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开头发,臭狼喂了我一碗热水,皱着眉说:
“发热了,快盖好被子躺下”说完,他又抬了抬捏着碗沿的手,好让我多喝一些,可是我嘴里烧得疼痛,咽口水都疼,哪里还喝得下去。
这般彼此都难受的境地我也不想让臭狼担心,忙推了推碗躺下了。
整个脑袋都很重,沉入了棉花枕头似地,使得我的眼眶也难受了,喉间又要吐不吐地堵着什么,我躺不住,只好爬起来将衣服脱干净了。须臾,我听外头的门关了,灯也熄得只剩一盏,臭狼忽走进来说,“晚上人不多,我想陪陪岐儿”。
我光着身子闷在被子里,臭狼也脱了衣裳来抱我,惹得我更难受。
臭狼比寻常男子要壮硕许多,病中的我被他的身量锁得很要命,仿佛他大半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我喘不过气了,只能任自己身上不住地发热,好像我喘不过来的气儿就是这些散出来的热气儿。
“岐儿可别睡着了,我一会儿再给你看看,若是不再发热咱就不喝药了,刚好忙活完农事能来陪你,岐儿,你好好的怎么会摔下来…还发热了?”语罢,他低头看住了我,我一看他背后那发蓝的白色的电灯便更难受,直捂着眼睛,委屈地求他:
“关了,把电灯关了,我看得想吐”我急得直踢床板儿,臭狼也只好下去关了,关上门换了盏新鲜的红烛,我看着熟悉的暗黄的烛光才渐渐安静下来,捋下来身上的被子睁眼四处找水喝。若是有尿也喝了,偏偏连泡尿都无。
找了好一会儿,爬去才见到床边那张小高桌上放的一大壶水,见了水我霎时有了力气,不住地往那头爬过去喝水,臭狼灭了火柴,走过来抚我的背,说我是傻子。
病中我懒得理他,免得自己脾气不好会动手伤了他。可是抬眼看了看他手上那串宝儿给他带的蓝色塑料珠子手串又不住地抓着他问:
“玉儿呢?我的宝儿呢?都吃下了没有?”话落,我又不住地说:
“是啊,宝儿呢?我都没听到她的声音…我要去看看她,我去看看宝儿”说完,我不住地将胡乱塞在腿边的衣裳都拿了起来,刚想要穿上便被臭狼拦住了,还将我的衣物都扔进了竹篓里。
我实在不明白,我只是想看看宝儿而已,他何必将我才穿了三五天的衣物扔进篓里。
抱了我半晌,这狼终于开口了。
“岐儿,你发热了,等好了再抱她,这时候玉儿正在楼上带着认字呢,你放心吧,他们都吃下了”恍惚间我听到了臭狼小声地在我胳膊边说:
“不哭了,岐儿,不哭”我睁不开眼睛,只好去摸他的脸。
摇摇头告诉他:“臭狼,我没哭,我想玉儿,我没哭”用个现代点儿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机械性的、麻木的回应。因为迫切地想让臭狼知道我没事,因为想到玉儿真地会变得迟钝,变得满心满肺都是他,说是痴情也不为过。
说人话是:担心玉儿,一两个时辰没见着他,想他,也怕他为我担心,也怕他知道我摔得全身发热。
“岐儿把衣服穿上吧,我去给你拿,一会儿指不定玉儿要来看你的”臭狼说着,慢慢起身了。我也跟着他起来,接过他从柜边扔过来的一件件衣裳,没有头绪地往身上套。
“臭狼”
我看他也穿着衣裳,不知因由地唤了他一句,惹得他跨步到了床上问我:
“怎么了,是饿了还是…”臭狼急得摸我的脸,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我忙抬头亲了他耳垂一下儿,闷闷地。
“臭狼,我眼睛疼”谁知他听了直叹了口气儿,而后便不管我了似的只顾低头理他自己的衣裳,好半晌才赌气道:
“哭吧,哭瞎了就不疼了,笨狐狸”话落,他扯了两下被子躺下了。
这回我不生他的气,不仅生不起气来还觉心里累的很。说不明白面对他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这个人很讨厌,更甚是令我烦厌。
于是背过身不想让他碰自己,溺进被褥里睡,哪怕阖眼前还是没见着玉儿,但只要眼前清净就好了,不看夜子郎也罢。
可惜闭上眼还是没能睡着。掀开被子,我下床去了。走至门边忽被臭狼拉了回去。
“岐儿要去哪里?”话落,许是他见我面色不善便松手了。我也回头看他的脸,极小声地在他耳边笑道:
“嘿,我去楼上看一眼崽子”话落拔腿要走,谁知臭狼又拉住了我,
“别去,玉儿携崽子睡得早,你别把他吵醒了”臭狼边说边把我往床边带,我想着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宝儿那么容易被吵醒,万一我上去开门把她吵起来了,那还不得玉儿去哄他么?
