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挪开视线没再去看他。
她又喝了几口热水,笑着与江特助说:“知意她们起床了吗?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雪层很厚,可以堆雪人。”
“太太她……”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聊,几岁了还堆雪人。”权景州打断了江特助的话,走到一楼时扫了盛夏一眼。
男人眸中嫌弃的意味尽显。
盛夏气不过,又不敢还击瞪他,在心里气了气,捧着热水杯去壁炉前烤火了。
-
半小时后。
积雪的草坪上众人追逐打闹。
苏软怀着孕不能打雪仗,她蹲在小石头旁拿着棍子时不时戳戳雪,然后又抬头委屈地与青佑撒撒娇,试图说服他让她去玩会儿。
青佑坚持底线,抗住她的娇嗔:“不行软软。”
这边。
盛夏和江特助从杂物间拿了许多小桶子和小铁揪,逐一分发给草坪上的人。发到权景州时,她给出去的桶子还没到他手里又立马拿了回来。
后方的江特助要给他小铁锹。
盛夏先一步挡了江特助的手,小声说:“权总年纪大,不玩雪。”
江特助似懂非懂,点点头后接着给其他人递小铁锹。盛夏睨了权景州一眼,即刻跟上江特助一块儿走了。
夏风跟薄楚楚林深他们打雪仗。
弄了满身雪花。
他仓惶逃走,见权景州站在原地不动,夏风走过去,“先生您也可以一起来玩呀。”
权景州正烦着。
余光瞥到夏风身上的雪,他偏头打量了他一眼,冷厉道:“有这么好玩吗?”
夏风:“……”
夏风缩了缩脖子,立马溜了。
先生是吃炸药了吗?怎么一大清早就发脾气。
-
聚众打雪仗半小时。
沈知意和薄楚楚互相扶着对方,气喘吁吁。两人瞄着草坪雪地上其他人,正商量着对策。
“先打谁呢?”
“三叔?”
听到薄楚楚的话,沈知意扭过头看她,笑容感人:“薄御一只手能把我们俩压在雪层里动都动不了,你信不信?”
先前还没跟薄御这么好的时候,她可是亲身体会过。
她掉进矮丛,薄御能单手把她拎出来。
堆完雪人,他轻易扛起她就把她扔进了雪层里,让她卡成一个球,毫无还手的力气。
打雪仗去打薄御?
这跟直接说“我不想活了,你来整死我吧”有什么区别?
沈知意瞄了半晌,目光定格在远处捏雪团子的陆琛身上,“不如就陆……”
“不行!”薄楚楚打断她的话,软糯与她撒娇,“陆琛儿是我的,三婶你不可以联合夏夏她们一起欺负他,只有我可以欺负他。”
两人商量半天也没谈论个所以然出来。
这时江特助和夏风也过来了。
一旁的盛夏拿着小铁锹等着两位大小姐商定出结果,见两人犹豫不决,她瞥了眼榕树底下男人的孤影,走上前跟她俩悄悄说:“权总可以。”
闻言:
沈知意定神。
薄楚楚美眸圆睁。
大家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不说百分百了解,一知半解还是有的。在他们印象里,权景州这两年孤寂得很,就算拉了个聚会,他也不凑热闹,通常都是坐半小时就走。
没看见他笑,也不会看到他生气。
反正就是冷淡疏离,别说外人难接近他,就算是他的助理夏风,在他身边也总忐忑,怕做错或说错什么。
谁都调动不起他的情绪。
不对。
他好像生过气。
听江特助说,好像是今早盛夏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跟盛夏发脾气来着。
薄楚楚皱了皱脸,有点紧张:“打权总不太好吧?这还不如让我去打三叔呢,三叔生气好歹我爸爸会替我说情,权总生气,我怕他把我吊起来打……”
沈知意觉得她说得在理。
刚准备点头,就听见盛夏轻飘飘的声音:“权总果然是个稳重的人,一个人待在树底下看我们犯傻,他说无聊且弱智的人才会玩雪。”
这边。
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的江特助听到她这句话,不禁想起早上他在客厅里看到的画面。
他给盛小姐递热水,盛小姐好心询问太太有没有起床,邀请太太去玩雪。权爷便冷不丁地插了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说盛小姐幼稚。
江特助帮腔道:“太太,盛小姐说的没错,我也听到了。”
“听到什么?”
薄御不知何时来的。
刚好听到江特助这句话,他走到沈知意身后,帮她裹了裹身上的围巾。薄楚楚抬头往后跟他告状:“三叔,权总说三婶无聊还弱智,这么大的人还玩雪。”
一旁的夏风:“……”
好家伙。
网络谣言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吧。
一个比一个离谱。
但是,他怎么就不太想去解释,也不想戳穿呢?谁让刚刚先生像吃了炸药一样把火气砸在他身上?
