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少爷。”左峰也不明白秦少原的用意为何,“不过,大少爷,秦管家是个极聪明的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必是有他的考量,不得不防啊。”
“你的意思是不让他见?”
“我吃不准。”左峰不想牵进秦家的事情太深,只要能把那群疑似有谋反之心的全端了,自己最大的责任便了了。
“少原为什么第一个想见的是古先生了?”秦少均的的确确是想不通。
难道不该是自己吗?身为自己父亲秦昂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对秦家不说非要感恩戴德,但也不能做这样损害秦家的事吧。那些人命案子若是捅了出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难道少原都没有考虑过吗?秦家全家名誉扫地不算,只怕还会连累子子孙孙背上个凶嫌后代的名声。
不要说这些都是秦少原一人所作,少原的身份在外面谁又不清楚了,要不侄少爷三个字是怎么来的?家里人都没把少原的身份分得那样清楚,外面的人自然只会认同少原的所作所为与秦家脱不了关系。更何况,瑞清说过秦少权是冲着秦家的财产来的,不但在邻县以秦家少爷的名义买了宅子,还让那里也成为又一处的命案之地,为的就是把一切的事情引向少城。
前面对少原是有一点怀疑,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要对付少城!少城是与自己和少原一同长大的,情意说一声同亲兄弟都不过。难道,少原真的是连半分的情意都不讲了吗?少原能如此对付少城,又会怎么样对付自己了?自己才是这秦家财产最大份的继承人,不是吗?自己不死,少原又怎会有机会拿到秦家的财产?
还有,少原不顾念与自己和少城的情意就算了,那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也不要了吗?父亲最忌讳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传说!钱家小夫人的传说。可少原竟然让秦少权指挥瑞清、瑞泠两兄妹假扮段静,把个外人徐明吓得魂不附体,让那个可怕的传说再一次流遍整个青峪镇,从而又一次成为了悬在秦家人头上的一把利剑。少原则利用这个传说,一次又一次地在秦家兴风作浪。最严重的那一次,居然是对弟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了手。好在有林家妹子相助,否则………………
想到这里,秦少均忽然笑了一下,苦涩中掺杂着悲伤还有冷酷。
自己怎么没想到了,连少城这样一起长大的兄弟少原都会下手,那么弟妹和小侄儿他又怎么会放过。自己无子,小侄儿现阶段就是秦家下一代最大的继承人,也是少原的又一大威胁。把少城和小侄儿一同剪除掉,少原就是铁板钉钉地成功一大半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少原都不需要向自己做一个交待吗?不需要做一个解释吗?不,也许少原是真的觉得不需要。一个被金银迷惑了心志的人,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最后的一点期待了?
“古先生未必想见少原吧。”秦少均有一股不想顺秦少原意的强烈想法。
听这意思,大少爷这是不想同意了。周贵心中开始着急,主人想见古先生必有他的深意。况且,这古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主人想见他才不会是想要拉什么家常,多半是有对治其人的法子。可不能让主人的意愿落了空。www.ýáńbkj.ćőm
“大少爷。”周贵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秦管家狡诈的很,你就不想探一探,他想见古先生的真正用意吗?”
“你的意思是古先生也不可靠?”秦少均不是生气,只是疑惑。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周贵敢紧辩解,“我是想,这秦管家在去寻找古先生这样的高人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除了古先生之外,还认识的有别的有能耐的高人。他隐瞒着没有说出来。他这说要见古先生,我斗胆猜上一猜,可能是想要探探古先生在秦家做了些什么事的底子。”
古先生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主人的意思是不是想要把古先生咬出来还不得而知,还是先保住古先生的身份,让主人见了古先生再说。于是,周贵转了说话的风向。
“什么意思?”
