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疯的沈知灵一回学校,就隐约察觉到几分不对。
即使池烈和班里同学的关系已经缓和下来,喻见还是会经常拿着英语题去问他。然而收假回校后,一连好几天,喻见都没有去找过池烈。
遇到不会的题目,宁可来问沈知灵甚至钱思域,也绝对不往教室后排走。
“见见。”
做完课间操,回班的路上,沈知灵小声问,“你和池烈闹别扭啦?”
喻见听到那个名字,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没有。”
“没有吗?”沈知灵很是怀疑,上下打量喻见,“可你们已经整整三天没说过话了。”
她掰着指头一天一天数的,绝对没数错。
喻见:“……”
为什么要特意关注这种事!
专心学习不好吗!
学生三三两两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人群中,喻见抬头,往前看了一眼,捕捉到那个双手插兜,散漫前行的瘦削身影,再度抿了下唇:“真的没有。”
没有才怪。
光是想到池烈那一晚的话,喻见就十分赧然,脸烧着,一阵一阵发烫。
那个家伙。
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原本只是纯粹的、带着善意的安慰,被他那么一说,莫名多出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搞得好像她想对他做什么一样。
明明是他先……
喻见不由动了下指尖。
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有些低,微凉的。被风一吹,却又滚烫起来。
像是有火在烧。
少女重新低下头,微红着脸。
没有看到走在前面的少年突然转身,黑眸狭着笑意,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
喻见是个相当有脾气的小姑娘。
说不搭理池烈,就真的一句话不和他说,甚至连晚上固定的晚安短信都没再回复过。
她才不要惯着他。
惯来惯去的,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然而池烈好像也一点儿不着急。
即使钱思域在身边旁敲侧击,话里话外都在提喻见,他依旧平淡地坐在最后一排,不主动去找喻见,更没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一转眼,到了期中考试前夕。
一中对于所有考试都很看重,期中期末这样的大考更是格外重视。年级组专门腾出一下午的时间,用于布置教室、打扫考场。
喻见和沈知灵被分去打扫多功能厅。
那里也是考场之一。
多功能厅平时不经常用,打扫起来不算很麻烦,几个人收拾一会儿,很快收拾完。
沈知灵拉了拉喻见的衣袖:“我和周家明把工具拿回班,见见你去器材室拿个钟表吧。”每个考场都要有时钟。
喻见点头。
细白小脸上笑容温和:“好。”
器材室在教学楼最深处,说是器材室,更像个什么东西都能塞的杂物间。足足有两个教室那么大的空间里放着书籍、体育器械、生活物品等用具,里面也有不少钟表。
喻见走到器材室门口。
门上贴着一张纸,她仔细看了看,是一张手写的告示。提醒同学们最近进器材室不要顺手关门,门锁出了问题,关门很有可能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喻见推开门,用一个门球架挡在门边,这才走进器材室。
钟表放在靠后的位置,摆在高高的置物架最上面。
喻见个头不高,去够钟表有些费劲儿。
池烈站在几步开外,就看见小姑娘踮着脚尖,努力伸着胳膊,够了好半天,也还是没能碰到钟表的一点儿边。
但她分外倔强,丝毫不气馁,实在够不到,干脆直接跳起来。
一连跳了好几回,结果依旧没能拿到钟表,反而将时钟往里推了些。
喻见有些沮丧。
她正准备去找把梯子,身后,少年笑声磁沉而勾人。
器材室安静,他低哑的尾音格外明显,带着几分散漫:“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矮子。”
这么说着,一只冷白的手从喻见头顶探过来,轻而易举拿到了她怎么也够不到的钟表。
往下移了移,放在她眼前:“拿着。”
喻见没有伸手接过,直接僵在原地。
器材室置物架之间的间隔不大,此刻他站在她身后,抬着手,两个人距离便格外的近。
简直像把她半抱在怀里。
少年呼吸细细扫在头顶,温热的,发顶顿时滚烫起来。
脸颊也有些烧。
仿佛能听见坚实胸膛里一声又一声的心跳。
池烈同样觉察到了这一点。
喻见不动弹,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往旁边跨了一步,嗤笑:“怎么,就这么记仇啊。”
这小姑娘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之前敢踹他的腿、拍他的手,中秋夜之后,还敢一句话都不说,直接不搭理他。
一幅两个人从此不往来的模样。
置物架上常年积灰,些许灰尘随着少女方才跳跃的动作,落在蓝白短袖上。校服洗的干干净净,格外显眼。
池烈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掸:“小白眼狼。”
冷硬指尖在肩上划过,喻见微微颤了下,随后瞪大眼睛,转头不可思议地看他。
不是。
这人乱说什么呢。
他自己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现在还说她是……小白眼狼?
