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的引领下,她来到了云音殿外,请求拜见皇后娘娘。
此刻正是晌午,地丁在烈日下站得周身难受,心火烧得旺盛,额头上汗如雨下,头发湿哒哒地紧贴着脸,黏糊糊地,难受极了。
她躁动不安地四处大量,思索云戮会将铁屋藏在皇宫何处?会不会就在这儿?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摸索一通,毫无所获,司公公适时出来引她进去,见到她脸灼得通红,头发蓬乱,手脚乱舞,一副热得快发疯了的模样,急忙引她进去,道歉道:“莫小姐,都怪老奴腿脚笨重,来晚了,害得莫小姐在烈日下暴晒,请莫小姐恕罪。”
最近这一个多月,十三皇子和破烂日日住在云音殿,司坚不敢再催促皇后批阅折子,他惧怕十三皇子的目光,那眼神,与圣上如出一辙,威慑凶狠,阴森恐怖,让人如至地狱,喘不过气来。
因此,司坚不仅对皇后娘娘的态度收敛了许多,对十三皇子诚惶诚恐,对他的朋友破烂毕恭毕敬。莫止也是十三皇子的朋友,他不敢怠慢。
司坚幻出把大伞,给莫止挡太阳,又幻出一把扇子,给莫止扇风。
一旁的侍卫、宫女见了,也纷纷幻出扇子给莫止扇风。
莫止朝他们道谢,急忙请司公公带她去见皇后娘娘。
“噢噢。”司公公闻见莫止身上一股异味,也不敢讲,偷偷屏息,带她进了云音殿,穿过院子,进了大殿。
大殿之上,弋音正在伏身批阅折子,司公公带莫止进来后,便轻脚轻手出去了,并带上了门。
“皇后娘娘。”地丁望着眼前的皇后,她比朝露记忆里的女子消瘦憔悴许多,身上清幽高雅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呆滞木讷,她心里忽然有些伤痛,兴许是朝露的记忆作祟。
“莫小姐,阿弑和阿烂出去了,你”
“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是找皇后娘娘。”猴子和破烂不在,她正方便行事。
“噢?你找我何事?”弋音没有抬头,一心扑在奏折上,她想快点批完折子,好同阿弑一起用晚膳,这个月来,阿弑都会陪她用晚膳。
“娘娘,我,我想听您抚琴。”
莫止话音刚落,弋音猛然抬头,一脸震惊地望向她,哽咽道:“你,你,你”
“我得到了她石头簪子里的记忆。”地丁眼眶有些湿润,朝露的记忆在影响着她,她看皇后如同看故友一般。
“她,她”弋音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下落,她慌忙擦去,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圣上的贤内助,是后宫的表率。她不能有私情,不能难过,不能失态。
弋音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
她反复警醒自己,她是皇后,她不能哭。
“娘娘,她想听您抚琴,她许久未听您抚琴了,记忆里的琴音,都模糊不清了。”地丁骗了皇后,朝露记忆里,皇后的琴音很清晰,她都记得。
莫止此话一出,弋音顿时泪奔,她是皇后没错,可是,她认识朝露的时候,她还不是皇后。不止朝露记不清她的琴音,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这十年来,她光记着如何当好一个皇后,早已忘了如何抚琴。
“我抚不了琴,我的琴,都烧光了。”十年前,送阿笺和阿弑入斗兽场后,为了让她专心批折子,司坚就把她的琴全烧了。
弋音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来。
她哭得伤心之际,屋外传来破烂的声音:“皇后娘娘,我们给您带来一盒绿豆糕,您尝尝,可软糯了。”
地丁走到窗边,只见破烂拎着一个盒子跑来,猴子跟在他的身后。
地丁回身看了下哭泣的弋音,她应该不愿意被别人见到这幅模样,便抵住门对外面的破烂道:“破烂,你别进来,不方便。”
“师姐?你回来了!”破烂听见莫止的声音,欣喜地跑过来,问道:“师姐,你找到师傅身体了吗?”
破烂的话猛扎了一下地丁的心,她痛道:“没,还没。”
“噢。”破烂难受地抹了抹眼泪,又问道:“那你找到今辰没?石头簪子里的记忆拿出来了吗?”
