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仔细打量这个孽障,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孽子,你平日都在家作甚?别告诉本王,你是在家喝大酒了!”
张正答:“爹爹,儿子在家做大事!”
“什么大事?”
王爷的眼睛在房内搜寻了一圈,落在书案上,那上边的确有几本翻开来的书,他步过去,拾起书本翻阅,空白,空白一片!
张正听自己面前的地板上一阵清脆的“啪”的响声,激起一圈灰尘。
“你的书都看到哪里去了,还敢说做大事,我看你这样就是个废物!”
张正义正言辞答:“爹爹,儿子所做的大事不仅仅指考功名一事。”
“哦,那还有什么是大事?你给我说出个一二三!”
王爷气得打抖,看着地上这个不成器的长子,真想拿脚踹上去,将他踹回他娘肚子里去,重新塑造一下!
“除了考功名是大事,对儿子来说,传承子嗣也算大事,儿子这些年一直没有给爹娘抱上孙子,奶奶前几日还催我了,儿子就想趁着美好时光,为爹娘诞下一个可爱的孙子,好尽孝道!”
张正说的情深意切,王爷听得脸从怒红变为铁青,张喙听见王爷的骨节“咔咔”作响,心道不好,急忙扑到张正身上护住他,此时王爷已经一脚踹上来,踹到了张喙后背,大公子见面前的官家口吐鲜血,也是一吓。
还好张喙替他挡了一脚,不然自己后半辈子得残废了。
张正刚放下心,见他爹余怒未平,好像又要来一脚,急忙从张喙身下爬开,躲到了床铺底下。
王爷怒吼:“孽障,大白日就行欢作乐,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蛋!”
一直放下的帷帐被微风撩起,王爷看见里头赤\\裸身体的侍妾,大步走到墙边,抽出张正的佩剑:“今天我把这屋子里的人都砍了!”
侍妾吓得瑟瑟发抖,天可怜见,她也是刚刚被张正扯过来挡灾的,他们可还什么都没做,张正以为把责任推脱到侍妾身上,王爷生气之后会惩罚这个侍妾,反正是个侍妾,日后自己再补偿她就是了。
鬼晓得王爷听他满嘴胡邹的话之后,竟然动了杀人的心,他举起的剑未朝侍妾砍去,转了个放下,朝床铺下面捅去。
“爹,是奶奶催我生儿子的,你问奶奶去啊!”
“救命啊!救命啊!”
“爹啊,我晓得错了,求您饶过儿子这一回罢!”
.......
王爷将张正从床铺底下逼出来,张正衣不遮体往外逃,边逃边哭,张喙跪在王爷面前:“王爷,毕竟是您的长子,万不可下重手啊!”
王爷看着张正的背影,气得把剑一丢:“派人去把他捉回来,关到佛堂反省十天,谁都不准放他出去!”
张喙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应下。
王妃在房中翻阅账房递上来账本,一个婆子上前急道:“夫人,大公子来了!”
“嗯,让他进来。”
王妃未抬头,一直在看手中的账本。
婆子结结巴巴说:“大公子他.......他......”
“他怎么了,直接说就是。”
王妃以为张正又惹祸,过来找自己善后。
“大公子衣衫不整跑来的,他房中人说王爷要杀他!”
王妃猛地抬头:“你说什么,王爷为何要杀正儿?”
“听说是因为大公子白日在房中饮酒作乐,还说是为了给王爷王妃生个孙子,才不好好温书准备春闱.......”
这话搁谁耳朵里都怪怪的,何况是一向严肃的昭王,王妃晓得王爷为何而气,府中就这一个嫡子,十九了也未考取个像样的功名,虽然他是郡王,他爹昭王还是希望这个长子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在烨城立足。
虽不望子成龙,多少还是希望儿子能活出个人样来。
可是张正自小顽劣、好斗而惫懒,竟然成了现在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鬼样子,昭王着实为此事气了好多天。
王妃见迎面闯进来的张正,命人给大公子寻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她稳住失魂落魄的张正:“你白日就和小妾寻乐?”
张正左右瞧着母亲这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回母亲的话,往她内室跑去。
王妃叹气,命人捉住张正:“你爹怎会真要杀你?你也十九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
张正哭诉:“娘,孩儿知错了,你和爹说说,别杀我,别杀我!”
几个婆子都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见他这副样子不免泪垂。王妃于心不忍,将他扶起身:“先去换一身衣裳,我自去和你爹说。”
“谢谢娘。”
没等王妃出门,张喙就走进来,朝王妃行礼:“王爷说让大公子去佛堂思过十日。”
去佛堂思过也成,至少比被他爹打死的好,王妃晓得他爹只是教子过严,并非真要下杀手,点头:“等他换了衣裳就去。”
张喙咳嗽两声,手帕上赫然有血迹,王妃眼尖:“方才可是张总管替大公子挡了王爷一脚?怎么都吐血了?”
张喙道:“保护大公子是在下的职责,不值得一提。”
王妃吩咐人给张总管延请大夫,又送去一应补品,张总管多次道谢之后,借口有要事,便告辞。
张正从后出来,终于像个人样了,王妃道:“你爹让你去佛堂思过十日,十日内抄写佛经一千份给我,表达你的忏悔之情,听清楚了?”
“一千份?那我不用睡觉了?”
“你爹都气成那样了你再不学乖点,小心下次他真削你一只手下来!”
张正气哼哼的一个人去了佛堂,王爷的人早就候在那处,等张正一进去,便锁了门,只留一个小窗开着,方便昭王的人监视张正。
等三小姐听闻此事时,她笑得滚地不起,幸好当时旁边没有仆妇,不然看见幸灾乐祸的三小姐铁定又告到王妃那处了。
晴儿道:“三姐,咱明天的计划还实施么?”
以柔想,正好趁热打铁,明天再摆张正一道,让他彻底的萎靡下去,往后自己在府中就省心不少,遂点头:“当然要照常实施,今日之事又和咱无关,那个张正自己找死,明天才是咱们复仇的日子呢。”
“三姐,要是事成,把大哥打压下去,以后你铺子里也分我一点股呗,我也大了,想存点私房钱,万一以后嫁个没钱的男人,少不得要倒贴,你说是不是?”
晴儿堂堂一个郡主还想着要倒贴,以柔没想到她这么想的开,不过凭什么自己赚的钱要分这个小丫头,她自然不乐意:“你想参股,那你要不然出钱,要不然出力,总不能白白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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