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枭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可是他的眼前,不是千军万马,而是百万大军。
这场战役的目的不是造反,而是祁枭。
百十万敌军围剿祁枭一人,他们将灵力注在弓箭上朝祁枭射去,他身中数箭,血肉模糊。
将士不敢相信他死了,战神祁枭真的会死吗?于是他们接着射箭,直至每人身后的几百只弓箭全部射完,直至眼前变成一个箭山。
李毅这才从盾牌之后走了出来,不看到祁枭的尸首,他不放心,或许,祁枭已变成肉泥了。没有尸首。
李毅刚跳下马,箭堆里忽然刺出一把长矛,刺穿李毅胸膛。
不待李毅反应,他已被长矛碎尸万段。
怎么可能?!每一根箭里都注满了百年的灵力,足以刺穿任何盔甲,怎么会刺不穿他?况且自己明明亲眼看到他身中数箭,倒下了啊?他怎么会还活着?
祁枭确实本该死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穿满了箭,周身没有一块好肉,他本该死了,可是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把他们杀光,他们亵渎扬芷,罪该万死。
祁枭从箭堆里飞出一掌将李毅击得肉沫横飞。
他拖着插满箭的身子,满满走向将弓箭后的敌军。
敌兵惊恐地看着他,他不是人,他是一个魔鬼,一个不会死的魔鬼。
百万大军,全死在这个魔鬼的枪下。
他回到山谷时,两军还在交战。
他敌军全杀光了,祁家军望着发狂了的将军,害怕极了,怕将军因为他们看过风筝上的画,把他们也杀了,于是慌忙逃走了。
瞬间,山谷寂静下来,只剩下漫山遍野的尸首。
祁枭慢慢倒下,亵渎扬芷的人终于杀光了,他可以死了。
扬芷从李毅的部下救回今辰,再赶到战场上时,眼前只有数不清的尸体。
她花了三天三夜将祁枭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她一根根将他身上的箭拔了出来,用血发把他的伤口缝上,给他渡了许多灵力,将他背回了军营。
对着一个死了三天的尸体,谬灵所有神医都束手无策。扬芷发疯一般,将所有灵力渡给了他。
“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云非,我不许你死,你怎么可以死呢?云非,你不是要建立新的谬灵吗?你怎么能死!云非,你给我活过来!”
扬芷没完没了地将自己的灵力渡给祁枭,帮他化骨重生,数万根血发穿梭在祁枭体内为他缝合伤口,祁枭活了过来,她却形容枯槁,老态龙钟,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你刚才叫我云非?”祁枭都见了。
扬芷不答。www.ýáńbkj.ćőm
祁枭继续问道:“你真正想救的人是他,不是我吧?”
扬芷仍然不答。
祁枭忽然吼道,“你说啊,你究竟想救的是谁?是我还是他?!”
“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我本可以救下他的,可是我却没有。他本来不用死的,是我害死了他!”扬芷苍老的喉咙涌出血来。
祁枭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云非是当今圣上的哥哥,被圣上在战场上杀死,难怪扬芷每次都会出现在战场上救下自己,原来是因为她没有救下战场上的他。
祁枭的眼神慢慢变黯淡,“雪山、风筝、冻酒,都是他喜欢的?”
“嗯。”
“你和我的所有都是在仿照你和他的过往?”
“你有些像他。”
“哈哈哈哈”祁枭忽然大笑,眼角笑出泪来,像他?像他,一切都是因为像他。
“扬芷,你有没有爱过我?”祁枭最后问她一句。
“没有。”
“好好好,真好。”原来战场上,李毅说的是真的,他祁枭从头到尾就是别人的替代品,从来没有入过她的心。
“你膝下无子,纳妾吧。”
“好。”
“你每年都纳一个小妾吧,以免她一人独大,委屈了辰儿。”
“好。”
祁枭腿残了,站不起来,他身上的灵力也仅有一丝尚存,他从床板上硬生生拽下两块板子,杵着下了南山阁。
而祁府的雪上,他当天便下令毁了。
十八年来,祁枭从未再上过南山阁,即使两人都生活在祁府,却从未相见。
昨日祁枭看到戏台上旧事重演,受了刺激,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坐着轮椅,倒在南山阁的草丛里睡了一夜。
地丁听不懂祁枭的话,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悲愤,明明大夫人救了他,可他却说救的不是他?明明是他负了大夫人,却搞成一副大夫人负了他的模样,奇奇怪怪的。
祁枭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望着眼前这丫头,她和地丁的事,昨日焰筠和他说了,焰筠求他帮忙。焰筠嫁入祁府十七年来,从未开口求过他。
当年,扬芷让他纳妾,他见焰筠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便选了焰筠。
除了生了女儿,他和焰筠更像是互取所需的同伴,他给她想要的庇佑,她帮他每年物色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妾。
而祁府的重担,由祁蓉一力担起。
算来,祁枭欠了她们母女许多。除了还焰筠人情外,祁枭心中也有些私心,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不甘心,他曾经英雄少年,意气风发,为何就被云非比了下去呢?
