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月,你不必搭理外人,只需在神魂殿内落入神魂香,我便带你一同回观渊峰。迎客之事,既然是宗主的主意,便交由孟宗主招呼客人吧。”
孟玄素捏着自己的胡须,笑容好悬没有僵在脸上。
将招待客人的事情都交给他,自己和徒弟回观渊峰。
他怎么觉得他的师弟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看了?
不过念在迎客便于结交人脉,同时宣扬天霄宗威名的份上,孟玄素只能捏着胡子应下。
“……我平日习惯了打理这些迎来送往的琐事,客人便交给我,师侄便好好修炼吧。”
祈怀月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喜欢和陌生人寒暄,更不擅长打开心防,八面玲珑地与他人交往。
师尊能帮他将交游之事挡下来,实在是太好了。
不知不觉间,祈怀月已经习惯了和师尊一起呆在观渊峰上的生活,他更习惯了和师尊事无巨细地分享他路上所见之事。
“师尊,我每次找师兄,都看见他们在灵田里耕耘。养护灵植太辛苦了,不如我们招些专门照顾灵植的人?”
诸承渊不喜欢观渊峰上有过多外来之人。
剑尊牵着他的小弟子,沉声道,“他们也只是闲极无聊,在你出门时才会汇聚到灵田,大部分照料灵植之事,都是由那只蝶妖做的。”
每次一出道玄殿,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窥探目光,如果不是碍于祈怀月发自真心尊敬那三位“师兄”,诸承渊都想直接震碎这几人的目光。
因为在知道怀月与他共睡一室后,即使是这三人里看似最安分守己的容明玦,投向道玄殿的注意都多到了让诸承渊有些难以忍受的程度。
只是这三人乖觉到,将窥探控制在一个不能让他出手明惩的范围,平日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让他能将他们赶下观渊峰之事。
一想到此处,剑尊的黑眸又沉下几分。
只有身边小弟子的柔软明亮嗓音,才能让他的不悦稍微平复。
“师尊,那是什么蝶妖啊?是师兄们抓的吗?”
祈怀月丝毫没有察觉到师尊和师兄们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下的暗流汹涌。
他至今仍觉得他们师门都是师徒和谐共处,彼此融洽友爱的大家庭。
诸承渊不愿让蝶妖,以及那三人和他的小弟子扯上过多的联系。
“一只寻常蝶妖而已,只会照料灵植。妖族向来凶性难驯,怀月,以后少接触这类妖修。”
祈怀月已经习惯了师尊如同老父亲一样事无巨细的看护,他认真点头。
“师尊,我记住了。”
灵田旁边的颜蕊木感觉到剑尊瞥来的一眼,他一边蠢蠢欲动地控制不住展示自己有用真身的想法,一边又畏惧于可能惹怒小弟子在身侧的剑尊。
然而直到观渊剑尊牵着他的小弟子,如同闲游一般从灵田旁走开,颜蕊木都没有等到一个展示己身,求得剑尊原谅的机会。
然而当诸承渊与祈怀月的身影消失在风雪尽头后,容明玦,池归夜,盛登星三人的身影,又像是田里打洞的地鼠一样,突然冒出身影。
容明玦看向看似本分守己的蝶妖,翩翩如玉的笑容不变。
“小师弟没有和你搭话吗?”
在三人中修为最高,也是最让他畏惧的容明玦面前,颜蕊木连一点多余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只是谨慎摇头。
容明玦面上不显,心中却越发沉重了几分。
按照他对池师弟的了解,池师弟天真活泼,又是如同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般好奇多问的本性,不可能见那么大一只妖蝶在灵田上,也没有接触的想法。
能让小师弟如此乖顺听话的,容明玦只能想到与小师弟形影不离的那人。
也就是他们的师尊。
自那日接小师弟回宗门,师尊将小师弟的住处迁入自己房间,隔绝了他们与小师弟的日常见面不说,如今竟然连一只签下契约的妖蝶,都不放心让小师弟在眼下接触了吗?
如果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容明玦是对池归夜一直以来对师尊的警惕,最无可奈何,也最信任剑尊的一人,那么尊上至今的种种举动,已经到了连他心头都生出些许难以言说的忐忑难安的程度。
难不成师尊真的想一辈子将小师弟庇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小师弟和任何人接触吗?