彼时。
坐在榕树下,长椅上的权景州蹙了一下眉。
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男人掀开眼帘,顺着不舒服的方向看过去,就跟薄御对视了一眼。对方眼神凌厉,目光犹如削骨的利剑落在他身上。
神经病吧?ýáńbkj.ćőm
薄御那厮起床后就抱着他老婆左亲右亲,搂着她出门玩雪球堆雪人,他一没去打扰,二没说他智障,他现在用这种敌对的眼神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权景州没想明白。
也没有时间给他去想明白。
之后所有人都追着他,有薄御带头其他人个个胆子大得飞起,随手抓起雪堆握成个球就往他这边扔,整个草坪漫天飞舞着零散的雪花。
夏风也玩疯了。
丝毫没顾及这是供他吃穿给他发工资的老板,在盛夏趁着混乱悄咪咪把权景州绊了一跤摔倒在雪堆时,他还扔了个雪球补了一脚。
-
午后。
众人聚在别墅客厅打麻将。
盛夏从洗手间出来,沿着走廊往客厅方向走,碰上煮完姜汤出来的江特助。两人互相打了声招呼,江特助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盛小姐,我有一个商务电话要接,您能帮我把姜汤送去二楼权总的房间吗?”
电话铃声持续作响。
薄氏集团大小事务都是先经过江特助,特助再择优汇报给执行长薄御。
盛夏理解他工作忙。
她连忙将姜汤接了过来,“你去忙,我帮你送上去。”
盛夏端着温热的姜汤往二楼去。
爬楼梯的过程中,她不免想起上午权景州被众人围攻的场面,最后衣服都湿了,冷着一张脸回了别墅。
估计是很气,但又没地方撒气。
模样有点狼狈。
是她这么多年没见过的狼狈,在盛夏记忆里,他是权氏一族尊敬的家主,是商政圈子里人人礼让三分的权爷。
她同样也很怕他。
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下手整他,盛夏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舒爽。
上楼右拐第一间房,盛夏走到房门口。收起脸上的神情,礼貌客气地抬起手敲了三下门,正要敲第四下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一米六的个子,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坚实的腹肌。
中间有一条轮廓分明的人鱼线。
伴随着他的呼吸,肌肉也会松弛再紧缩,很有张力,无声彰显着男性荷尔蒙。
这个画面只出现短暂一瞬。
盛夏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门‘砰’地一声从里边关上了。噪音迎面砸在她脸上,她端在手里的姜汤险些泼了。
门后边。
原以为是夏风上来,再不济是江特助,不曾想来的是那个丑人。
他正在换衣服。
随手就把门给打开了。
权景州走到沙发旁拾起衬衫,穿上身后从上到下逐一将扣子系好。他连游泳健身都是在自家室内,从来没去外边招摇,平日里谈生意也很少跟异性合作方接触。
他这个人都是南希的。
无论是看、摸还是怎么样,除了希希谁都不行。
想到这,权景州眉心蹙得愈发紧。他扯开刚系好的衬衫扔到衣篓里,径直往浴室去洗澡了,一连洗了三遍。
门外。
盛夏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姜汤都凉了。
她转身去了一楼。
江特助见她端着姜汤下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去客厅外的走廊,“盛小姐,权总没喝吗?”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了一下门又把门关上,半小时都没出来,再次敲门也没理会,脾气大得很。我看到后院有条边牧犬,倒给狗喝算了。”
江特助:“……”
-
三天后。
入夜后的景园别墅灯火通明。
与青佑通了电话后,江特助敲了书房的门。听到里头回应,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薄御刚结束了线上的视频会议。
坐在办公椅上翻阅文件。
江特助等了片刻,等他看完最后一页,才说:“先生,青先生跟我说,聊城整座城几乎都翻了一遍,但没有找到南小姐的踪迹。”
这两年来,权景州始终没停止过寻找南希。
但凡有一丁点消息,他都会用尽能用的一切人力物力去找。
这次南希在聊城现身,是两年来最大的一次消息。以往都只是‘似乎’、‘好像’、‘大概’出现,这次则是实打实地出现了。
据说是有人发了一封加密文件。
里面附带南希的虹膜监测影像和在聊城的实时具体位置。
听到江特助的话,薄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疯子权景州。这次是最有希望找到南希,却又落空了,指不定他又要发什么疯。
以前薄御还不能理解。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关系再亲密点,顶多就是个从小养到大的女孩子,有什么要紧的,不愿待在自己身边,跑了就算了,找什么找。
还为此中毒昏迷住院。
醒来后意识不清求着医生帮忙找妻子。
没一点骨气。
如今跟沈知意好了,薄御总算能体会兄弟的感受。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他愈发觉得自己离不开沈知意。
说来也很奇怪。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么会有人离不开谁呢?
可就是这么神奇。
他就是喜欢看着沈知意在他面前晃悠,有时候躺在她身旁什么都不做,光是静静地看着她睡觉,心里都有种难以言说的踏实。
“……”
薄御:“聊城周边找过了吗?”
江特助点头,“全部都找过了,聊城城区内是青先生派人仔细找的,周边是咱们的人去找的,没有遗漏任何地点。”
书房里安静了半晌。
“他人在哪?”薄御问。
“三天前从麓山别墅离开之后,权总又去了聊城,还没回来。”
“让青佑多费点心,派几个人在聊城跟着他。”
“好的先生。”
聊城靠海。
周围江河湖泊溪流众多,万一那疯子喝多了,不小心跌到什么湖海里头,薄御平时开他玩笑,让他跟南希一起去死了算了,真有这么一天还是不行的。
活着最重要。
江特助应了话并没第一时间出去,见他还停留在书房里,薄御抬眸:“还有什么事吗?”
江特助有些犹豫。
他踟躇了良久,还是开了口:“先生,我个人觉得南小姐就在京城。很有可能我们都见过她,只是她样子和生活习惯变了。”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沈知意薄御更新,第368章 「景州希希」权爷被整,夏夏窃喜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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