭墨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见了酒酒。
他去剧组的时候,正好是陆听酒跟季清斐的戏份。
霍氏集团。
几乎处于云城,所有商业领域内的巨头。
但霍庭墨素来低调,外界真正能够将他的脸,和他身份对上的人,屈指可数。
但跟在他身侧的林白,众人都尤其的熟悉。
长年代表着霍氏集团的名义,出席各种商业会议和晚宴。
所以即便是剧组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霍庭墨。
光着看着在会议上处于高位,但跟在男人身边亦步亦趋的林白,就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低。
看见霍庭墨从他们眼前走过时,剧组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相互低语了起来。
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
正在看镜头的唐导,突然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异常。
他一侧首,便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唐导不认识他。
但他认识,站在男人旁边的林特助。
也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的代表。
“林助,你们这是来探班的?”
说话的同时,唐导就招呼人给他们俩搬来了椅子。
林白看了一眼自家一言不发的老板,飞快的低语道,“唐导,您正常拍,就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以前也免不了有许多低调的投资人,来剧组视察,倒也不足为奇。
唐导比了个手势,转身继续看着镜头。
只不过,饶是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出席过多次活动的唐导。
自从这个男人站在身侧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声无息的压迫感。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偏执大佬的团宠小祖宗更新,185、他的软肋是酒酒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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