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合作,的确是吹,充其量不过是浅尝辄止,勉强算是中度合作罢了。奇书屋
别人听了他的吹牛,虽然当面不说什么,只是露出嘲笑鄙夷不屑的神情,不过王太史偏偏没有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事,全然不明所以,仍然沉浸在自己构筑的黄粱美梦中。而那些人,背地里的嘲笑鄙夷不屑如涨潮的大海,这个傻叉脑残,还真是奇葩得让人无语。
王太史身在事中,可他没有心超事外的心态和能力,对这些全然没有半分的自知之明和警觉之意,一天到晚除了办几件公事、拜几处客人外,其余的工夫都是消磨在金寓那边。
自从三月中旬与金寓合作,直到四月底,吃了两口美味,达成中度合作,差不多也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在王太史看来,他已经算得上是诚心诚意,掏心掏肺往深度合作上发展了。
王太史的出身虽然是宦家子弟,却是家世清贫,这一千多两银子的人情,在他看来,已经是比天高比海深了,他是忍着心疼肝疼肉疼,咬碎了后槽牙才舍出来的。这要是除了金寓,换了第二个人,想动他一文银子,都跟要他的老命一般。可他却不知,在金寓眼中,这点钱,连毛毛雨都不算,顶多是几滴小水点罢了。
这天晚上,王太史在金寓院中设宴请客,到了许多客人,可金寓却只是冷冰冰的,酒也不斟,曲也不唱,只是懒洋洋的在王太史背后坐了一会儿。
恰好别处有人叫局,伙计传了局票进来,金寓趁此机会摆脱王太史,立马换了衣服,也不招呼台面,竟是一言不发的翩然而去。
台面上客人看了金寓这般怠慢,一个个都有些愤愤不平,觉得被忽视被瞧不起了,这可是很打脸的。
王太史却是毫无感觉,就像没这回事儿一般,依然兴致勃勃,春风满面。
众客人看见主人这般不在意,也不好意思开口抱怨,只得作罢。
等到金寓出局回来,仍是默然坐下,一句话不说。
房间里的嬷嬷替客人斟酒,一个个的斟了过去,却独独的空过了王太史这个主人。
众人看见这般情景,再看王太史不在意的样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摆什么表情了,可怜?同情?嘲讽?鄙夷?这种奇葩,很是让人无语。
有一位姓陆的客人,叫做陆云峰,年少轻狂,心直口快。他见王太史窝囊得利害,再也忍耐不住,向他冷笑一声道:“王兄真是好耐性,十年养气,方有这样的忍功。要是换了我们这些小年轻,早就拍案而起,说个是非曲直了。”
王太史听了,竟然没理解陆云峰话中的意思,问他是啥意思,蠢到这步天地,还真是不得不给他一大排赞。
陆云峰又冷笑道:“我们这些客人花钱吃酒,又不欠她的账,又不借她的钱,为什么要受她们这样的闷气?”
王太史还未开口,金寓就瞅了陆云峰一眼,微微笑道:“陆大少不要动气,我的性子老实厚道,没啥花花心肠,交际手腕也很稚嫩,我对顾客都是一视同仁,没什么亲疏远近之分的。这位王大人和我脾气差不多,所以王大人在我这也不见外,随随便便就跟自己家一般。我没有怠慢客人的意思,有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各位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便站起身来,俯身做了个万福。
金寓不愧是头部网红,这番操作下来,即使这些人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
陆云峰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自己卯足了力气,准备狠狠地挥拳,发泄下自己的不满、气恼、愤愤不平,结果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人硬生生地给按了下来,这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煞是郁闷,只好冷笑一声,也就罢了。
而这个王太史听了金寓的话,别的话都是浮云,唯独那句说是把他当作自家人一般看待,顿时就喜出望外,欣喜若狂,犹如发羊癫疯般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好似那甘露入心,蜜糖灌顶,从里到外甜得发腻。
王太史摇头晃脑,神采飞扬地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大家都说我是个曲辫子,可你们哪里知道我俩的感情!能让她这样的头牌把我当作自家人看待,你们还不明白吗?试问你们谁能有这等本事!”
