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料可没有涉及学历这些事,多的是冠清的私生活,还都是媒体杜撰的,那些被挖出来的黑料一分真,九分假,冠清慎之又慎,在圈里这些年做些什么也很是隐蔽,就凭那几个狗仔能挖到黑料?他背后靠着的势力,给他们挖,他们也得敢曝。
宁钰从何得知,冠清十分不解,他不认为这是想查就能查出的事,身边足够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实,不可能被这么轻易知晓。
“调查?”宁钰笑了声,很不放在心上,“倒不如说是自曝,是你露给我看的,我需要动手去查吗?”
宁钰捡了个最简单的问题,他就上钩了,一个高等学府出来的人,可以英文不好,但不可能没听过雅思是什么,不知道雅思的考试分配,全家的学历都那么高,连简单的英文却听不明白,那就很有问题了。
难不成,这一家子这么高学历,没有一个人学过英文?
冠清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宁钰娓娓道来:“你父母没有露过面,网上搜不到任何的消息,大海里捞针可太难了,你背靠庞大的势力,在娱乐圈屹立不倒,尽管有人拍到你的猛料,你出色的公关团队也能为你摆平,你的公司,你包装出来的人设,并不是因为你够成功,而是你背后的人太成功,他们成功到……让你觉得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你只需要负责在镜头前演一个知识分子就够了,跟你接触的人即使发觉异常也不敢多说什么,我说得对吗?”
紧盯着宁钰的不止冠清,还有顾铭。
只是他的角度不够好,他只能听到宁钰冷冽的声音,这朵荆棘满身的玫瑰花全貌,只有冠清的视觉能看到。
宁钰做了充分的准备,不只是手握冠清的猛料,还将他背后的人都挖了出来,在这番话后,冠清已经做不到只关心自己那点学历问题了,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怎么做到的?”冠清的声音已经是不太置信,但他能忍,听起来还是镇定多一些。
“勾勾手的事情,”宁钰猖狂地说:“这叫人脉。”
冠清沉默了许久,他现在的境地进退两难,他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是宁冉让你做的。”冠清突然说,他不知哪里得来的结论,语气坚定。
宁钰道:“我姐?用得着她?不过你提到我姐,我得说一句你胆子挺大,你只是骗了她她可能不会太生气,但是你侵犯了我,按照我姐那脾气,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
“你去解释给她听,你猜她听不听得进去?”宁钰质问道:“冠清,你记住了,她姓宁,她不会站在公正的一方。”
冠清被逼无奈,他想一走了之,可是火已经烧到了自身,他无法潇洒离去,冠清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涉嫌违法的事,要警察来处理,”宁钰说:“伪造学历是小事,性侵就是大事了,我是你第几例?”
话一出,冠清再没能镇定,他双眼上了爆裂的红色,额头与手臂缠上了青筋,冠清猛地掐住了宁钰的脖子,他的力气可以轻松杀死宁钰。
短短的三秒,宁钰就感受到了脖子近乎断裂的感觉,他的脸迅速涨红,人在毫无退路时是没有理智的,危机感足够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杀死一个成年人。
冠清则更不用说。
还好只是三秒,再多一点点,宁钰都不认为自己还能稳稳站着。
冠清被身后的力量钳制,他的后腿被踹,膝盖“咚”一声砸在了地上,抓着他头发的手同样露出凶狠的青筋,顾铭将他从宁钰身边扯开,毫不留情,抓着冠清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在了门板上。
冠清的双手被从后面锁住,无法反抗,头被压在门板上,目眦欲裂的眼睛带着无限的杀意,狼狈而危险。
宁钰回过头,看清了冠清的眼神,他在他凶狠地凝视之下,拨通了号码,在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宁钰死死盯着冠清的眼睛,他没有一点闪躲,冠清有多凶恶,他就有多灰败、冷静。
“韩警官,你可以进来了。”
今天第三位受邀的人,是埋伏已久的韩川,这算是他第一次出警,实习警官身边没有同事,只有两个被拉出来帮忙的朋友。
冠清被带走,韩川想去确定宁钰的状况,他不放心,刚刚在外面听到了很大的打斗声,但是宁钰一副呆滞的表情,韩川看了看顾铭,再看看手底下的冠清,一番话不知从何说起,现在给予关怀貌似不是合适的时间,努努嘴,到底是没说什么,韩川将人带走了。