“没有,我没能见着今辰。我在雪山被秦乐打伤,差点葬身雪底,幸好我哥派莫寒去雪山找我,把我从雪底救出来。”
“啊?!师姐,你没事吧?!”听到莫止受伤,还差点死掉,破烂焦急地拍门。
“没事。”地丁看了眼皇后娘娘,见她没出声,继续道:“我哥让我递一折子来给皇后娘娘,我还有些私事要同皇后娘娘禀报,现在不方便见你。”
“母后,您没事吧?”杜商狐疑地望着紧闭的大门,准备破门而入。
“没事,弑儿,母后和莫姑娘有要事相商,你们在外面等会儿,母后和莫小姐一会儿就出来。”
弋音说着朝莫止招了招手,地丁见状走了过去,只见她轻声道:“莫姑娘,帘后有个御池,你先过去梳洗,我一会儿再去,梳洗干净后再出去见弑儿他们。”m.ýáńbkj.ćőm
弋音默默流着眼泪,指了指一旁帘子后的屏风,为了方便批阅折子,这大殿里建了个御池以便她沐浴梳洗。
地丁走过大殿,钻过垂帘,绕过屏风,走到汤池边上。
自师傅过世后,她便无心思管理这副皮囊,一心只想报仇,算来,她两个多月没洗澡了,此刻蹲在池边,望着水面蓬头垢面,满身戾气的自己,恍如望着旁人。
为何她可以重生?而师傅不能?为何他可以重生?是儿和朝露不能?为何良善之人枉死,作恶之人却得长生?!
“噗通!”
地丁纵身一跃,跃入汤池之中,妄图寻个公道。可她在汤池里游了半晌,没找到丝毫的公道,她不禁冷笑,她忘了,这是谬灵,这是谬灵!这谬灵,哪来的公道?!
地丁慢慢合上眼,放弃挣扎,仍由自己下沉,沉入池底。
“师姐?师姐!你和皇后娘娘谈完没?我们要走了,绿豆糕我们交给司公公了,你们忙完记得吃。”
屋外传来破烂的声音,地丁猛然睁眼,从汤池里钻出来,她将湿哒哒的衣衫脱下,拧干后又穿上,出了里屋,见皇后娘娘趴在案上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泪痕。
地丁望见她胳膊上枕着一个折子,上面写着莫白的名字,折子被皇后胳膊挡了一部分,但依稀可以看出个大概内容,莫白上书给皇后娘娘,一来求皇后娘娘赐婚十三皇子和莫止,二来替管家莫寒求娶云音殿宫女阿绿。
地丁见皇后伪造的这字迹与哥哥一模一样,就连莫府的印章也如真迹一般,在案旁驻足一会儿后,拿出怀里的石头簪子,放在皇后手腕下面,把一旁的披风给皇后盖好,轻轻出了大殿。
“莫小姐,这是十三皇子和破公子给你留的绿豆糕。”
司坚拿来一盒糕点呈给了莫止,莫止从盒中拿出一半给了他。
“司公公,今日麻烦您了。”
“莫小姐,您客气了,老奴在此谢过。”司坚也不推辞,接过绿豆糕,朝莫止道谢。
“皇后娘娘在考虑我哥说的事,劳烦公公暂时不要进大殿。莫止谢过司公公了。”地丁怕司坚进去催促皇后改奏折,瞧出皇后的异常。
司坚弯腰朝莫止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即使莫止不说,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他可不敢进大殿,怕十三皇子把他给剐了。
地丁又朝司坚打听十三皇子和破烂去哪了?他们似乎很忙的样子。
司坚恭敬答道:“这个月来,魔狱还有附近的几个镇子不断有人中毒。十三皇子和破公子他们日日出去帮忙,晚上时回来陪皇后用晚膳。第二天一大早又出去。听说,昨日,十三皇子查出了百姓中毒的原因,是秦大人和溪夫人一个月前在魔狱水中下了毒,为了逼神医出来。方才十三皇子他们急匆匆离开,肯定又是为了这事。”
地丁听着司坚的话,所有所思,朝司坚道谢后,告辞了。
出了皇宫,地丁回了莫府,把这个月的遭遇告诉了床上的莫白。
“我要杀了秦乐!”听见秦乐差点杀了妹妹,莫白愤怒地从床上挣扎起身,要去取秦乐性命。
地丁慌忙止住他,道:“哥,你先不慌,秦乐我们之后再教训,我先帮你疗伤。”
地丁有了朝露的记忆,自然也记得她的医术。
她令府中大夫取来一些药材,依朝露的方法配比熬制了,给莫白服下。
莫白体内断裂的筋脉开始重新生长。
“哥哥,药方我给彭大夫了,他会煎药给你喝,你好好养着,不出月余,你身上的经脉就能全部长好了。”
地丁让莫白好好静养,她要带莫府剩下的大夫出去帮百姓解毒,她则在暗中帮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医术,以免引人怀疑。
地丁带着十九个大夫刚出莫府,便遇到了杜商和破烂。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吊打穿越者更新,第 235 章 第 235 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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