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似乎还有李先生和张先生,这几位都是崔家的教书先生啊,原来他们也来青楼啊。”
“我看不见得,哦!难道是因为崔公子?”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
诸如此类的议论的声音络绎不绝,而被众人盯着的崔先生一桌,都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助崔纽作弊。他们只好端起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崔纽见到崔先生一桌被台下的观众盯死了,心中稍微有些慌了起来。
见观众们都已经发现了这一桌枪手,孔明便继续小口小口的喝起酒来。
“这么个喝法什么时候能醉啊,大口闷我还没那个能力。不想醉时候总能喝醉,想醉时候反倒不醉了。”
就这样在第一炷香快烧完的时候,孔明终于有了点醉酒的感觉。
只见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有了把控的椅子向后倒了下去,发出了“咣当”的声响,众人的目光重新被这声响吸引了回来。
“纸来!”
“磨来!”
孔明一边挥着酒囊一边喊道:“香君,你也来,你继续写!”
待一切准备完毕后,孔明痛饮了一大口酒,一首诗在毫无酝酿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静!随着孔明第一句吟出,整个青楼内都静了下来。
可是就在众人都沉默着品诗的时候,孔明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此诗明明尚未完结,为何不吟了呢?众人纷纷不解的望着正站在台上饮酒的孔明。
而一旁的崔纽和崔广已经被惊呆了,他们虽然作不出好诗,但至少生在诗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品鉴的能力还是有的,若是让孔明把这首诗做出来,他们就输定了。
而孔明的戛然而止,使得他们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崔纽慌忙地打破了场上的沉默,指着孔明大声喊道:“你这诗定是抄来的!一定是别人写好了此诗,你给背了下来,而现在你由于紧张,就把下半阕给忘了!对一定是这样。”
孔明方才的戛然而止,本就是故意的。现在见崔纽兄弟如此配合,他大笑着冲着崔纽摇了摇手指,然后指着那半阕诗一字一句的说道:“闹!闹!闹!我突然停下是因为——此诗胜你——半阕足矣!”
“不!不可能!这首诗定是你抄来的,这不能算!”
见台下也有人与自己有同样的疑惑,崔纽疯狂地怼了起来,似乎是打算迅速坐实孔明抄袭一事。
见崔纽已经癫狂,孔明心里乐开了花。对啊!我确实是抄来的,但是你有证据吗?除非你能把李太白提前给我穿越过来。不过如此开心的事情,却无法表现出来,实在是可惜。
孔明伸出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对崔纽说道:“我本以为崔兄是大家子弟,会从容地面对输赢。不过没办法,谁的人生还没遇到过点坎坷呐!既然崔兄不信,那我就再送崔兄半阕了。听好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随着声音再度戛然而止,台下的观众是既陶醉,又想打人,好好的一首长短句,又是一半就没了。
“不知——崔兄以为如何?”孔明故意拉了个长音,戏谑的看着崔纽。
“哼,算你胜了。”
见到孔明竟有如此才学,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崔纽长叹一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毕竟自己乃是出身豪门,输了已经是丢尽了面子,若是连认输都不肯,岂不是连里子也丢尽了。
于是,他用力的一甩袖子,气愤的向外走去,而他的几个帮手也纷纷掩面而出。
“哎!崔兄且慢。”
“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过分,不过分。我就是想请崔兄把账结一下,对,就是赌约。”
孔明笑嘻嘻的上前拦住了崔纽,搓着手指暗示着崔纽。
“哼!老鸨,他们今日的花费都算在我的账上。”
言罢,崔纽撞开孔明,带着几个枪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所有人的帐,都由崔兄包了,还不快多谢崔兄!快谢谢崔兄啊!”
只见屋内所有人都冲着大门的方向一起拜到:“多谢崔兄!”
“老鸨啊!快把彩儿姑娘和香君姑娘的卖身契拿来,再给我找个上等的包间,我们不醉不休。”
送走了崔纽,孔明兴奋的招呼着崔琰向二楼走去。
“这位公子,你们打赌的不是彩儿姑娘吗?这香君姑娘她。”
还没等老鸨说完,孔明兄弟几人凶恶的瞪着老鸨说道:“恩?信不信大爷我拆了你这青楼,崔公子的账你也敢赖!”
“是是是,公子息怒,老身这就去取。”
毕竟这崔琰崔季珪也是崔家公子,想来那二人不会赖账。所以老鸨很快就把两位姑娘的卖身契送了过来,孔明检查无误后,就撵走了老鸨。
待老鸨走后孔明拉住了崔琰,将彩儿姑娘的卖身契交给了他。
“季珪兄,今日你我二人并肩作战,这份卖身契就是你的战利品,我就把彩儿姑娘交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这怎么使得,能赢崔纽他们全靠明之文采斐然。我未能出半点力气,无功不受禄,我岂能收下!”
哪怕自己十分喜爱彩儿姑娘,崔琰还一脸正气的拒绝了孔明的提议。
“诶,这就是季珪兄你的不对了!我看你们郎情妾意,才帮你给彩儿姑娘赎了身。若是季珪兄不肯接受彩儿姑娘,那她还不如留在这里,至少吃穿不愁......”
看着楚楚可怜的彩儿姑娘,崔琰终于还是被孔明说动了。他决定放弃世俗的观念,给彩儿姑娘一个家。
于是,他接过卖身契,在彩儿姑娘面前把它撕成了碎片,说道:“彩儿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愿纳彩儿姑娘为妾。”
“妾身见过相公。”
总算是脱离了苦海,彩儿姑娘哭着给崔琰福了一礼。
“不过,我现在文不成武不就。若现在带彩儿姑娘回家,父亲定然不允,只会害了她。所以我愿弃武从文,随明之贤弟学习文章,待他日成就一番事业之后,再衣锦还乡。吾必不辱明之‘半阕’之名,还望贤弟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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