我不住地靠在臭狼身边自说自话起来:
“去不得了,去不得,小女儿要醒的”。
所以几番拉扯,我同臭狼最后还是躺在了一张榻上,枕在同一个棉花枕头上。他的双手举得半高,一手握着玉儿给的那个手机一手在上头拨来拨去的。我就把脑袋窝在他颈边看他点屏幕,字儿小我看得不清楚,且是斜着看的。无趣,我只好闭了眼问他:
“臭狼鼓捣什么?”我除了会打电话,发短信,其余的不太会,想来臭狼也不会需要我帮他什么。
果不其然,半晌后臭狼也狂点了几下屏幕,而后说了句“怎么点不动”便扔了手机来解我的发髻了。
摸着头发,我便说了:
“臭狼你看,头发长了,打个发髻都毛毛躁躁的,又不能大剪”说着,我忽想起来从前那戏子贴水鬓用的榆树皮,忙接道:
“明日咱们去山脚刨些榆树皮吧,回来放热水里泡,往后打发髻就带一点儿上去,就用臭狼那个…那个琉璃罐罐装吧”臭狼听了,边给我顺着后背那些头发边苦笑:
“岐儿,我那个琉璃罐儿是拿来养蝎子的,不如这样,我明日回老屋头找找空罐子,我们也不走那么远了,回去采玫瑰花来,我给你做成油,什么榆树皮,你可知道那浆干了有多难洗,小心头发里长虱子,怕不怕,怕不怕”末了,这个死臭狼竟揉我腰子,痒得我直在榻上扭来扭去的,好似一条被鞭打的长虫儿。
腰上又疼又痒,我心想:不去了不去了!惹得我这样难受。可静下来又让我想到,唉!这可是我醒来后同他说的最久的话,他逗着我,笑得咧开了嘴,我又何必去扫他兴呢?
但…一开口又不住地同他讨价还价。
“我不听!你明日得背大篓子!”见我静了,臭狼也松了手笑:
“好,我背”语罢,我忙又道:
“你还得拿花锄!剪子!背肥!”话落,我不禁为自己举世无双的小聪明而笑得歪了嘴。
没曾想臭狼笑得愈发轻狂,直抓着我的肩将我抱过,随后用他那有些低哑的嗓音打趣儿似地问我:
“那岐儿你呢?你背布包,明早给我烙几个玉米饼子放里头,咱们路上吃吧,就还喝米酒,咱们早早起来去捞一些起来,玉儿晚饭时还念着酒酿圆子,你多做些,我也能…”话音未落我直摇头:
“我不,你惹我生气,我什么也不做,我明儿就喂喂鸭子,我不给你烙饼子吃,再说了…我烙的饼子…没你烙的好吃,不过玉儿的圆子我是记得的”絮絮地,我同臭狼靠得更近了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多了个心头好,就是蹲在他的胸前偷偷地抓紧他的手腕儿,然后将他整个人都拉下来,最后将自己冰凉的脚伸进他肚子里去。
可是这回没得逞,臭狼抱死了我,我一拉他自己也会在床上打圈儿,好似反被他捉弄了,一个不如意我便直将脚抬了起来,正要伸进他肚子下,谁知臭狼竟匍匐下去追我的脚,抓着我的双脚不放。
这个人是很坏的!抓住了我的脚板儿直挠。
“臭狼明知道我怕痒!”我喊着,可是身子被他锁在怀里,整个人儿打成了圈儿有些喘不过气。臭狼不知道,他只顾着挠我欺负我,看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皱着眉干吼笑得像…像下棋赢了似地!
好在这人见我吼干了唾沫终是放开了,只是很奇怪的,臭狼逮着我的脚又舔又咬,长舌头洗了洗脚踝又发了狠说:奇书屋
“岐儿的脚好冷,子郎用唾沫帮你热热,热热…好不”说着,他又接着□□趾,脚板儿。唾沫和舌头都是很热的,我的脚是真暖和了起来。
心里有些感激他,于是也认错了那般伏在他肩旁抱他:
“哼…哼哼…”心里高兴,我不住地靠着他的脑袋哼哼呵呵地笑得连自己都觉得傻了,臭狼也是这么觉得,给舔好了脚便上来抓着我的肩摇晃了几下,
“笨狐狸,你是怎么了…罢了,我的好岐儿,你不会是被舔着脚太舒服了…傻了是么”桌上的红烛快没有了,摇摇晃晃的烛影让我有些看不真切眼前的臭狼,看不真切他眼里是什么神情,于是只好抓住他的手腕儿说:
“明早我给你烙饼子,若是烙得难看臭狼可不要怪我”他听了,小心虚骑在我身上,半抱起来我,柔声说:
“岐儿,我只要吃你做的能填饱了肚子就够,虽然味道奇怪,品相也不好,可是我吃起来偏觉得香”话落,他也不知怎么了,竟任由着烛火那样灭下去。
我想着他那句味道奇怪,品相不好,想了想不住地皱眉问他:
“原来是这样…可是臭狼你喜欢吃脚我也不能将脚剁下来给你的”没想到臭狼不叹气,也不觉得可惜,只笑着告诉我:
“你不穿靴子便跑,又爱干净,我方才是在给你洗脚,暖脚”这句话听起来倒还有些理儿,我忙点了点头,松开他的手腕儿了。
…默了半晌,谁知松开了手臭狼便往我身上躺。他实在太重,身上的肉又硬又大块儿,我只好轻推了他一把,哈了声气儿装困,可臭狼竟看破了我似地,
“岐儿,你这样拍着嘴是想让我知道你装睡吗?”我听了这话直发力将他推了下去,拍了两下他的脸,小声说:
“我不困,可是我没有别的话要说,臭狼还这样作甚么,骑在身上是什么意思,我总不能让臭狼一直酸着胳膊”语罢,我又如往常那般躺下去了些,抓着他的衣领等着天亮。
可是臭狼好似不大高兴了,闷闷地在我脑袋上吐气,不一会儿又委屈得直低下脑袋贴我的脸,小声说:
“想,我想,岐儿,给吧”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狼狐传(生子)更新,第 130 章 第一百三十章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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