早知道她就不该安慰他。
干脆一口咬死算了。
小姑娘一双杏眸瞪得溜圆,雪白小脸上写满不可思议。池烈磨了下牙,唇角微勾:“我是为了你好。”
再有下一次。
他可不保证能不能克制住自己。
少年双眼微眯,嘴角弯起,笑得有点坏。
喻见手心又开始隐隐发烫。
她小声嘟囔:“那我还是为你好呢……”结果被恩将仇报了。
池烈没想到喻见会这么说。
他愣了下,轻笑一声:“嗯,我知道的。”
格外理直气壮的语气。
“既然是为我好,那就从一而终,别半途而废。”池烈瞥喻见一眼,似笑非笑,“今天晚上给我回短信。”
这小姑娘。
就是等着他主动来向她低头。
即使喻见早就习惯了池烈的脾气,此刻,也被他的强词夺理惊到了。
怔愣片刻,她又羞又气地挤出两个字:“……有病!”
说完,她伸手。
从少年手里拿过钟表,头也不回地跑了。
*
直到回到多功能厅,喻见的心还砰砰跳得厉害。
她把钟表放在中央的讲台上,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这个家伙……
喻见咬着唇。
她不太愿意去想池烈话里的含义,同样不想知道,他那晚为什么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
喻见也不明白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愿意仔细想。
但不论她想不想,少年稍显轻佻的语气还是在耳畔回荡。喻见揉了揉发热的耳尖,忍不住去摸放在衣兜里的手机。
然后摸了个空。
诶……
手机去哪儿了?
喻见把两个衣兜都翻了一遍,又回班在教室里找了一趟,书包里没有,抽屉里也没有。
难道是刚才落在器材室了?
喻见这么想着,重新去了一趟器材室。
手写告示依旧贴在门上,她和刚才一样,用门球架挡在门边,按着先前的路线仔细寻找。
还没找到手机,背后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喻见!”
喻见回头,看见岑清月正红着眼睛瞪过来。
自从上次被警告之后,岑清月就再没和喻见说过话,连上次举办生日宴会,都难得没在喻见面前炫耀。
但她现在瞪着喻见,还没说什么,直接自己把自己气哭了。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福利院!爸爸妈妈去年开始一直念叨你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要和我抢林宁之!”是真的伤心,岑清月边哭边质问喻见,“你有池烈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抢林宁之!”
喻见皱了下眉。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岑清月现在的状态显然不太理智,喻见不想和她在这时起冲突,往旁边走了两步,试图绕开岑清月。
结果被拦住。
“你不许走!今天你得把话跟我说清楚!”岑清月哭得抽声噎气,伸手想来拽喻见。
“砰!”
还没够到喻见。
从门口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
喻见愣了下,一把甩开岑清月的手,迅速朝门口跑去。
十几秒的功夫。
很快跑到门边。
方才挡在门口的门球架已经被挪到了一旁,大概是岑清月刚才为了进来,直接挪开了门球架。
走廊里的风一吹。
器材室的门就重重关上。
喻见心里一沉,伸手扭动门把手。
木质的门把手纹丝不动。
喻见又用力拧了两下,门还是没有一丝一毫被打开的迹象。
在学生基本已经离校的时候。
她和岑清月一起被锁在了器材室。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烈犬更新,第 40 章 第四十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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