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并无事情发生，老朽也无异样，郎君何出此问？”
“那许是我看错了。”
陈迹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当他走进饭厅时，一众早已安坐在位置上的女眷齐刷刷看向他，或是嗔怒，或是喜悦，或是幽怨，不一而足。
甚至就连程来的夫人玉烟也拿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有比他早一步从国子监回来的陈辅，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当然有，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李云嫣嗔怒道，又看向陈辅说道：“季平，带着你弟弟妹妹回院子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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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明白了。叔父，叔母，侄儿告退了。”
临走前，陈辅看了一眼陈迹，小大人一般地摇了摇头。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在他心中无比伟岸的叔父竟然还做出了这等事情。
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但这口锅他是背定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好端端地叫他们回去干嘛？”
轻舞提醒道：“还不是郎君做出了那等事情，小孩子可听不得。”
说罢，她又指了指一边红着脸的方昕，以及故作威严的方老夫人。
陈迹这才恍然大悟。竟然是昨晚的乌龙那么快就传遍全府了。
“咳咳，夫人是从何处知晓的？”
李云嫣努了努嘴，却见方老夫人出声道：“是老身。老身早晨去看昕儿，却见她满脸通红，起初以为是身子不适，再三询问才知道了昨晚竟然，竟然……
老身随即便告诉了夫人，但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侯爷体谅方家小门小户，以及女儿家的不易，能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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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神色愈发古怪起来。定是李云嫣当作个八卦给灵姬、无邪她们说了出来，然后就慢慢地传遍了全府。
下人自然不敢嚼舌根，但是像钱伯、陈辅这样的自家人知道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他没想到方昕这妮子脸皮那么薄，都睡了一夜后还是这样。不过不说立法森严的这个世界，就是他前世，也有相对一些女孩子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只是现在就很麻烦了，他看光了方昕的身子，几乎就等同于拿走了她的清白，要是不给个交代，不负责任就很说不过去了，也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而且他也确实很中意这个活泼可爱，娇小玲珑，容貌绝美的小娘的。但这件事还需李云嫣来拿主意才行。
虽然她明面上只是个平妻，但陈迹一直对内对外都是称呼夫人，府上下人也都是如此称呼，显而易见就是拿她作正妻对待的。她便是陈家的当家主母。
只是因为身份尚且不便，还不能及时扶正罢了。若非如此，陈迹怎么可能迟迟不娶正妻呢。要不然时间长了，后宅是要乱掉的。
“夫人觉得呢？”
陈迹看向李云嫣，希望她站出来说个话。
李云嫣也知道这个时候该是她拿主意的时候了，瞪了一眼陈迹，对方老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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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与陈家关系本就非同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来妾身原本就有意代侯爷想要上门向方小娘提亲。
只是小娘容貌绝美，有倾城之姿，必然是千家好求的女娘，唯恐委屈了小娘。便就此搁下了。
不成想昨晚有此误会发生，却是郎君害了小娘。所以妾身想着，不若小娘就此进了陈府，由郎君纳作房中人，如何？”
方老夫人面露柔和之色，她还是听到她想要的结果了。其实自当初自家女儿见到陈侯爷，然后隔三岔五上门找夫人她们玩闹，回来后又频频向她提起侯爷。
身为过来人的她就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思了。而对此她并没有不愿意。
一来唯一的儿子为侯府门客，受到侯爷提携方有今日，若两家能结亲，自然对方家有许多好处。
二来侯爷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是城中难得的良配，不知多少人家想搭上关系而不得。
但是方家为陈家附属，门楣差的太多，她唯恐由自家提出的话，方昕进府后处境会很不好，受到委屈，便从来没提过。
不过现在她入住陈府后，发现夫人等一众女眷都是良善温柔之人，很好相处。恰逢昨晚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由侯府提出，那自家女儿便不会受委屈了。
“方家小门小户，小女能进侯府，委实是高攀了。只是不知侯爷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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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某的罪过，某自然要负责了。”
陈迹向方老夫人拜了一拜，算是见礼，又道：“那某这便让人挑个黄道吉日，纳方小娘进府作个平妻。”
“平妻？这可使不得，怎好与夫人同位？”
方昕全程无言，但听到陈迹提亲后还是很高兴。不过这一下子被纳作平妻，让她忍不住惊呼出来。
“子奕乃我腹心，日后也有远大前程，小娘如何当不得平妻。至于嫣儿，是时候扶正了。”
陈迹此言一出，众女眷纷纷看向他，眼里满是惊讶之色。
“夫君，此言当真？”
李云嫣眼眶发红，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迹。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平妻了。
“自然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这个想法埋在他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在李云嫣有身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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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之后，身份只是个庶出。纵使比妾室所出要高些，但依旧远不如正儿八经的嫡子。
这要是长大了，很容易闹出乱子。
更何况，他确实是很喜欢李云嫣，正妻这个位子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可，可妾身的身份？”
“这有什么，泗阴纳入国朝已有年余，你父亲的影响早已渐渐消了。而且以我现在的官职地位，不会有事的。”
总不能赵正在知道他将李云嫣扶正后，就把他直接给罢官了吧。现在不是刚刚攻占泗阴的时候，远没有那般紧张。
“夫君！谢谢你！”
李云嫣直接从位子上起来扑进陈迹怀里。
“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他也是没想到这妮子那么大胆，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扑了过来，还真不像这里的许多小娘一般羞涩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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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凑到怀中娇娘耳边小声道：“要真想感谢我，弄出些实际行动来呗。”
“你晚上来我那里，我让你看些好的风光。”
“那我可是等着喽。”
两人悄悄腻歪了一会儿，随即分开，和方老夫人商议了一下纳娶的过程。三媒六聘是很繁琐的，但毕竟只是平妻，一些细节可以省略掉。
在场众人欢欢喜喜地把事情定下，却全然忘记了某个还在大理寺奋笔疾书的娘家舅子。
身为方昕的兄长，长兄如父，方烜却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把自家妹子给嫁出去了。
想来他知道后，一定会很惊喜的。
果然，当他晚上回来，陈迹亲自去方家找了一趟这位门下兼未来大舅哥，把事情说了一通，让他差点没开心得晕厥过去。
其实方烜内心确实是很开心的，甚至他早有这个想法。但真等到了这一天，他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养了那么多年的水灵灵的白菜，终究还是到了被那啥那啥的时候。即使那啥是自己的主君，即使那啥是个很牛逼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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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旧掩盖不了他先上车后补票的事实。
就在方烜愣神的时候，严礼和徐明缘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先是联袂恭喜了一番陈迹，然后来到方家，却见这个好友已然乐得呆在原地合不拢嘴。
“看，子奕都高兴地双眼无神了，显然是笑岔气了。”
“是极，这一动不动，一定是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可惜我没有妹子，感受不得这份沉甸甸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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