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嘴里咬着一截电线,警觉地趴着身子,看着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它的几个人。安东尼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根胡萝卜,蹲在边上好奇地试图逗它。
罗曼·罗兰……看他的样子是要准备拉电闸,但是注意力完全不在电闸上,而是举着个工具钳,用如临大敌的眼神凝视着在空气里乱扑腾的一只无辜蝙蝠。
法布尔在底下仰头看着罗兰,有些担心地围着对方站的那个椅子转圈,不停地嘟囔着“罗兰你真的没问题吗?那个电闸要不要我来拉”之类的话——然而罗兰忙着警惕那只蝙蝠,根本懒得理他。
“所以事件的具体过程是这样的:那只兔子不知怎么又跑出来了,罗兰和法布尔打算把它重新捉起来,结果被它劫持了电线作为‘人质’。于是罗兰打算把电闸先拉了,结果从里面飞出来一只蝙蝠……”
三个人齐齐地点点头。
“然后安东尼看到了这只兔子,拿了一只胡萝卜去逗对方。法布尔就是全程看着,对吧?”
北原和枫迅速地总结道,眼神有点无奈地看着一脸心虚地三个人,手里提着那只差点啃断电线的兔子耳朵,怀里抱着一只抖着翅膀的蝙蝠。
没有人说话,包括卢梭在内的大家都安静且乖巧地看着气场全开的旅行家,生怕惹现在看上去表情严肃得要命的北原和枫生气。
虽然平时旅行家都是软乎乎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才可怕啊!
“算了。”
北原和枫看了他们一会儿,本来有点严肃的气质突然软了下来,只是抿抿唇,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的微笑:
“你们先去洗一下消消毒,然后再回回来吃饭吧,野生动物身上的病毒可不少。卢梭你热一下饭菜应该没问题?我先去把蝙蝠放了。”
兔子就算了,但是蝙蝠这种大多数只吃水果和昆虫的小家伙在这个世界生活真的挺不容易。
不仅受到人类声波的干扰,捕食的难度大大增加了,还经常受到驱逐、伤害与捕食,导致很多品种在自然界已经接近灭绝或者已经灭绝。
而且这种动物还因为不怎么好看的外形,在人类世界常年遭到各种丑化,导致很多人谈到蝙蝠第一反应就是“吸血”,害怕讨厌得要命。
“其实也挺可爱的,对吧?”
北原和枫抱着“反正这家伙之前都扑到自己怀里了,干脆rua一把”的心态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也没有担心病毒什么的。
其实直接触碰传染的概率不大,只要注意时候消毒杀菌洗手就可以了。比较常见的蝙蝠病毒传染原因大多数是某个倒霉蛋被咬了一口,或者通过其他生物中介传染,以及直接吃。
小蝙蝠仰着脑袋看他,翅膀贴在自己身上,小爪子勾着旅行家的衣服,嘴里发出和电流一样的声音,很显然超越了人耳能捕捉的范畴——简而言之,北原和枫对此一个音节也听不懂。
但他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旅行家笑着拍了一下这只蝙蝠的脑袋,伸手把它放在地上面:“好啦,快走吧。以后实在不行就去阿尔卑斯山上面找个地方住,别住的离人类太近。”
蝙蝠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又在说什么,但是过高的声音频率让它的语言没有办法被人类的听力捕捉。
但它还是“刺啦刺啦”低沉地说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飞走。
阳光下的蝙蝠。
旅行家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很有意思,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非常格格不入的搭配,但也很不错。
房子里。
“说起来,卢梭你有没看到北原的围巾?”
在给自己来了一套全过程杀菌消毒之后,罗兰坐在厨房里的凳子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某件被遗忘的事情,拿手戳了一下正在盯着微波炉的卢梭,认真问道。
“啊?”卢梭抬头,紫红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无辜和茫然,“北原的围巾?是第一次见面时他那条米黄色的丝绸围巾吗?”
罗兰看了他几秒,用一种微妙的语气回答:“是啊,就是在那天丢的,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在挂衣架上面看到它?”
卢梭愣了一下,然后作出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像是一只在路上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小动物,又委屈又生气,毛都炸了起来:“罗曼·罗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是偷别人东西的人吗?”
他的脸有点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行行行,我知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道德败坏的傻瓜。但我那天才和北原交上朋友!”