难得安静了下来,顾铭将房门推上,他回过头,发现宁钰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刚刚的情形太过于危险,顾铭终于明白他所谓的保护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这场保护原本不应该存在,是宁钰自找的,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现在不是盘问的时机。
顾铭想着什么,抬步朝他走去,焦灼的气氛有了些缓和,但好不到哪里。
“吓到了?”顾铭出声关怀,他站在宁钰的身侧,脑海里还在播放那三秒钟的画面。
宁钰低着眸子,脖子里的手印明显,他皮肤白,挂上别的颜色当真清晰,冠清的力道重,缠着他脖子的红印是一大片,把宁钰衬得也十分脆弱。
可奈何他却浅浅一笑,冷不丁说了句:“怎么会。”
宁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他没有抬头。
顾铭来到他的跟前,目光紧紧锁着他,他不解地说:“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人可以到以后再算账,可以交给别人去查,可以先放走,明日卷土从来,用一种安全的方式,而不是非要把他逼急了,到对自己下手的地步。
宁钰眼神空洞,仿若机器人:“我只是想看看,人没有退路时都会做出什么来。”
他没有做错决定,他看到了一个人穷凶极恶的模样,比他想的还要可怕得多。
宁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比我想地要痛。”他近在迟尺的时候,冠清眼里的杀意是那么汹涌,那真是比电视里要恐怖地多了。
“我带你去看看吧。”顾铭担心道。
宁钰放下手:“不用了。”
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顾铭站在一侧,他只能看到宁钰的半张脸,他没有在沙发上坐着,只是盯着坐在上面受惊的人,问了些不太清楚的事:“你调查过他了?”
宁钰跟他讲了些经过,冠清的身份,以及冠清所做的事,顾铭只了解这些,他们刚刚对质的许多内容冠清不解,顾铭也不清楚。
“韩川帮的忙,”宁钰说:“刚刚那个警察,公安局里有人。”
宁钰也查到了一点风声,弄不清楚真假,是韩川给了他具体的信息,他的怀疑都没错,冠清不是第一次,而且身后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娱乐圈的老人了,哪有这么简单啊。
“他既然不是首例,说明他已经把这些套路烂熟于心了,这么多年没人曝出来,受害者也没有举报过他的,想必跟他背后的势力有关,他的公司不可能一清二白,这背后有一张巨大的网。”顾铭提醒道,冠清敢这么大胆,想来不会简单,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相互包庇,纵容,已经上演到更高的层面了。
“资本的力量,就得资本来压。”宁钰说:“不管是他,还是他身后的人,都是秋后的蚂蚱,他之所以能平安无事这么多年,只是没惹到更大的角色罢了,现在网被撕开了口子,按照娱乐圈的玩法,不等警察动手,也会有更多的鱼掉出来。”
看似错综复杂,势力庞大,其实都是利益往来,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冠清倒台之后,利益牵扯的众人下一步,就是明哲保身。
“你为了什么?”顾铭紧盯着他,那坐着的娇小的人,第一次让他有些陌生。
“为了我姐。”宁钰风轻云淡地说。
“只是为了你姐?”仅仅如此吗?当然不是,他语气中,眼眸里,盯着冠清的那副灰败的样子,藏着他的厌恶,不喜,和不得已。
就好像他不得不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他已经对这样的环境感到厌倦,却无法逃离。
宁钰扭过头,看着顾铭,有时候,他都不明白,顾铭为什么能把他看得这么深?这么明。
比那些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一言一语都要精准。
“不然呢?”宁钰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我不逼着你承认什么,”顾铭没有打破他的盔甲,人想要掩饰必有其原因,“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某些方面,我跟你是同路人。”ýáńbkj.ćőm
宁钰扭回头。
“我不是在为自己正名,我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说的某些方面,跟你理解的有些偏差,我只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顾铭说:“越年轻越猖狂,我以前也觉得我能只手遮天,所以干什么事情都是我行我素的,天生的背景给了你充足的底气,但同时也给你上了一把枷锁,人在一个环境下所形成的思想与行为模式,都是根据他当下所感知的人事物而成,也就是说,什么样的环境孕育什么样的人,你想要突破它很难,因为你已经……被习惯。”