反而是早有预料的池归夜,如今是三人中最不意外此般场景发生之人。
“容师兄,只要我们仍在观渊峰上,迟早能找到与小师弟单独见面之时。”
池归夜掩藏在乌黑面具下的言语平淡,然而容明玦却立刻明白了池归夜这番平淡话语下掩藏的惊涛骇浪般的意味。
“池师弟,事情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容明玦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头疼,如果真让池归夜抓住机会,他一点都不怀疑池师弟会做出能惹得师尊动杀心的事情。
事实上,从剑尊这几日对他们的存在越发漠视,甚至是不耐的冰冷沉重威压来看,容明玦早就感觉到师尊存着的想将他们扫地出门的念头。
容明玦道,“我听孟宗主说,再过半月,便是小师弟的升阶宴。到了那时,我们总能见得到小师弟的。”
到了那时,他们隐晦地提醒一下小师弟,或许……能借小师弟的口,规劝一下师尊吧。
容明玦的心间沉重,即使他是三人中修为最高的修士,可是越攀登至大道高处,他就越发清楚剑尊的恐怖。
即使他们三人加在一起,若是小师弟劝不动师尊,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那灵田上的妖蝶好上多少。
气氛沉重中,或许只有盛登星心思最简单直白。
“小师弟会来找我们的。”
容明玦有些难以置信,“池师弟,你为什么会觉得小师弟会来找我们?”
盛登星认真地说道,“等小师弟的烧鸡吃完了,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盛登星如同雪原之狼的冷漠率性的面容,出现了无比肯定的神色。
然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容师兄和池师弟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如同没有听到他那番话一样,回到了洞府中。
盛登星握着腰间的揽星剑,剑眉微蹙,不明白容明玦和池归夜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
小师弟又不是他的烧鸡,肯定不可能被师尊永远困在观渊峰上。
就如同一把剑不可能永远困在剑鞘之中,剑尊不懂得这个道理,怎么容师兄和池师弟也不明白?
……
半月的时间眨眼即逝,修炼确实能让人极其容易忽视时间的流逝。
祈怀月前世不怎么能静得下心来专心修炼,然而这一世,或许是因为师尊总在他身边的缘故,一想到不能让师尊失望,祈怀月在修炼上格外充满干劲。m.ýáńbkj.ćőm
到了升阶宴的那一天,看着多宝阁送来的无数套成礼衣袍,祈怀月简直要挑花了眼。
为什么一个升阶宴的阵仗,能大到像他要准备成亲一样。
祈怀月习惯性地将选择题丢给师尊。
“师尊,我宴上要穿哪一套?”
诸承渊久久地注视着小弟子鸦羽似的长睫,乌黑头发与如融雪般动人心魄的面容,像是一个他不敢触及的幻梦。
他的怀月,本就格外引人注目,若是穿上一袭红衣……
回忆起少年人曾经身着红衣,殷红如刻印入他血肉里的心尖血模样,剑尊抚摸着小弟子黑发的指尖微微一顿。
“便选此套吧。”
诸承渊选中无数礼服中,多宝阁送上的银云落川衣。
银云落川衣,由高阶灵药原料的银云蚕,吐出的堪比一个灵晶矿般昂贵珍惜的锦布编织而成,质感舒适,轻若风雪,洁净无尘,然而却能抵挡数次高境界修者的爆发一击,不受毒雾腐蚀,亦不会被轻易撕毁损伤。
多宝阁送上的另外几件灵衣,身价也是同样等同于一处小灵晶矿似的珍稀难寻。
或许多宝阁制衣,考虑到了祈怀月的少年心性,喜欢富贵艳色,又或者是制衣人看出了少年人适合浓墨重彩之色,为了讨好剑尊,才会刻意送上多种浓色灵衣。
然而诸承渊选中银云落川衣的理由只有一点,只有此衣格外出尘如仙,穿在怀月身上,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亵渎之心。
而他的小弟子红衣胜火,明耀胜过世间一切美好宝物的模样,诸承渊只想让他一人记得。
祈怀月无比相信师尊的眼光,他穿上后,感觉这样的自己呆在师尊身边,似乎也不让人觉得太过不相衬了。
他师尊平日里穿的最素淡的白袍,都能穿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山耸立的威压。
若是师尊也能换上这种衣袍,或许会有更多人能发觉出师尊更为让人忍不住亲近的一面。
祈怀月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没有说出口,让师尊和他一起换上同套衣袍的提议。
宴会正式开始时,听到环绕着整个天霄宗,如同仙乐般引人入胜,无数音修演奏的乐曲,祈怀月的脊背不由有点僵硬。 奇书屋为你提供最快的师尊太爱我了怎么办更新,诸承渊只想让他一人记得免费阅读。https://www.yanbk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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