罗兰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用那对紫丁香色的眼睛平平淡淡地看着他。
这位普罗旺斯的钢琴家虽然和法布尔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成标准的吐槽系分子,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的性格其实都很冷静,就算是幽默也是带着点看客的讽刺意味。
——遇到男同时除外。
“抱歉。”他最后用慢悠悠的语调说,“因为你以前的确偷过东西,不是吗?”
卢梭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人,发现没有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转而用生气的眼神看着罗兰。
“啊,你知道的。我可是巴黎公社成员兼法国异能者的黑资料第一手收集者。”
罗曼·罗兰听见微波炉“叮”了一下,主动伸手帮忙把里面还带着热气的菜取了出来,语气听上去还是不紧不慢的,气人程度直接拉满:
“除了钱和贵重物品,什么东西是卢梭先生不敢拿的呢?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后,无论如何也想占有的人:和你在人际交往中恰恰相反,对吧?”
卢梭没有说话。
被说到这个份上,他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甚至眯起眼睛开了个玩笑: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不过罗兰先生,你搜集了那么多黑历史,应该也知道伏尔泰那家伙的黑历史吧?我可以加钱的,你知道,我和那家伙可对付不过来。”
罗兰挑了一下眉,顺手用叉子光明正大地偷吃了一块红酒炖牛肉,卢梭因为有求于人,虽然也有点嘴馋,但也只是在边上老老实实地看着。
钢琴家把牛肉咽下去,对上自己这位朋友的紫红色的眼睛,似乎轻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的眼睛其实有些相似。
一个是给人感觉轻盈梦幻的浅紫色,另一个则是稍微有点深沉的紫里带着一抹瑰丽的红。
如同在紫藤萝里面生长的重瓣的红蝶。
“我觉得你一定很不想听这个八卦。”
罗曼·罗兰咳嗽一声,像是突然在自己的老朋友面前捡回了良心,很好心地说道。
但卢梭很显然没有给他面子,直视斜着眼睛看他,不爽地“切”了一声。
但他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自己也拿叉子偷了一块嫩牛肉,理直气壮地把装菜的碗从罗兰手里抢走,打算自己端去餐桌上面。
——这下轮到卢梭一脸不爽地斜视着他了。
餐厅里,法布尔正抱着安东尼,有样学样地把脸埋在小王子柔软的金发里,一脸幸福地蹭蹭蹭。安东尼则是相当习惯地任着对方乱蹭,眼睛专注地看着落在玫瑰上的金色蝴蝶。
“你们好——”
金色的小蝴蝶细声细气地说。它是这个春天里面刚刚诞生的孩子,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天空和太阳,这也让它拥有了活泼开朗的性格。
安东尼歪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它,也小声地和他打招呼:“你也好,小蝴蝶。”
玫瑰花挺直着身子,看上去很严肃,生怕自己头顶的蝴蝶掉了下去——这朵在出生后只和蝴蝶打过几次交道的花儿已经完全忘记这个小家伙还会飞了。
“安东尼,你要对我的王冠尊重一点。”
玫瑰骄傲又矜持地卷了卷叶子,对自己在春天认识的新朋友很满意,如果忽略她之前在蝴蝶飞过来时大吃一惊的样子就更完美了。
“我现在可是玫瑰花公主了。”她这么说,故意压低声音,试图装出一副充满威严的样子,客厅上去还是脆脆嫩嫩的可爱。
“公主!那我就是公主的王冠了!”
才出生的小蝴蝶兴奋地拍了一下翅膀,很显然被这只充满幻想的玫瑰忽悠得不轻。
安东尼失落地眨眨眼,有些遗憾地放弃了伸手碰碰这个“王冠”的想法:他知道,如果在玫瑰说了之后还要这么做的话,一定是会把她惹生气的,即使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去卫生间洗完手消毒的北原和枫也回到了餐桌上,正好看见卢梭和罗兰一起从厨房出来,于是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好好吃饭,吃完大家还都有事情要忙呢。”
旅行家帮这两个人拉开椅子,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没有打开餐巾就听到自己身边的罗兰问了一句:
“北原,你今天在卢梭家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我听说他前几天养了几盆从非洲过来的花,在我们这里基本上见不到。”
卢梭狠狠地瞪了罗兰一眼:之前不是都已经把话题揭过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说?
罗兰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我为什么时候说揭过去了?要不要这么自作多情?