宁钰默不作声,顾铭的目光依旧放在他脖子里的红痕。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什么?不是逃离,而是适应,尽量在这个环境里,努力活出你自己喜欢的状态,”顾铭说:“非黑即白,不是成年人的世界。”
他必须要明白,明白这种状态无法一瞬间逃开,要用经历,阅历,感受,时间来找到共存的方法。
宁钰抬起头,对他笑了一声,他今天失态了,顾铭不该站在这里共享他的情绪。
宁钰说:“辛苦你了,你可以走了。”
事情了结了,到此为止了。
“你姐姐那边怎么办?”顾铭的目光就没有放过他一秒钟,现在在他眼里的是脆弱的宁钰,他以前总觉得,宁钰拥有这么大的势力,不缺少保护他的人,但是现在不是了。
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能给他百分之百的安全。
他今天经历了生死一刻,那是被顾铭亲眼所见的,尽管他现在对他露着一副笑脸,也并不能缓解他心中余悸。
“那是我的事情了。”宁钰说:“不用担心,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执意要他离开,顾铭又能说什么?今天折腾得也够晚了。
“那我……走了?”顾铭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瘦弱的人坐在沙发上,周身笼罩着沉寂。
宁钰“嗯”了一声。
他们就这样因为事情而碰面,因为结束而相离,他们甚至没有闲聊的资本,无事勿扰,无事不见,这就是他们当下的状态。
对比从前让人心寒,却又无可奈何。
顾铭提步离去。
在他走后,宁钰双手掩面,搓了搓脸,他瘫在身后的沙发上,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脖子传来隐隐的疼痛,但是已经被巨大的恐惧掩埋。
方才的画面,冠清的力道,冠清的眼神,在他身体上感受着,在他脑海里回放着,每一帧都足够清晰,原来人的眼睛可以红到那样的地步,他那瞬间觉得,冠清的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好可怕,就像恐怖片里那样,厉鬼的神色。
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想到了后果,可是真地看见,他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勇敢,原来自己那么胆小,原来自己那么怕死,不是韩川,不是顾铭,不是那些人在场,他一定会跪在地上,他的双腿在发软,撑着的是要强的自尊。
宁钰现在想抽烟,可是身边没有,他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想抽烟,想吸毒,想麻痹神经。
想做任何能让脑海里的画面消失的行为。
那血红的眼珠子在他脑海里形成影片,快速而清晰地闪过,他脖子里的红痕倒映着罪证,加深他的感受,让那三秒变得更长久,更难消散。
宁钰感到一阵头痛,似乎还有吵闹的嗡嗡声,他猛地睁开眼,发现不是幻听,而是一阵敲门声。
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浸思绪。
宁钰摸了下额头,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他以为会是工作人员,万没想到是重新折回的顾铭,他刚看清他的脸,就被步步紧逼,抵在门板,锁在怀里,被激烈且粗暴的吻截杀了所有纷乱的思绪。
他和他许久未有这般深入的激吻,他嘴里有烟草味,直抵宁钰的喉腔,他在离开的这短短时间吸了一根烟,做了一番挣扎,这就是他挣扎之后的结果,顾铭的舌尖侵略性地扫荡着宁钰的唇腔,那两颗虎牙逃无可逃,因为太汹涌,太莽撞,虎牙差点划伤顾铭的舌。
宁钰的呼吸急促,顾铭则越发深重。
当这激烈的吻结束时,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浓烈的喘息声。
顾铭一手捧着宁钰的脸,拇指在他脸上揉动,宁钰的眼角湿红,唇上泛着水光,抬着眼睛,连睫毛都在轻颤。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顾铭柔情而坚定地捧着他的脸,将此刻暴露无遗的情绪尽收眼底,宁钰所有的恐慌都释放了出来,呈现在脸上,再没有任何地掩饰,躲藏。
相信吗?不信吗?至少此刻都不重要了,至少此刻无法去计较了。
宁钰的双手搭在顾铭的肩膀,他抱住他的后脑勺,像个受伤寻求安慰的猫儿,他闭上眼睛,和顾铭重新接吻,以温柔与投入,化解了那份良久不消的恐惧感。
接吻吧,仅限今晚。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到底谁不配更新,第 47 章 自曝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