“就是说,秦管家可能会让他手里的高人来秦家作怪。又担心古先生的能力更胜一筹,讨不了便宜。便想借着当初推荐的这点情分,套套古先生的话。如果真是这样,大少爷不妨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将计就计,反过来让古先生把秦管家背后的手段给套出来。”
“好主意!”左峰不由拍手叫了一声好。看来自己这兄弟身手不怎么样,脑子还是挺够用的。自己也不用太担心他以后在秦家的日子好不好过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秦少均也同意。
经周贵这样一说,秦少均也觉得有这可能。少原早就存了歪心思,让他出门寻高人,他完全有可能给他自己另藏得有会法术的帮手。要不然,瑞泠是怎么把那鬼魂带到别院来的?弟妹生产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不就正好印证了这个周贵的说法么?
那么少原要见古先生即有可能是看在古先生对秦家的情分不怎么深,又真的会念当初推荐之情对他多少有些同情,打算打听情况的。
“好吧,我会请古先生去走一趟的。”
呼!周贵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完成了主人的交待。
说实在的,当古先生得知秦少均请自己去见秦少原的时候,真的只有两种感觉,很担心和很好奇。
担心嘛很好理解,古先生和秦少原本来就是一路的,只不过在现实的变化中,这份“情谊”也发生了变化而已。知道秦少原背后那张脸的人并不多,何况还能让秦少均知道的就更少了。少不得,秦少原稍微动动脑子,就会明白是哪个环节和哪个人身上出了问题。那么秦少原要是把他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但也只是担心罢了,大不了一分银子赚不到嘛,这样就是最坏的结果了。钱没了顾然心痛,可对古先生来说也没什么别的损失。至于什么性命之危这等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说到好奇二字嘛,古先生实在不明白,秦少原为什么第一个不见秦少均而要见自己了?他不会直接把自己抖出来就完了吗?拖一个人下水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啊。算了,这个问题等见了这位前任秦管家的面,当面问好了。
可秦少均这秦家大少爷也挺奇怪,为什么要同意自己去见秦少原了?
“麻烦先生跑一趟,好好听少原说话。”
秦家大少爷就交待了这一句。这哪门子的意思啊?古先生搔了半天脑袋,还是没有想出来。
好吧,好吧。就去听听秦少原要说些什么,顺便自己也是有话要说的。
古先生是跟着周贵来到关秦少原的屋子的。
为了让自己兄弟多一点表现,左峰以旧伤引起身体不适为由,躲一边去了。
不过,周贵也是个知趣的,替古先生打开了大铁锁,说了声,“请。”就再也没有向前迈一个脚步。
“有劳。”古先生道了个声谢。独自一人来到了秦少原的面前。
背后的门又无声地合上。看来,周贵并没有要听两人谈话的意思。
“这,怎么这样?好呆也得给弄个床或被子啊。”
古先生看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屋子,生出一丝感慨。
“我能有这样的遭遇,还不是拜先生所赐。如今,大少爷是恨死我了吧。没把我一刀砍了,也算是有慈悲心了。”
秦少原穿着几天没换的衣服,顶着有些乱的头发,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居然这话说得还有几分怡然自得。
“秦管家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也。”古先生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许。
“古先生敛财敛名,实属小人行径。”秦少原道:“我书读得不怎么样,且一向最差的就是对对子,勉强凑一句,送给先生做个谢礼吧。还请先生不要见笑才是。”
在江湖混了多年,古先生的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何况,这秦少原用词还挺轻的,根本就伤不了人家的半点脸皮。
“哎呀,无功不受禄。这份厚礼不敢相领,还是统统还给秦管家得好。以免在下日夜悬心,寝食难安。”
“哎哟!”秦少原也感慨道:“我都坐在这里了,先生还能夜夜安眠?真乃神人。”
“为何会睡不着了?秦管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也是第一个要见我吗?但凡你见的是大少爷,我今天可能就会少吃两碗饭了。”古先生微笑着说。
“先生真是好口才、好心计啊。不过,我第一个要见你,也是为了能多吃两碗饭。不知,先生肯不肯帮忙了?”
古先生盯着秦少原看了好一会儿,又来歪着脑袋想了想,“两碗饭到不是难事,但我为何一定就要帮这个忙了?说句难听的,秦管家永远开不了口,我不是能更加安枕无忧么?”
