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听了半天,毫不犹豫的肯定:“我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有事儿,我就说,好好的非得拦着我干什么,别人都在前殿,就他跑到后面来跟着我要。”
“就算是被别人知道,也会觉得,他是爱妻情切,除了赞他一声重情意之外,也挑不出别的什么错来。”
云景嗤笑,“世人都被这副表象蒙住了眼睛,以为像他这种就是什么好人,以为表面凶悍的就一定是恶人。”
夏染脸上笑意微收,“那王爷有没有被表象蒙住眼睛的时候呢?”
云景挑眉看过来,夏染不示弱的对视。
苏南衣暗暗抚额,这两人真的是……
“二位,说话就别打机峰了,现要最重要的,是太后的事,这个金光观,是顾……皇帝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为了造药人或者毒人,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事儿和灵女有没有关系,这些我们都是一知半解。”
苏南衣的话把他们两个的思绪拉回正轨。
云景按着眉心,“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灵女在宫中,我会找机会,再去探,不过,她那里戒备挺严,得找机会。另外,太后的病……”
“明天,就是二次行针的时候,到时候我陪王爷一同进宫。”
“好,”云景点头,“这样最好。”
夏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宫里的事儿他也插不上手。
“估计皇帝也头疼,金光观今天成了这样,面对百官,他也得给个交代。”
苏南衣语气讥讽,“若非是那些毒虫冒出来,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快走,得留下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染接过话,“这也不能大意,不信咱们瞧着,他一定会派人去暗中打探。”
“那是当然,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心血,从一开始就筹备道观,观有了,观主的身份也安排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差这点名声,再造造势,就算是水到渠成,可现在倒好,就差最后一步,全部都给毁了,他不气才怪。”
夏染听着就解气,“那实在太……”
话没说完,又接收到苏南衣的眼神警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云景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他们俩脸上掠过,“夏公子似乎对皇上颇有微辞啊。”
夏染冷笑,“岂止是微辞,王爷,难道你现在还觉得,他是个什么明君吗?”
云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夏公子还真是忧国忧民,若非认识你,和你相熟,还以为你有心入仕。”
“呵,本公子无心,给现在朝廷做官,还不如安安生生做生意来得好,钱多了不好吗?钱多了咬手吗?何必整天去朝堂上勾心斗角。”
云景收回目光,“夏公子想得通透,非常人所能及。”www.ýáńbkj.ćőm
夏染听着,这好话怎么都不像是好话。
正想和他继续较劲,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今天的城门口热闹得紧,刚刚出城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百姓们都知道了,无一不在谈论这事儿,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
而且回来的时候和去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回事。
去的时候就像是要去上战场的将军,雄纠纠,气昂昂,回来的时候如同身后有恶鬼在追,逃命一样。
实在是掉价。
夏染挑帘往外看,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然而,一进了城,就感觉有些不太对,人们也在依旧在讨论着什么,但好像……
夏染挑着帘往外看着,人们三三两两的,低声嘀咕,神色间还有点慌张。
嗯?
前面人挺多,马车速度放慢不少,到路口直接停下来,夏染跳下马车,混入人群中。
没过多久,他又跑回马车上,脸色凝重,“出事了。”
苏南衣和云景异口同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出了人命。”
苏南衣心头微跳,出了人命?若是普通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什么人?”
“一个是宋家的公子,宋廖东,一个是眠梦楼的一个女人,叫琳琳,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素儿的,另外,还有几个女人受伤,伤挺重,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了。”
苏南衣只知道宋家公子,连名字都挺陌生,毕竟宋家太过有名,一提宋家公子,就知道说的是那位。
至于什么眠梦楼,她就更不知道了。
本来以为能够引起轰动,一定是非同寻常的人,宋廖东也就罢了,眠梦楼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像那种场所,平时死个人,伤个人也是正常的事,而且开这种青楼的人都是有点能力和势力的,也会摆得平。
怎么……
她是一头雾水,云景却心头一跳。
“宋廖东死在哪里了?眠梦楼还是哪?”
“家里,据说是刚回到家不久,还和他家老爷子吵了顿架,就独自回房间了,一直没出来,直到家里人去叫才发现,人早都凉了。”
“那个琳琳和素儿呢?”
“她们?她们就死在眠梦楼呗,据说琳琳昨天晚上没有接客,也是今天上午才发现的,那个素儿还有其它的几个受了伤的,原来是在前面揽客,那时候人正多,谁也没有发现她们不见了,妈妈还以为她们是拉到客人回房了,所以……”
苏南衣看着夏染的神色,问道:“怎么?王爷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昨天本王去过人眠梦楼,去见了宋廖东,也见过那个叫素儿的。所以,本王以为,他们的死,是不是……”
苏南衣眸子微缩,想起昨天晚上云景让他看的那张纸,上面写着朱海良的履历。
“难道,这件事情和那位朱大人关?他知道了宋家不可能再回朝堂,修渠的事也成了泡影,为了避免事情被他人知晓,所以就……痛下杀手?”
“的确说得通,”云景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么看来,朱海良一定有古怪,他所说的修渠,也未必就是真的修渠了。”
夏染接过话来:“话说回来,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地段,真的不怎么样,这两年频频出事,我的商船也都不走那边了,宁可绕远些,或者有陆路,也不走那儿了。”
苏南衣和云景对视一眼,对呀,他们久在京城,出门也很少走水路,对这些运河之事,还真的不太清楚。
可夏染主不一样了,他就是一本活地图,天南海北,水路陆路,他都门儿清。
云景微微勾唇,露出几分笑,“夏公子,那段水路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夏染身子微微后仰,看着云景这模样心头警惕,“别,王爷,您别这么说话啊,太吓人了。”
苏南衣忍住笑,“咳,说来听听,我们都不如你知道,一看你就是特别了解。”
夏染被捧,自是得意,清清嗓子,“我呢,的确是知道一些,但也不多。那条运河,早些年还不错,不说四通八成,反正养活了不少港口,自然了,沿河流域的百姓也过得不错,甚至连个纤夫都比其它地区的有田人家要挣得多。”
苏南衣略显惊讶,这的确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了。
“但后来,也就是先皇最后的一年多吧,大概也是有心无力了,再加上地方官府也换了新官,渐渐的就开始不干正事,把修理河渠的钱贪的贪,昧的昧,反正就是没多少能用到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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