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根这回主动要求他不去,说是家里有拖累走不开,费叶平就带着其他三个徒弟去了。)
是什么事情让庆康大人和费叶平如此上心,要兴师动众的亲赴燕京呢?
原来是青砖汉瓦坊出了大事情了。
就在两个月前的某一天,秦砖汉瓦坊来了一位,气宇轩昂,举止不凡,一脸富贵之相的中年人,
他向弓一朋打听一下,有没有范仲淹的真迹《岳阳楼记》或者《伯邑颂》,要是有,他愿意出大价钱购买收藏。
弓一朋表示向这种传世的字画,一般都是稀缺之物,大多都是收藏在了达官贵人手里,很少有人拿来变卖典质的。
来人深表遗憾,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弓一朋,说是订金,如果有货源,务必给他留下,然后风尘仆仆的走了。
过了半个月左右,那位中年男子又来了,
弓一朋对其说没有那些字画的消息,让其另外寻找别的路子,
那位中年男子不屑的说:“放眼看看四九城这片地,也就你秦砖汉瓦坊人杰地灵,离了你这风水宝地,别的小庙恐怕容不下什么大神吧,
再说了,我宋浩辰也不是出九进十一的人,你把求购范仲淹真迹的招牌挂出去,只要有人上门,我不插手,生意让你们做,然后咱们在商谈如何易手与我,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原来这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叫宋浩辰,听这一口挺溜的京腔,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富家子弟。
宋浩辰看到弓一朋沉思着不说话,好像有些什么顾虑。
宋浩辰马上掏出了两千两银票,“啪”的拍在了弓一朋面前,
弓一朋低头一看银票,诧异的问道:“宋浩辰,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浩辰微微一笑说:“弓掌柜的,没别的意思,这两千两银子是我表示我的诚意,我会抽时间常来常往的,只要有线索,你就拿这两千两银子先把东西订了,随后我就来商谈咱两人如何易手之事,”
弓一朋面露为难之色说到:“宋大人,这样做不大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你情我愿的买卖,碍别人什么事了吗?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我的诚意是有目共睹的,从来不会做那些掖着藏着的龌龊事,这一点弓掌柜您进了放心,”
宋浩辰说完之后,没等弓一朋表态,他就转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冲着弓一朋挥挥手,示意再见了。
弓一朋拿着这两千两银票,想想也没什么,宋浩辰说的范仲淹的真迹,能找到的可能性是十分渺茫,
寻不到他要的字画,这银票大不了还他就是了。
就算找到了,拿这两千两银子给他买了就是,至于劳酬嘛,给也行不给也行随他个便。
第二天,弓一朋就让人把写好的,高价收藏范仲淹真迹的布告贴在了大门口,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敷衍着这件事。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弓一朋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当片子演。
老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
就在宋浩辰留了这些银子之后,还真有人拿着一些字画,前来秦砖汉瓦坊求掌眼。
一时间弓一朋就像是一个字画鉴定师,面对这些仿工粗糙,底蕴全无,品相不堪的仿品,
还有一些是底线全无,一无是处,仿的一塌糊涂的赝品,弄的弓一朋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自己是开店掌眼的,不是打假的,面对来人拿的不是仿品就是赝品,
不能说实话,只能赔着笑说:“对不起,不是我寻找的风格,有需要你这种风格的顾客,我一定帮你买个好价钱。”
前来滥竽充数撞大运的人比比皆是,弄得秦砖汉瓦坊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就在最热闹的第三天中午,来了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脸凶相的男子,
进得门来就嚷嚷着:“哪位是这里管事的,赶快帮我掌掌眼,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去,”
站在他前面的人,一听有人吵吵,扭头一看来人凶神恶煞的面相,都纷纷让路给他,让弓一朋给他先掌眼,先送走这个瘟神。
来人把手里的画轴放在弓一朋面前,大声说道:“先生帮我看看,这是俺父亲留下的,俺现在生计没有着落了,拿来想换些银子度日,你就帮俺先看看吧。”
弓一朋漫不经意的打开画轴,一时间惊呆了,
来人拿的是一副手卷(也称之为横披),
手卷竖宽一尺,横长四尺,品相完整做工考究,画心是黄色娟面裱糊,轴头是紫檀精雕,四边隔水是银灰色绫裱成。
正文是范仲淹的《薄邑颂》,笔力劲挺,平和畅达,刚健质朴,自然通达,恰如春蚓秋蛇,气韵流畅。
作者笔精墨妙,力透纸背,字字见心,
整篇文章气韵生动,风格秀媚,功力深厚,自然天成!