“唔,的确有很多不认识的花。里面好像还有南美洲的植物物种……”
北原和枫摆好自己的餐具,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没好气地伸手挨个敲了一下脑门:“不过这也不是你们不好好吃饭的理由。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呜呃。”
罗兰郁闷地捂了一下脑壳,用忧郁的眼神看了一眼北原和枫——他明明是想帮自己的朋友认清卢梭这个家伙的真面目而已,为什么要连着他也一起打……
“因为罗兰不好好吃饭嘛,就知道问东问西的,北原不高兴也很正常吧……。”
法布尔把碟子里面的炖菜扒拉了一下,往里面挤了一点普罗旺斯奶油,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罗曼·罗兰面无表情:“……仔细瞧瞧吧,法布尔,你的鳞翅目昆虫都快要在菜品的蒸汽里面蒸发了,你是想要用它们的磷粉把这些菜都变成‘一闪一闪亮晶晶’吗?”
“它们才没有飞到桌子上呢!”
法布尔哼哼唧唧地回答,鼓着一张脸看着罗兰:“你要是再污蔑它们,我就不给你送今年的复活节礼物了。”
“等等,所以我在你心里面果然还没有这些鳞翅目昆虫重要吗?”
“不是,才没有!只是没有复活节礼物而已啦!罗兰你不要这么联想!”
卢梭看着凑到一起开始叽叽喳喳的两个人,谨慎且小心地凑到了北原和枫身边,声音压得小小的:“那个,你真的只看到花了,对吧?”
他知道自己这个台词有点不打自招的嫌疑,但是良知上的内疚和内心的不安又没法不让他说出这句话。
实在不行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私下里承认一下?……反正,反正大不了少一个朋友,最糟糕也不过是再被说一顿嘛。
“否则你还想我看到什么?”
北原和枫挑了一下眉,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难道是一条浅黄色的丝绸围巾吗?”
等等,竟然真的知道吗?
卢梭愣了一下,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觉得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甚至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慌张得一看就让人感觉对劲:“诶,那个,那个的话,我的意思是……”
“诶——什么什么意思?”本来正在和法布尔吵吵闹闹的罗兰也凑了过来,紫丁香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支支吾吾的卢梭。
他希望自己的这位朋友能够承认自己做错的事情,至少北原和枫和他其实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也不会因此结束与卢梭的友谊。
“就、就是说。”
卢梭看了一眼同样好奇看过来的安东尼和法布尔,脸一下子了红起来,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面转了个圈,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多人,好可怕……
如果被他们都知道了会很可怕的吧,说不定会用那种看骗子和偷窃犯的眼神看着我?
卢梭紧紧地闭上眼睛,让自己远离这种让人感到痛苦和压力的画面,用自暴自弃地声音喊了一句:“那个,那个其实是我买来准备练手工的围巾!我是打算今年研究一下怎么在上面缝一朵花上去的!”
卢梭耷拉着耳朵,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就是个谁来也救不了的混蛋。奇书屋
又说谎了……但在脱口而出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意外。
众所周知,卢梭总是这个样子:做完事情永远都不敢承认自己的责任,总是用各种理由和借口把自己包装得好好的,假装自己也是一个乖乖巧巧、从来不违反道德法律的家伙,生怕自己会受到别人怪异的眼光与谴责。
即使这些东西都是他本来就应得的。
卢梭别过头,不敢去看罗兰的眼神,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快速地说道:“总之就是今年买来练练手,打算熟练之后可以送给朋友。大概就是这样……”
“那听起来挺不错?”
北原和枫眨眨眼睛,第一个开口回应,顺便按住了自己身边罗曼·罗兰的手。
你刚刚吓到这孩子了。
旅行家朝似乎有些不满的钢琴家看了一眼,那对带着点无奈的橘金色眼睛很分明地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哪有,这家伙才没那么脆呢……”
罗兰嘟囔了一声,撇过头去继续吃自己的午饭,嚼牛肉的动作恶狠狠的,很难让人不去怀疑他把这块牛肉当成了某个隔壁的音乐家。
“啊,还不错吗?我倒是觉得挺幼稚的,而且很没有意思——我是说我自己。他们可能也不会喜欢我送的礼物。”
卢梭的视线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北原和枫与罗兰,显得异常心虚的声音缥缈得就像是云尖上的第一滴雾。
“唔?我敢肯定,至少我会很喜欢。”
旅行家沉吟了两秒,然后笑着说道:“所以我还有这个机会从卢梭先生这里拿到一条新围巾吗?虽然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这个问题似乎有一点点、冒昧?”
