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处逃窜了三日,总算摆脱了他们的追踪。
之后,杜商又花了两日,将莫止带到当年的晞晓遗址,按照邹晟册子上写的方法,进入了晞晓结界。
进入晞晓后,地丁远远瞧见莫寒、贾钰、菁姐姐他们平安无恙,便让杜商带她离开。
“外面都在追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出去?”
杜商有些恼怒,这里不仅能容她安身,还能治愈和抚慰她的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灵,她为何和娘一样,不肯留下来?
“正是因为外面都在追杀我,我才要出去。我不能连累这里,世人本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但若因为追踪我的下落,找到了这里,岂不是给这里带来了灭顶之灾?”
地丁羡慕地环顾四周,这里的蓝天白云、花草树木、山川河流都美不胜收,远处的人们一个个悠然自得、神情自若,一副幸福美满、安居乐业的模样,如同《道德真经》里描写得那般美好惬意。
地丁才进晞晓,便体会到这里的富庶繁盛,路过的人们对她的笑脸已经超过了外面十六年来所见到的笑脸,他们无论男女老少,丝毫不奇怪她严严实实的装扮,不少人和善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吗?尽管她摇头婉拒,她还是收到了许多鲜花、食物还有衣裳。
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和善,可正因如此美好,她更不想因为自己,害晞晓暴露,让外面的乌烟瘴气闯进来,打破这里的宁静祥和。
“他们发现不了这儿的。”杜商生气她总是顾虑别人好不好,却不顾虑自己好不好。
一直低头的她突然昂头,目光笃定地对他道:“我不想任何冒险,杜商,你肯定清楚,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摧毁这里所有人的幸福。”
杜商见她去意已决,多说无益,便问她要不要上前去和莫寒他们见一见,说说话?
“不了。”地丁又低下了头,如今的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尤其是这些对她好的人,尤其是杜商。
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杜商,素禾这个身份,让她觉得愧对莫寒他们,有负他们对自己的好。但对于杜商,她不仅是愧疚,更多的是觉得丢脸极了,难堪极了。
杜商刚带她出了晞晓结界,地丁便趁他不备,挣开他的手逃走了。
她不想再让他看到坏到令人发指的自己,她无法接受他用的审视秦乐的目光来审视她,甚至更甚,这对她简直是天大的酷刑,比剐了她还难受千倍万倍。
地丁仓惶地甩开杜商,落荒而逃,远离晞晓后,她故意被人群发现,以免他们找到晞晓那儿去。
多次泄露行踪后,她一路向西,往廖无人烟的地方逃去,可是她发现深山老林也好,西北荒漠也罢,都有人在搜捕她。
听他们讲,云氏倒台后,谬灵群龙无首,若谁抓住素禾,谁便能得民心,成为新一代帝王。
一个中年大汉匍匐在地上寻找素禾的踪迹,在灌木丛里拱得灰头土脸,却一无所获,大汗淋漓地抬头问同伴树上有没有那妖孽的痕迹?
“没有。”同伴疲惫地摇头,他懒得爬树,没精打采地举着长棍胡乱地朝大树一顿捅搅,茂密的巨树上稀稀拉拉掉下几片树叶,砸得他心烦意乱,他又继续去搅下一棵树。
这半个月来,他们找遍了附近的山林,妖孽没找到,反而找出几条大蛇,把他吓个半死。
今天他们在这片山林就已经扒拉了六七个时辰,他没有耐心了,想换个地方找,可同伴非不走,他只得敷衍了事。
“唉,你听说了吗?传闻那妖孽和她那两个徒弟有染,大魔头因为争风吃醋,才把师弟杀了。”中年大汉为了让同伴打起精神,同他聊起八卦。
“呸,真脏,妖孽比魔头他们大那么多,虽说是他们师傅,可也算他们的娘了,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真是丧心病狂。”同伴之前就听过这传闻了,现在再听到,依旧义愤填膺,气愤不已。
“唉,你说公子非究竟是不是云是的转世啊?你看那妖孽的记忆里的云是和那日天空中的公子非长得一模一样。”大汉兴趣勃勃地从草丛里钻出来,一脸坏笑地望着同伴。
“不晓得了,就算是,公子非也肯定不喜欢那妖孽,说不准就是因为公子非誓死不从,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同伴对云非颇有好感,不相信他会与那些脏东西同流合污。
“可是那妖孽的记忆里都没有云是抗拒她的画面。”
“那记忆里也没有她与两个徒弟有染的画面啊。”同伴不服气地辩驳,嘟囔道:“我们对过往都只记得个大概,很多细节都被遗忘了。再说,那妖孽的记忆真假虚实也说不准,妖孽、魔头、云氏还有宇宙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狡猾、邪恶,说不定又是糊弄我们的骗局。”
“也是。”大汉点头,走到大树下坐着休息,叹气道:“这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唉,反正受苦受累的总是我们。”
“听说公子非死前将他的肋骨都分给了别人,说不定那些得到肋骨的人就是能带我们脱离苦海的人。”同伴将手里的长棍朝树枝探去,眼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
大汉没有答话,他见远处走来一群密密麻麻的人,这群人他们在更远的山头找妖孽,怎么忽然回来了?
