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散靠在沙发上,松垮的浴袍露出小片的胸膛,头发半湿顺着发尾淌进锁骨。听见声音,江行砚微微抬起下颌,眸里染上点笑意:“洗完了?”
她点点头,慢悠悠挪出浴室,将背后的门关上。
墙上挂着钟表,已经十一点半。林惊棠坐在他腿上,吻了上去。
酒店订的是高层,落地窗可以看见整个小镇的夜景。
旖旎的气息在室内漫延。
江行砚耐心很足,拖着小姑娘从沙发到窗边再挪到浴室。温柔中挟着强势,桎梏着怀里的人不容逃脱。
林惊棠眼尾烧得通红,昏昏沉沉中哑声问:“几点了?”
“还有两分钟。”他扫了眼墙上的钟表,深邃的眼眸沉着浓郁的情绪,勾着人往下坠。
林惊棠埋头在他颈侧,不时溢出几声软甜的鼻音:“生,生日快乐。”
江行砚挑眉,含着泛红的耳垂研磨,附在旁边低声:“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两人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勉勉强强赶上晚饭。林惊棠原本计划是上午亲手给他做个蛋糕,附近有个可以自己动手的甜品屋,然后下午去滑冰,据说这里的滑冰场还挺出名。
她缩在江行砚怀里闭着眼睛,嗓子又哑又沉:“你吃不上蛋糕了。”
江行砚抵着她的额头亲吻,手搭在腰间轻抚:“没事,可以吃别的。”
林惊棠猛地睁开眼睛,抿着唇看他:“你,你别,昨天已经很久了。”
他微怔了下,垂着眼眸,“抱歉,难受了?”
林惊棠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她哼哼唧唧地往人怀里钻:“那,那也没有。”
声音又小又闷,江行砚没听清:“什么?”
她耳尖冒出点红,含糊着说:“没有难受,就是,就是有点累。”
这次听清了,江行砚倏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后颈,低声暗示:“好,我下次注意。”
林惊棠红着脸别扭地点头。
原来的计划通通打散,林惊棠第二天要去卫导的工作室报到,两人匆匆忙忙到外面解决晚饭便赶回去了。
电影拍摄在即,团队有许多事情要忙,好在她有暑假实习的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
结束剧本会议,林惊棠整理会议内容,不懂的地方会问同为助理的何程然。他毕业于国戏的戏文系,在卫导的工作室实习了一年多。
整理完素材已经到了六点多,她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加班从现在就开始了。”
何程然笑道:“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你跳了个好时间来。”
影视行业不比其他行业轻松,加班加点是很正常的事情。到了拍摄阶段,还要跟着剧组到处出差。编剧到拍摄结束一般会轻松一些那时候忙的是后期,也就是剪辑录音等等。
时间过得很快,自小镇回来他们没时间再见面,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下班前,林惊棠把桌上的日历划去一天,离进组还有不到一周。
这段时间跟着肖杞学到了很多东西,他的作品戏剧性很强,乍一看不像很多文艺作品一样朴实,像是把作品当成实验室,在里面探讨些人性命题。
这些东西在学校是学不到的。
那天难得空出十几分钟,肖杞跟几个助理闲扯,忽然扯到她身上:“我看了你们的那个作品,在这个年纪可以说很难得。不过,还是缺了点东西。”
林惊棠请教:“是什么?”
“阅历。”他笑着说,“你太年轻了。”
这句话让她思考了很久。
后来江行砚的一番话让她想通了。
不得不说,男朋友真的很会安慰人!
戒糖失败:[唉,我居然在因为年轻而苦恼。]
江先生:[享受当下就好。]
戒糖失败:[嗯?]
江先生:[二十岁的你会写出年轻的故事,三十岁的你会写出更加成熟的故事。但每个阶段的你,每个阶段写下的故事,都独一无二。]
江先生:[你不需要急着长大,急着变成熟,我会陪着你。]
林惊棠记得,以前父母哥哥都不在家的时候,渴望自己快点长大的心情会格外迫切。
她问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林饮溪逗她,说长到他那么高就长大了。自此后她每天都量身高,恨不得第二天就窜至一米八。
时间不等人,总有事情不受控制。
她没有长到一米八,母亲没有陪她走到长大。
林惊棠看着江行砚发来的这段话,鼻子忽然酸了下。
.
