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录音棚里气氛有点低沉。
新歌远没有到歌手录制的环节，编曲环节就进行不下去了。
资深编曲师秦朗也是无奈：“这么跟你说吧……给这首歌编曲，有点儿折寿。”
王新竹笑了：“哈！让您老受苦了。”
秦朗耸了耸肩，要不是因为王新竹，秦朗根本不会给这种破歌编曲。
王新竹的笑慢慢变得苦涩。
秦朗安慰道：“别气馁，你不配合你们公司炒CP蹭流量混综艺，公司凭什么给你好歌资源？这是你自己选的嘛！不过，我相信你的选择，做音乐就要守得住寂寞。”
王新竹出道不久，也没啥作品，但她娇俏可爱很受欢迎，圈内的老师们都还挺喜欢她的。
主要是因为可可爱爱的她，竟然敢扇绿茶……跳起来扇。
“诶？”王新竹忽然道，“老师你听过那首歌吗？应该是首新歌，我感觉这位老师的歌还蛮适合我的，想找他约歌。”
“哪首？”
“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就会这两句。你知道是谁写的么？”
“没有这首新歌。我们作编曲的，每一首歌面世都会去拆解至少一遍，好的歌能琢磨上百遍，你唱的这首我没听过。”
“啥？”
“你从哪听来的旋律？”
“就……前男友？”
……
“哈喽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你长得特别像我前男友。”
翌日，《闪亮男生》海选现场，又一个女生来找牛子铭要微信，借口都一样，过分直接。
朱彪猛男皱眉：“姑娘，你是第十九个了，你们的前男友是同一个人吗？”
苟建笑得焉儿坏：“结实啊，她们就是馋你的身子。”
牛子铭的脸就更红了，又往老大朱刚烈背后藏了藏，这些来海选的女人都好可怕，那目光跟要吃人似的，尤其是阿姨们。
牛结实一个妹子的微信都没有加，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
这……是血的教训！
朱刚烈和苟富贵坐在牛结实左右，一个看着大屏幕上的海选直播满脸不屑，一个正看着诗集摇头晃脑沉醉其中。
这两位，并不能给牛子铭足够的安全感。
牛结实在寻找马走田的身影，在这样妖魔横行的地方，没有人比马小树更安全了。
马小树穿梭在体育馆的各个角落：“瓜子、辣条、扑克牌、纸麻将、折扇、幸运红绳……”
马小树身前身后各挂着一个巨大的包包，前面的包里装着瓜子、辣条、扑克牌和纸麻将，后面的包里背着扇子和幸运红绳，脖子上挂着一个二维码吊牌……精神抖擞。
今天不能去跑腿，那就换个方式把钱给赚喽！
早上在菜市场搬完菜，马小树就去隔壁的批发市场进了货，主要分为三类六种，方便携带的小零食，祛除暑热的擅自，以及买来自己骗自己的红绳。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马小树却没有贱卖，得让大家觉得物有所值啊。
120克的瓜子，十块一包，辣条五块，扑克牌二十……幸运红绳六十六，六六大顺嘛！
生意还不错！
瓜子辣条自不必说了，扑克牌、纸麻将和折扇也非常好卖，幸运红绳销量也没有拉胯，参赛的人大部分都是心虚的。
每年分赛区的海选，一周近万人参与，只有五十个能入围训练营，淘汰率过高。
今年《闪亮男生》西部赛区的海选场地，设置在锦城体育馆。现场人山人海格外热闹，参加海选的人得有近两千人。
这是西部赛区海选的最后一天。
苟建专门研究过，最后一天的晋级率最高。
牛子铭看着马小树大声吆喝公然叫卖，忍不住道：“他这样搞，节目组不打他？”
朱彪：“放心，打不过。”
牛结实瞬间释然，也是，我操那心干什么？
苟建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们不懂！节目组非但不会制止他，说不定还要采访他呢。这节目的海选环节，最擅长的就是整活儿了，马走田这是免费帮他们整活儿啊！我特么怎么没想到呢？”
没错，节目组已经注意到了马小树。
所有选手都坐在位置上各自忐忑，就那家伙沿途卖货大声吆喝，就像漆黑中的萤火虫。
这节目四大赛区轮流海选就要一个月时间，加上在电视台和斗音的直播和铺天盖地的宣传造势，这才造就了《闪亮男生》的收视神话和影响力。
直播就必须要整活儿，海选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妖魔鬼怪。
一开始，导演以为到处卖东西的是自己人，还觉得下面的人挺有创意，后来才发现不是，这特么就有点膈应了。
“不是你安排的？那你让他到处钻？”
“导演，我只是策划组，又不是统筹组，我管不了现场啊。”
“导演，我们统筹这边没接到通知，都以为那家伙是自己人呢！”
导演张杨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一种无力感：“直播组那边的反馈，插播候选现场的时候，拍到了那个卖东西的，斗音弹幕反应很热闹，说什么的都有，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张导把平板递给他们，屏幕上是稍早前直播的弹幕截图。
弹幕着实欢乐：
“这一季还有卖零食的？”
“节目组周到啊！”
“那特么是个选手吧？”
“没有海选卡是进不去的……”
“神奇的脑回路。”
“节目组不管？”
“这些人为了红也是够拼的。”
“哗众取宠！”
统筹组组长看完，也是压力山大：“导演，那现在怎么办？”
张杨也是无语，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策划组长说：“观众挺好奇，那就叫人去采访他，让他别卖了。”
张导点头。
安排。
唰——
说采访就采访。
很快，女主持人的话筒就杵到了马小树的脸上，后面跟着摄像师。
马小树：“你……买什么？吃瓜子不？”
女主持人：“这位选手你好，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马小树：“我这做生意呢，没空。”
女主持人一愣，又道：“你到底是来参加海选的还是来卖东西的？”
马小树：“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全都要。”
“这里是选手等待区，卖东西不合适吧？”
“犯法吗？”
“啊？这……”
女主持人麻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表情，有点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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