他要亲手□□出一个人,把云非的孩子比下去,昨日的杜商便是不二人选,他的天资,不比当年的自己差。
“出来吧。”祁枭朝地丁的身后喊道。
地丁回头,只见杜商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一直跟着我?我怎么没发现。”地丁走向杜商,又同杜商一起走到祁枭面前。
祁枭朝二人道,他可以帮他们,可以让扬芷收地丁为徒,但是杜商得拜他为师,帮他做三件事。
不待地丁询问,杜商已跪在地上朝祁枭叩首,行拜师之礼。
“很好,我喜欢。”祁枭让杜商把他背回自己的住所“金戈楼”。
金戈楼离南山阁很远,一个在祁府南边,一个在北边。杜商背了三个多时辰才背到。
祁枭进了楼,杜商把他放到轮椅上,他推着轮椅到一个箱子旁,从箱子低掏出一把钥匙,把锈迹斑斑的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破旧的纸风筝,这是当年他在大雪山给扬芷做的那个,即使得知真相,他也没舍得扔。
他拿出纸风筝,用灵力变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自从决定让杜商与云非的孩子一较高下后,他重燃斗志,灵力似乎又增长了许多。
祁枭把变化出来的纸风筝交给地丁,“她见到这个,会收你为徒的。”
地丁拿着纸风筝,抬头望了望杜商。
祁枭对杜商摇手:“去吧,你跟着她去吧,等她的事了了,你再来找我。否则,你留在这里也不安心,怎么好好习武?”
得了祁枭的允许,杜商欣喜地带着地丁朝南山阁跑去。
两人离开后,祁枭推着轮椅到箱子旁,把纸风筝放回箱子,帮地丁,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私心,他也自己不明白。
自己究竟是像故意气扬芷,告诉她,他放下了,不在乎了呢?还是怕扬芷忘了自己?想让她看看旧物,忆起过往?还是因为自己不能见她,却故意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她的眼前?
或者都有吧,他也说不清。
祁枭长叹一声,拿出里面的金戈开始比划,想斩断心里的愁绪。
只见金戈在空中挥洒自如,飒飒作响。
十七年未用了,却毫不生疏。
纵使他灵力大不如前,但他记忆还在,他要趁杜商去南山阁的这些日子,从头学起,待杜商回来好教他。
杜商和地丁两人一路狂奔到南山阁,上山时已是傍晚。今辰在外面行善,屋子里只有扬芷一人。
地丁轻轻地扣了下院门,扬芷没有回应,他们只得擅自推门而入。
“大夫人好。”地丁轻声道。
扬芷没有回应。
“大夫人好。”杜商紧跟着道。
扬芷仍旧没有回应。
地丁与杜商对视一眼,从身后掏出祁枭给的纸风筝,把风筝举在头上,跪在地上求扬芷收她为徒。
扬芷望着风筝,沉默了半晌,忽然腕中飞出两根金丝,将风筝撕得粉碎,吓地丁一跳,杜商慌忙护在地丁身前,怕扬芷伤了地丁。
只见扬芷沉吟道:“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你得杀了你身前这小子。”
地丁觉得这话甚是熟悉,但顾不得细想,起身拒绝。
“不,我不会杀他的,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你确定?”
“我确定。”地丁拉起杜商就要走,被杜商制止住。地丁那么想拜师救母,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想问清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因为你天生恶灵!死有余辜!”
地丁不知道什么是恶灵,杜商是给她说过,他雨夜会发狂,但杜商不是恶人,她和杜商在一起那么久,从未见过他做恶。
地丁从扬芷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她想拉杜商走,可杜商却一动不动,她急得要死。
“杜商,我们还是找其他的改灵师学艺吧,或者再想其它办法帮俞夫人,我宁愿去麻烦李菁夫人,我也不拜她为师了。杜商!你跟我走!”地丁急得跳脚了,可是杜商还是不肯离开。
“大夫人,可否求你剔除我身上的恶灵?”
“恶灵如同你的筋骨,剔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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