这个烂人,果然是他把自己给出卖了!秦少原在心头骂了一百遍古先生不得好死。但脸上依然如春风般温柔地笑着:“先生看,我都这样了,也没有要拉先生下水的半点意思,这情分可谓非常重了。先生既是修法术之人,也讲个因果吧?我种下了这个善因,先生若不结出个善果来,就不怕这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吗?”
“真是稀奇!秦管家居然也讲起因果报应来了。”古先生又搔了搔头发,一脸不屑地反问,“敢问秦管家,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秦少原就是秦少原,听得古先生的话,连忙抬起头望了一圈,“这既没闪电也没雷声,哪里来的天打雷劈之说?老天爷都不认的事,先生且不可乱传。得罪了我不要紧,得罪了老天爷,被雷劈的可能就是你了。”
古先生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人怎么就不能直接说重点了?要不弄张引雷符真的让雷把他劈了得了。
越想越心烦,古先生还真就有打算这么做的冲动了。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真把秦少原给劈死了,秦少均那里不好交待。而且是玄影还没到手。还得让秦少均来好好问问话,顺便把玄影给套出来才好。把秦少原祭出来不就有这个原因在吗?谁让眼前这人一直拿玄影吊着自己了。
“善因?秦管家也太小气了点吧。指着这点善因保命,你这命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斗嘴不能解决问题,还得让秦少原把肚子里的算盘说出来才行。
“古先生是嫌少?我可是保住了你在大少爷面前的地位。”秦少原怪腔怪调地说着,“不是我小气,是先生太贪心了吧。”
“世间买卖皆是一样,有来有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双方都满意方可达成交易,强买强卖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加加价码。四只玄影如何?”古先生在想什么,秦少原怎么会不清楚了。
果然,古先生动心了。“你真的肯给我?”
“没有先生帮忙,我拿着那东西比呆在大少爷这里还危险。毕竟大少爷还可以讲讲理,那四位有理可讲吗?我在这人间走一遭,最后就算真的要死,也还想落个全尸了。”
“你管不住那四只玄影吗?”古先生的疑心也不轻,“你既管不住,又是怎么把它们藏起来的?”
“这说来话长,归结为一句就是,是仙姑收的。我只是知道仙姑藏它们的地方在哪里而已。至于找到后怎么样,请先生自己去想。还有,我可不陪你去藏玄影的地方。”
这到有几分真了。“秦管家只是想活命吗?”
是不能让这人死的,至少在没有说出藏玄影的地点之前,是不能让他死的。
“当然不是。玄影多珍贵啊。”秦少原说得自己超级委屈似的。这鱼儿上了钓,就是开始得寸进尺的时刻了。
“那你想要什么?好吃好喝,给这里添置东西,住得舒舒服服的?”
“别,可千万不要。先生这话说得跟牢里的死囚吃断头饭没什么区别。我听着实在渗得慌。”秦少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那你想要什么?”古先生心头也开始骂人了,这人真他娘的烦!
然而,秦少原后面的这句话,只会让古先生更加的烦。
秦少原的是这样说的:“哎呀。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脑子到现在还昏乎乎的,什么也想不出来。这样吧,等我想好了,再通知先生,如何?”
做人,特别是像自己这种有身份的人是得有点气度的,和一个阶下囚置气实在没什么水准。古先生在心头把这句话默念了好几遍,才重新又在脸上扬起一丝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就恭候秦管家的佳音了。”
说完,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先生,”秦少原又皮皮地硬留住了古先生的脚步,“咱们说了这么多话,句句指在先生的要害上,你就不怕被外面的人听了去,报备到大少爷耳朵里?”
“哼!”古先生傲气地一哼,“这里灯光着实昏暗了一点,弄得秦管家眼神都不济事了,没看到我在门贴了一张符么?只要不撕下来,我就算在里面把你宰了,外面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后面的这句话,古先生觉得真真说出了自己此刻最真实的心声。
“既然如此,先生慢走。”秦少原很友好的送走了客人,心头也冒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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