大汉见他们两手空空,也没抓住妖孽啊。
他们步履匆匆,莫非是得知妖孽在别处的消息了?大汉立马高声询问他们去哪里?
“大春、四喜,别找了,快去看热闹吧。”其中一个大汉声如洪钟地朝二人吆喝道。
“看什么热闹?”树下乘凉的大春立马兴奋地站起来,拉住他们仔细询问。
“前血刃坊掌门夫人陀螺抓了一个妖孽的党羽——俞愉。陀螺昭告天下,若三日之后,午时之前,妖孽不出现在血刃坊总舵,她便砍掉那丫头一只胳膊,未时不出现,再剁去另一只胳膊。每隔一个时辰,陀螺都会卸掉那丫头一块肉。我们现在打算赶去魔狱血刃坊总舵,看三日之后,那妖孽究竟会不会现身。”
“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大春激动地拽住他们的胳膊,怕他们丢下自己先走。
“我也去。”四喜扔了长棍,也加入了队伍。
不一会儿,几十座大山里原本在搜索素禾的人们都加入了队伍,一行人急匆匆朝魔狱赶去。
树上的地丁望着他们浩浩桑桑的背影,化成樵夫模样,默默跟了上去。
如今的谬灵,天上、地下遍布着捉拿她的人,纵使她不断变化模样,但赶赴魔狱的期间,她被人识破伪装两次,都是天之南海的人,其中一次对方灵力太过高强,她被他们打得半死,差点夺去性命,最终还是杜商忽然出现,帮她解围,她才得以侥幸逃脱。
地丁丢下被围困的杜商,继续一路奔波躲逃,终在第三日赶到了魔狱。
妖孽祸害谬灵,罪恶深重,人人得而诛之。若今日谁能将妖孽绳之以法,必能一举成名,名扬天下,受世人敬仰膜拜,更甚者能成为谬灵新一任帝王。不管是出于仇恨、正义,还是名利,所有人都想诛杀素禾,他们聚集在魔狱,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地丁无法穿过拥挤的人群,只得潜入隔壁县血刃坊里的暗湖,游到了魔狱血刃坊总舵的暗湖。
血刃坊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她趁他们轮班时,迷晕了其中一人,幻成他的模样,混入了守卫队伍。
之后,她又变换了数十个模样和岗位,这才进入了血刃坊总舵最高的地方——聚云台。
聚云台上白云缭绕,秦乐端坐在正位,陀螺坐在左侧位,席上还坐着数十位灵力高强的人。
地丁身受重伤,灵力虚弱,怕被他们识破幻术,藏在侍卫队伍最后面。
只见云台中央立着一个高耸的木桩,上面吊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女孩身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爬满了吃人的蛇虫鼠蚁。
地丁看到被吊得面容青紫乌黑的俞愉,正欲冲出来救她,却见陀螺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徐徐走到坑边。
地丁望着曾经这个故友不但不再畏惧蛇虫鼠蚁,反倒令坑底的蛇虫鼠蚁害怕得瑟瑟发抖,四处逃蹿,不由唏嘘物是人非,心生凉意。
陀螺扬着粉色的裙摆,得意地望着坑里的蛇虫鼠蚁,它们原本是血刃坊养来炼灵骨的,她当上掌门夫人后,精心挑选了一拨,专门用来啃食罪犯。没想到如今能派上重用,也不枉她平日的悉心照料了。
她望着坑底的森森白骨,又抬头望了望天日,午时快至了。
“俞愉,你还不肯悔改吗?”陀螺故作怜悯地询问被吊着的小姑娘,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言笑晏晏朝席间人道:“这小姑娘爹娘都被喂了虫蚁,她还是不肯说那妖孽的不是,定被那妖孽用改灵控制住了心智。那妖孽太恐怖了,才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害她。”
陀螺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朝众人哽咽道:“为了谬灵的孩子们,为了不再被妖孽操纵我们的人生,剥夺我们的幸福和快乐,今日我们一定齐心协力,诛杀妖孽。”
“她是好人,不是妖孽,你们才是妖孽,惺惺作态、道貌岸然的妖孽。”被吊得奄奄一息的俞愉听到有人说莫姐姐坏话,下意识反驳。
说着说着,俞愉意识开始恢复,她暼见日光快到午时了,担心莫姐姐为救自己,前来赶赴这场圈套,欲咬舌自尽,被陀螺止住。
三日来,俞愉每次欲寻短见都被陀螺制止,她愤恨地瞪着哭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害死自己父母的陀螺,骂她人面兽心,咒她不得好死。
“你”陀螺正欲教训这凶丫头,只见天边一朵红云飞来,妖孽素禾赤身裸体地躺在红云之上,长发披身,面色绯红。她周围或跪或站或蹲,围着一堆身披红纱的男童女童,小童们模样稚嫩,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过十来岁左右,一个个娇娇滴滴地伺候着妖孽,同她卿卿我我,风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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