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见他的表情毫无波动，卢倩眼底浮现出一丝惊讶：“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知道，这种小黑粒珠，名叫灰氧。服用后可以给人带来快感，让人变得兴奋。它具有一定的上瘾性，但对身体的伤害并不明显，短期服用并不会产生依赖。”
卢倩欲言又止：“那不就是……”
“对，这东西是拿不上台面的，只能在背后偷偷卖，这就是刘建晖和陆德斌的灰色产业链。我当初进入遇见会所时，曾经拿了一罐灰氧出来，找人研究过。但可惜样本太少，还有很多更深层次的东西没有分析出来。”
“是不是代表着，我父母和这一切都有关？”
她的目光转为黯淡，说不出来的心酸。
脑袋里，有很多想法接连冒了出来。刚刚陆展程的一席话，已经引发了无数的猜想。
越是接近真相，她反而越后怕了。
似乎，她的父母，他们当年在私人研究所中做的事，并没有那么光明磊落。
“咚”一声，一颗心往下沉。
下一秒，手被握住了，陆展程半个身体依靠在她身上，笑嘻嘻道：“倩倩，我腰酸腿疼，现在就是个伤患，你可得扶着我点。”
一句话，将她从痛苦和挣扎的思绪中带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扶住陆展程，生怕伤着他：“你腿疼就走慢点。”
“那可不行，刘建晖还在里面呢，得追上他。”
六个人专心致志往前走，每路过一个办公室，都撬开门进去看一看。
只可惜的是，里面被扫荡得十分干净，只有桌子椅子和废弃报纸。其余的，一概没有。
这地方，萧条中带着一丝凉意。
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太耗时间了。
图书馆一共三层楼，全是一样的设计，外层放置着空书架，往里走是高端办公楼。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六人分成三队行动。
卢倩和陆展程一起，他腿脚不便，跟在后面。一直盯着卢倩看，只见她耐心且细心地查看每个柜子，模样认真中带着可爱。
很简单的一幕，却看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被囚禁得失去自由后，才会觉得和爱人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格外值得珍惜。
卢倩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你别一直看我啊，你也要干活。”
他正靠在桌子上，看她看得失神时，张开双手道：“过来，让我抱抱你。”
卢倩没好气的：“别闹，刘建晖还在这栋楼里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不需要担心，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整栋楼已经被封闭了，信号也被屏蔽了。他出不去，也联系不上外面的人，相当于在这被困得死死的，他无路可走。”
卢倩轻笑了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小心为主。”
话音刚落，她眼里的笑容彻底凝住了。
只见，刘建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蹿到了陆展程的背后。
他举起一根棍子，要往陆展程的脑袋抡去。
千钧一发之际，卢倩惊得连眼睛也没眨，高声喊了句：“展程……”
可她的声音比不上刘建晖的动作快。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猛然悬住。
霎时间，世界仿佛彻底安静了，又仿佛是吵到几乎爆炸。
结果就在那短短的瞬间，刘建晖的棍子飞快砸来，陆展程巧妙弯腰一闪。
刘建晖似乎没预料到他躲得这么快，他诧异瞪大双眼正要再次提起棍子时。
“碰”一声，陆展程抬脚踢向刘建晖的手，剧痛感让他松手，棍子掉落在地。
再下一瞬，他挥拳过去，直接打脸，再一拳。
刘建晖失去了身体的支撑，直接摔倒在地，嘴角带着血丝。他爬不起来了，在地板上挣扎了两下：“咳咳，你……你装病！”
陆展程向前一步，踩住刘建晖的肩膀，冷笑道：“刘叔，你现在才发现吗？迟了！”
“你设计害我！是你告诉了沈念真相，对不对？”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刘叔，怎么事到临头，你脑子还是这么不灵光。”
“陆展程，我不会放过你！”
刘建晖气急了，试了下想跳起来，却又被陆展程一脚给踩趴下了。
他大意了，他以为陆展程是真的伤得半身不遂。以为他被囚禁在温云衍的眼皮底下，什么事也做不了。
结果呢，自己稍微不注意，去了趟私人研究所，就中了陷阱。
刘建晖痛得嗷嗷叫，不敢再硬气：“展程，你就放过刘叔吧，我一把年纪经不起你折腾啊！”
“想我放过你，很简单。”
陆展程微微弯腰，揪住刘建晖的衣服，将他给提了起来，正对着卢倩：“你害死了她的父母，不用道歉的吗？”
卢倩站定在原地，眼圈微微泛红。刚才因为担心陆展程受伤而悬着的心，已经悠悠放下了，可看到刘建晖的那一刻，又被紧紧揪住了。
仇人就在面前，她内心深处的仇恨，一点点铺满。
刘建晖身上有不少伤口，刚刚又挨了一顿揍，他那点骨气全被打散了。
立刻对着卢倩赔礼道歉：“卢小姐，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我承认，是我制造车祸在月亮湾撞死了他们。我犯了太多错误了，对不起，我向你赎罪。”
终于等来了道歉，可是，卢倩内心百感交集，说不上来的滋味。只觉得时过境迁，万事变得模糊。
她明明有一腔怒火，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说不出，一旁的陆展程替她讲：“刘叔，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刘建晖脸色一变，“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卢小姐，我给你磕头赔罪。”
“咚咚咚。”
一个又一个，直到额头出现血迹，刘建晖这才停止。
他抬头问道：“这样够了吗？”
卢倩早已泪流满面了：“不够，我父母的命，你无论如何都偿还不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一定满足。我刘建晖说到做到！”
陆展程听罢，立刻蹲下来，脸色阴沉沉的：“刘叔，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不妨把这里的秘密告诉我们吧？”
刘建晖嘴硬：“这就是一间废弃的图书馆，能有什么秘密。”
“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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