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从醒来之后,宁霄一直很想再像在云城时那样露一手,给书锦做两顿饭,顺便给宁老爷和宁夫人尝尝自己的手艺。但是宁夫人对于他进厨房这件事情如临大敌,完全不让自己这个好不容易变聪明的儿子靠近厨房,生怕他一不小心把厨房炸了。
炸了厨房倒是小事,就怕他把自己又变成一个傻子。
宁霄最多只被允许进厨房转悠转悠,想吃什么,自然有专人做好了给他送去。
“书小锦你回来了。”宁霄一抬头看到书锦,眼睛里顿时就涌起了笑意,他走过去拉着书锦的手带着他往回走,“跟我来,给你看个大宝贝。”
书锦不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回走。
宁霄进了屋之后,从桌案上拿起一对玉佩,献宝似的递给他:“今天上街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书锦接过来一看,是一对设计精巧的环佩,下面缀着同心结。环佩一分为二,可以扣在一起并做一个整体,又可以拆分开,分别系于两个人的腰间。
确实是精巧好看。
他顺着同心结的带子摸了摸,把玉佩拿在手里,把玩片刻,心中喜欢,却又忍不住犯酸。奇书屋
这个好看,上一个就可以不要了吗?
“好看吗?“宁霄在旁边期待的看着他。
书锦点点头,问:“那原来那个呢?”
“原来那个……”宁霄企图婉转一点,“它被我……”
“被你给当掉了。”书锦补全了他的话,“我记得,当年我送给你的时候,你也说很喜欢。宁小公子竟是如此喜新厌旧的吗?”
他语气里有微微的不快。
宁霄没想到书锦已经看到了。
这下他也不用找理由了,平白便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嗯,确实当掉了。”
“给个原因。”书锦抬头看他,微微歪了歪头。
他虽然自己闷在心里不快,但仍然是相信宁霄的。几年的感情下来,宁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清楚楚。
宁霄拉着他在床边上坐下来,将自己昨晚的梦,将自己今早的发现、所有的猜想以及对策,全部都和书锦说了一遍。
书锦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所以说,其实当时想杀我们的人是岑朝九。”
他心中涌起一阵恨意。
若不是这个人为了一己之私,宁霄不会死的那么惨这个人平日连累着自己都不愿意,被开膛破肚剜心那么疼,宁霄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忍住的。
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痛苦,几乎想要随了宁霄而去。
虽说如今算是人间万事塞翁马,误打误撞获得了旁人难以拥有的财富,可是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伤痛,便能轻易被抹平吗?
“对。”宁霄点点头,“但现在,他应该以为我们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并且拿回了玉佩,所以接下来以后应该都不会对我们出手了。”
书锦仍然感到有些后怕,他想了想,道:“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得不留后患才行。”
宁霄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只觉得可爱,凑上去很响亮地亲了一口:“确实,但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他知道很多穿书男主会借此机会建功立业。然后封侯拜相,平步青云。
可他是条咸鱼啊,咸鱼根本就不想管这些麻烦事。
当晚,一封匿名举报信由京城护卫军首领呈至皇帝案上。
举报韶山境内有几个大商走私牟取暴利,并附上一张非常清晰精准的地图。
皇帝:“……”
他朱笔一挥:“查。”
彼时月华满屋,宁霄怀里抱着书锦,睡得正香。
国家的安危就交给专门的人去守护,身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接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熏陶,他坚信人各司其职,社会才能获得长久稳定的发展。
而现在,作为一个普通公民、摆烂咸鱼,他需要做的,就是和老婆贴贴,睡个好觉。
当韶山走私知识被查,一些牵扯其中的命案被重审,主谋包括岑朝九等几个人被捕的消息传入京城时,宁霄正在准备第二年的春闱。
听到这个消息,他高兴分抱着书锦蹭来蹭去睡不着,被书锦一脚踢下床,喝令他再去写一篇策论平复一下心情。
而书锦此时则已经跟着宁老爷熟悉了宁家的几乎所有业务,慢慢得开始接过宁老爷身上的担子。
宁家下头的大小掌柜、各层合作商们,也多多少少承认了这个年轻的负责人。
宁老爷则乐乐呵呵的开始准备起快乐的退休生活,买了两只鹦鹉,空闲的时候就和宁夫人一道,给它们喂喂食,喂喂水,教教他们说话。
很快,又是新的一年。
春闱开始了,宁霄拿了个不前不后的名次,不是很惊艳,但也足以入朝为官。