大家听了虽然觉得好笑,但他毕竟是这场宴席的主人,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他们也只好认了,看着这个骨灰级脑残在这表演,就当是看一场小丑秀了。
金寓坐在王太史的身后,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地撇嘴,背过脸去噗嗤一笑。
偏偏金寓的动作又被陆云峰看见,到现在他的那口气还没出来,正憋得难受呢,这下终于抓到机会奚落一顿了,便对王太史笑道:“王兄的话果然不错,金寓和你果然是十分的要好,竟然都把你当作自己的家人,王大人的脸面真是大,小弟佩服!要是换了别人,那是拍马都不及的。恭喜恭喜,恭祝王兄终于财色双收,官场风光,情场得意!”
这几句话说得够嘲讽,这次王太史智商大爆发,居然听懂了,顿时是满面通红,羞愧难当,但又不好当真发作,毕竟是自己请来的酒友,当真发作,扫的还是自己的面子。别看王太史人蠢,但能混迹官场,也不是白给的,起码的脸面,分寸还是懂得的。只得讪讪地说道:“咱们毕竟是兄弟,这种玩笑开不得!”
众人听了陆云峰的话已经是憋不住笑,再看王太史面红耳赤的窘样儿,就更是憋不住,由不得一齐放声大笑起来。
王太史的尴尬、窘迫、羞愤真是一言难尽,脸上愈发涨红成了紫茄子,在那里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幸好有两个识大体的客人,恐怕王太史恼羞成怒,连忙对众人摇手,使了一个眼风,止住了众人的笑声,又找了些别的话题拉开大家的关注点,这才把王太史的尴尬给遮盖过去。
大家嘻嘻哈哈的敷衍了一会儿,众人见时候已经不早,便请主人端上饭来。
王太史叫侍女端上来干稀饭,大家吃了些,谢了声,道句打扰,便一哄而散。
正是:酒阑人散,灯回宝帐之春;漏尽更残,烟袅金炉之篆。
王太史刚才被金寓那句“一家人”正美得找不着北,此时见众人散去,想着该是给他发奖金的时候了,他的专属福利啊,想想都让他全身上下的老细胞荡漾,焕发青春。于是便是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等着金寓投怀送抱,与他结成“一家人”。
金寓却是一付无精打彩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王太史猜不出她是啥意思,只好陪着笑脸挨近金寓的身旁,低声软语地问长问短,金寓冷着脸不理他。
原来金寓新做了一个姓陈的客户,是现任通州知州的儿子,绮年玉貌,卓尔不群,顾影临风,风流倜傥。这样的人物在这个圈子里,不用说,自然是个香饽饽,是那些网红的最爱。
金寓自从与这姓陈的客人结识,进而达成合作,没几天便发展成深度合作。
王太史那是坐火箭都赶不上人家小帅哥,况且王太史这一大把年纪,满脸皱褶,一嘴的髭须,和姓陈的比起来,一边是那控鹤监的傅粉郎君,一边是那终南山的虬髯莽汉,高下立判。要不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不,王太史就光荣地出任了被伤害的角色。
本来这天晚上金寓和姓陈的客人有约会,叫他十二点之后一定要来。偏偏又撞着了王太史摆局,又想在金寓的院中过夜,只把个金寓恨得金莲暗顿,冷眼横睃,暗暗的心中咒骂了千百遍,却又不好明着赶他出去,毕竟网红的口碑还是很要命的,一旦发生对客人拒载行为,她的人气值会暴跌,会被吐沫星子淹死好几个来回。世上总是有那么些狗仔,专门盯着这些公众人物,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可乘之机,他们才不会管事情的真相原委,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然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大炒特炒,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什么隐私权,什么人权,什么尊严,统统见鬼去吧,他们就是审判官,咋地吧!
金寓无可奈何,暗暗咬牙,看看时间还早,现在刚刚十点多钟,离与自己心上人约会的时间还早,便不去理他,走到窗前坐下,取出一付牙牌,点了一支洋烛,倒是自娱自乐地打起游戏来。
王太史觉得很是没脸,讪讪的走到床边,和衣上床,自己睡了。
想知道金寓到底又能玩儿出什么粉边绿边各种边的头版头条?继续往下看吧,越来越热闹了,哈哈,很期待有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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