剧组提前到了拍摄场地,林惊棠跟师兄师姐忙的头晕眼花,他们还要处理很多杂事。到了剧本围读那几天,更是忙得连句话都顾不上跟江行砚说。
暂时忙完手上的事情,她会下意识看向熟悉的身影,偶尔会得到回应。
终于结束了前期阶段,要开始正式拍摄。前一天晚上,林惊棠忙完工作,跑到江行砚的房门口。
她和江行砚的房间不在同一个酒店,那边都是工作人员,条件不比演员。
刚敲了一下,门便开了。
像是一直在等着似的。
江行砚推开门,狭长的眼眸透着凌厉,垂眸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他脸上神情很淡,落在光影交界线显出些阴沉。
林惊棠以为她不开心,眨眨眼睛问:“怎么……”
一声清脆的撞击,门合上。
江行砚将她抵在墙边,低头接了个绵长的吻。太久没接吻,小姑娘的动作有些生涩,他不满地顶开牙关,强势地搜刮掠夺,甚至于连语气都变得不善:“这么久都不来找我?”www.ýáńbkj.ćőm
熟悉的木制香水味道扑来,迎面将她裹挟。林惊棠呜呜两声,没得到回应,睁开眼撞入一双晦暗的眼眸。
心下一惊,她倏然明白过来。
江行砚还没出戏。
这几天,江行砚比往常入戏更快,情绪已经完全沉入角色里面。谢林,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表面温和有礼,内里狠厉阴郁。
这个人物的状态很难把握,江行砚自从进组后明显沉默了许多。
林惊棠挣扎两下,抵着他的胸口反抗。
但无济于事。
他眼底的情绪更浓,攥着她的手腕桎梏在背后,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快窒息时他才退开,抵在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
江行砚克制地别开脸,头搁在她的颈侧,声音低沉:“抱歉。”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林惊棠胸口快速起伏:“怎么回事?”
“我靠一下。”他俯着身体,以一种并不舒服的姿势靠着她。
林惊棠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缓,直到半边身体开始发麻,她才动了下脖子。
江行砚直起身体,眸里的情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嗓音沙哑:“你先回去。”
见他这样,林惊棠哪能放得下心,按在他的手腕上:“不舒服?”
看着手腕上细白的指节,他摇了摇头,半晌才沉沉呼出口气:“我难以控制情绪。”
是因为白天对的最后那场戏。
影视拍摄很多时候并不会遵循故事发展的情节顺序,今天对的那场是他和女主的戏份。
故事里的谢林单恋女警官,两人是发小,但在电影里的对手戏并不多。一场是女主和他撕破脸。有两场是至关重要的,一场是吻戏,谢林偷吻晕倒的女主,却被发现的戏份。
两场的情绪爆发都在江行砚这里。
白天对的是撕破脸的戏份,谢林的成长环境不好,女主在他心里是一盏明灯一样的存在。
但她却说要和他一刀两断。
“我想的是你。”江行砚垂下头,长睫微颤。
林惊棠愣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挪过去抱着他:“别怕,我不会离开。”
他淡淡勾了下唇,脸色有些苍白,哑声道:“我不敢想。”
不敢想如果失去她会怎么样。
林惊棠扬起脸,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老实说对戏时,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状态和情绪吓到了。他演得太好了,大家都在惊叹他将这个人物演活了。
以前有听叔叔说过,剧组里面演生死戏份时是最难的,演员有时出不了戏,情绪无法控制地嚎啕大哭。
更有甚者,直到演完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人物状态里面出来。
林惊棠只能将人揽进怀里,一遍遍重复:“那只是故事。”
一直到了深夜,他才从情绪里缓过来,只是眉间仍是倦意。江行砚轻轻吻了下她的鼻尖:“累么?”
他声音本就低,如今沙哑的更加沉了。
林惊棠摇摇头,勾着他的脖颈亲昵地贴了下:“休息吧,明天有拍摄。”
“在我这儿睡?”江行砚指尖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低笑着补充,“不做什么,只睡觉。”
见他还能开玩笑,应该是缓过来了。林惊棠这才放下心,嘟囔着轻轻戳他的肩膀:“我又没想多,是不是你在想些不好的事情?”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很晚了。”
洗完澡,林惊棠侧着身体看向男朋友:“你怎么离我那么远呀?”
江行砚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想睡个好觉就安分一点。”
她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你定力不足,经受不住诱惑。”
被称作定力不足的男人睁开眼睛,定定看了她半分钟,忽然直起上半身。
“你干嘛!明天还要工作!”林惊棠微微睁大眼睛,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半张脸。
谁知对方“啪”的一声关上了灯。
江行砚俯下身体,凑在她面前,刻意压低声音:“关灯,睡觉。”
林惊棠:“……”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南极星更新,第 49 章 049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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