北原和枫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用刀叉把一块牛肉认认真真地切成长宽相等的小方块,打算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后,再一个个地叉下来蘸着酱料吃,动作里面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卢梭则是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听到对方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接着突然感到不太对劲,连忙拒绝道:
“不不不!我是说你想要围巾的话我可以直接买的!真的没必要,我自己做出来的手工真的很难看!特别难看!”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学过除了木工以外的任何手工啊:别说在围巾上面真的缝东西了,把破掉的洞补起来他都不能胜任。
“不过……”
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对方被自己拿走的拿一条围巾,于是声音又低了下去,但还是努力地直视了北原和枫那一对温和的橘金色眼睛。
他的声音也一点点坚定了下来:“我其实可以把那条黄丝绸围巾直接给你的。我其实、我也觉得把这样一条围巾……嗯,就是很不合适。你想要的话,我回去就可以给你。”
“好吧,虽然我期待的是卢梭先生自己的手艺,好不好看我其实无所谓——当然了,如果你想直接送给我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旅行家把叉子按在一份牛肉块上面,偏过头去看好像下定决心的某个人,干脆用左手揉了把卢梭的脑袋,声音里带着从容的笑意:
“唔,说起来你的朋友之前好像一直都在打电话给你,真的没必要接一下吗?”
“哎?”
被对方莫名“袭击”了一下的卢梭呆了呆,然后就看到对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推给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应该不是来催新歌剧的乐谱和剧本的吧?
日常摸鱼的音乐家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又看了一眼北原和枫,发现对方已经在用炖菜拌牛肉粒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打扰对方,只是用谨慎的心情打开了手机屏幕。
“未接来电:43
来电人:Charlescoco”
“Charleco?”
卢梭发出有些疑惑的一声,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一口气打这么多电话过来,但也没有直接打回去,而是准备吃完后再去问问。
“是Charles吗?”听到卢梭说的名字后,罗兰也接了一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
“夏尔?”
北原和枫也跟着下意识念了一句,感觉有点好奇:“原来你们也认识吗?”
夏尔所对应的法语单词就是Charles,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说错,也正是因为这样,北原和枫才会感到有点惊讶。
毕竟波德莱尔聊自己的朋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谈论到卢梭。
“不是那个夏尔啦,是另外一个Charles,虽然是同一个单词……”
罗兰懒洋洋地解释道:“准确来说,全名应该叫做查理-路易·德·塞孔达(Charles-LouisdeSecondat)。不过为了方便,大家都喜欢把他名字叫一半,就是查理了。”
北原和枫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是Charleco啦。”
卢梭纠正了一下罗兰的说法:他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之前那么内敛了,整个人都变成了亮晶晶的样子,甚至还主动向北原和枫征求起了意见:“Charleco明显更好听一点,是不是,北原?”
这个经过卢梭改编过的单词如果要直接音译的话叫查勒克,原来不发音的字母“s”被换成了一个明显更加可爱的“co”,读起来就有一种很轻盈的感觉。
“有什么寓意吗?”
旅行家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问道。
“很简单!因为coco是椰子嘛。”
卢梭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口袋里面,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他的性格就像是椰子一样,看上去硬邦邦的,但是实际上是很甜很软的那种人。所以我就叫他Charleco。”
这样啊,如果意译的话那就是查理椰了。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单词在中文发音里面都有一种诡异的可爱感?
查理椰,查理耶,查理椰……咳。
“这个昵称本身就很甜了。”
北原和枫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眼睛里面也带上了一丝笑意:“有这样一个朋友一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当然了!我超级超级喜欢查理椰的。”
卢梭嗓子里发出一个愉快的“呼噜”声,紫红色的双瞳微眯,看上去很为自己能和对方成为朋友感到自豪:“甚至如果查理椰在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稍微忍受一下伏尔泰那个家伙的糟糕态度和语气啦。”
等等,伏尔泰?
北原和枫有些惊讶地挑了一下眉,倒也不是吃惊于对方与伏尔泰之间三次元的“爱恨情仇”竟然一直延续到了这个世界,而是他终于想起来那位“查理-路易·德·塞孔达”究竟是谁了:
在三次元和伏尔泰、卢梭一起领导了法国启蒙运动,其“三权分立”思想在后世被不断沿用,甚至写入历史课本的著名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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