他在户部当了一个小吏,每天朝九晚五,早上去打卡,到了下午准时下班。也不求在升官,拿着小吏的俸禄,悠悠哉哉也挺好。
升官太累了,不适合一条咸鱼。
闲鱼最大的梦想还是和漂亮老婆贴贴,躺在床上睡觉。
反正户部的二把手是早几年入朝的梁松玉,这位昔日故友看他的眼神虽然很奇怪,但也在书锦的嘱托下对他照顾有加。
宁霄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在云城那一段因为商人处于社会末等而被陷害歧视的日子。
如今宁家虽然富甲一方,但是仍然还是在经商,在士农工商的排序里仍然处于底端。
他入朝为官,哪怕不大,也算是给家里的一提供了一份保障。
书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宁霄在家的时候,也就由着他在床上胡闹,陪他解锁了很多新姿势,算是对他一年的大多数日子得爬起来去上班的补偿。
等又过了一年的时候,宁老爷基本上不管宁府大大小小的铺子,和茶叶与瓷器两条生意线了,几乎所有的生意都有书锦这个上门男妻来管着。
书锦也争气,让本就富裕的宁家更是挣得盆满钵满。岑朝九死了之后,京城这边没有太大的绸缎商,只有几家小的铺子,书锦索性就操起老本行,将这一条生意线也揽在了自己手里。
不过他们俩也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在冬天开棚施粥,救济难民,又在地方上有自然灾害的时候给国库捐了不少银两。
几个商行推选书锦当了商会会长,宁家的铺子在老百姓心中的口碑也是水涨船高。
皇帝念其有功,亲自提了一块匾,上书“天下第一商”,以示嘉奖。
又过了几年,邻国波斯像他们国家倾销毛毯,扰乱了本国的市场。
皇帝派书锦前去谈判,想了想,又让宁霄收拾收拾包裹,跟着自己夫人一起去。
宁霄虽然愿意,但也不解,问皇帝:“臣一个小官为何也要去。”
皇帝嗤笑了一声:“殿试的笔试朕也都看过,宁小公子笔迹还挺好认的,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举报韶山走私之事的人是谁。”
“如此明察秋毫,不为国做点贡献,不是可惜了?”
宁霄这下屁都不敢放,收拾收拾包裹跟在书锦身后陪他一起去了波斯。
谈判很顺利,回国后自然又有嘉奖。只是宁霄死活不要升官,继续拿着他微薄的俸禄混吃等死。
在宁霄和书锦三十岁的时候,他们领养了一个小孩。
两个人争论了许久,终于决定管这个小孩叫宁念锦。
孩子还小,傻乎乎的看着他们笑。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未来会对于这个绕口的名字有多么无奈。
等宁霄四十岁了,他就辞了官,从此和书锦两个人闲云野鹤,游遍了全国的大江南北。去看风,去看花,在漫天飘雪里饮酒,在月色下互诉衷肠。
在他们俩四十五岁那一年,宁夫人去世了,宁老爷乐乐呵呵的送自己夫人下葬,面上看不出悲伤,却在夫人头七那天,于睡梦中悄然离世,走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
宁霄和书锦给他们买了一口大棺材,将两个人葬在了一处。
宁霄不记得是在哪本书里看过,说父母是隔在死亡面前的最后一层纱,一旦父母去世了,自己就要直面死亡。
他第一次认真思索起这个话题,问书锦说,你害怕吗?
书锦说,不害怕,但是我可不可以比你先死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眼睛里有微微的歉意。
他说:“宁霄,我真的没有办法忍受再在你离开之后,独自存活于世的感觉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先啊,你努力得再多活一活。”
宁霄沉默了半晌,亲吻他的额头说,好。
等他们五十岁了,宁念锦已经二十岁。他从小就跟着书锦和宁霄学习经商,学习读书。书锦将两条路都摆在他面前,告诉他随便怎么选,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小爹爹一起经商。
等到他们五十五岁的时候,宁念锦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宁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是没有你小爹爹年轻的时候厉害,现在这些,他二十岁就能做到。”
书锦在旁边笑,没有反驳,神情里还带着淡淡的骄傲,仍然像一只猫。
等七十岁的时候,宁霄开始不安。
他对书锦说,后世有一种说法,叫人生七十古来稀。
他可能有一点乌鸦嘴,书锦在七十二岁那年去世了。
临走前,书锦拉着他的手问:“宁霄,你下辈子还会来找我吗?”
宁霄像刚认识他时那样对他笑,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又过了两年,宁霄在睡梦中梦到书锦回头对他笑,问他说:“我都等了你两年了,你怎么还不来呀?”
梦里的书锦是二十岁时候的样子,眉眼清艳,带着一点矜持的笑意,像一只小猫咪。
宁霄微微一笑,对他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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