落款是范仲淹,盖有方形印章,印文是篆体范仲淹印,
弓一朋又从覆背看到隔水,以及画签。
当他从画签上看到作者是范仲淹,书于皇祐三年仲冬初一,
收藏人是丁梓瑶,收藏于天启三年桂月二十二日时。
就抬头问来者:“请问丁梓仝是何人?”
一脸凶相的男子柔声说到:“是小人的家父,已经过世了,我这才敢拿出来换钱,要是家父在世,我就是没钱花,也不敢造次。”
弓一朋又追问到:“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哈哈,在下是一粗人,全名丁牧阳,嘿嘿,邻居们都叫我牧羊娃,更有甚者叫丁母羊,我也不在乎,名字反正就是个代号,我只要知道是再叫我就行了。”
丁牧阳快人快语,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要说的话瞬间倒了个精光。
丁牧阳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奇书屋
弓一朋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察看着这幅手卷上的印章,
当弓一朋看到手卷左上角的落款下面,有一枚篆体的范仲淹印,
手卷的右下角也有一枚闲章,印文是范文正公。
弓一朋马上站起身来,走到内室拿了一副拓本,看样子是从范仲淹真迹上拓下来的,
现在拿出来就是为了求正,这幅范仲淹的手卷到底是真迹还是高仿品呢。
(从事掌眼一来,弓一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让他纠结的物件。)
当弓一朋借鉴着拓本,在这幅《伯邑颂》上,把上面的字,从横竖到撇捺,从上下结构到左右结构,一一作了比较,
令他欣慰的是,《伯邑颂》上的一些字,竟然和拓本上的字如出一撤,这就让弓一朋喜出望外了,他可以给《伯邑颂》下的确是范仲淹真迹结论了。
合上了拓本,弓一朋恭敬地对丁牧阳说:“丁先生,里边请,在下有要事相商。”
(他要和丁母羊商谈易手之事了)
随后让活计摘掉门口挂着的,高价回收范仲淹真迹的牌子,又把殿堂里面那些鱼目混珠之人,全部“请了”出去。
弓一朋把丁母羊请到了内室,吩咐伙计看好门,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能进来。
丁母羊被让进内室,由于内心忐忑不安,语气结巴着问道:“弓掌柜的,你………你………这是……这是………何意啊…不……个会是想……想………”
说着说着就结巴的说不出来了,
弓一朋白了他一眼说:“就是想让你买个好价钱,没有别的意思,这会你放心了吧。”
“可是……”丁母羊有结巴着问道。
弓一朋拍拍丁母羊的后背说到:“可是什么呀?可是你还没开价呢,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我这就让你开个价,说吧,准备几千两出手啊?”
“几千两?弓掌柜,你以为你是再买草纸呢,这可是宋朝著名的文学家,号称唐宋八大家之一范仲淹的真迹,
少说也能值三五万两,你咋就说它值几千两呢?亏你还是这里的掌眼师,是不是打眼了?”
说到了正经事上,丁母羊也不结巴了,一板一眼的如板上钉钉,给弓一朋纠正着那副字画的价值。
看着面前这个口若悬河,刚才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现在却变成一个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的人,
弓一朋貌似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理由,但是心里却暗暗绷紧了一根弦,提高了警惕。
丁母羊语气以及整个人精气神的微妙变化,确实给弓一朋带来了一丝不安,
他把刚才请丁母羊进内室谈易手的念头,悄悄的埋在了心里,暂不和他提及易手之事。
可是你把人家丁母羊请了进来,总得要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万般无奈之下,不敢贸然还价,只有采用缓兵之计,让人请师父费叶平前来掌眼,然后在做定夺。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最后的摸金校尉更新,第一百四十章范仲淹真迹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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